见拿督来电，侯赛因朝身边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安静，随后走到角落接通电话，脸上瞬间堆起虚假的热情笑容：“哎哟，拿督先生，这么晚打电话来，莫非是有好事要通知我？”
“没错。”电话那头传来拿督居高临下的语气，“本叔已经跟我到了新山市，明天跟你碰面，你准备一下。”
“没问题！”侯赛因笑呵呵地说，“那就定在我那比利金夜总会见面？本叔有什么特别喜好，我提前安排，绝不马虎。”
“他喜欢年轻漂亮的妞儿，你懂的，别找些歪瓜裂枣应付差事。”
“您尽管放心，整个新山市数我场子里的女孩最出众，保证让本叔满意。”
“行，明天下午见。
我们刚从吉隆坡过来，得先休息会儿。”
“好的，恭候大驾！”
挂断电话后，拿督转身去了东星帮白头翁本叔下榻的总统套房汇报情况。
那位年过半百却仍好色成性的本叔，刚入住酒店就叫来好几个姿色出众的小姐陪酒助兴。
拿督进去时，老头正一手搂着一个，手也不老实。
“本叔，我已经跟侯赛因联系过了，明天下午咱们直接去他的夜总会和他会合。”
本叔没立刻回应，而是斜眼看向身旁的阿豹。
阿豹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原来，一到新山市，阿豹就悄悄派人摸了底。
虽然东星势力重心在吉隆坡，但他在新山也有不少熟人路子。
稍加打听，便掌握了些内情。
确实，侯赛因早就想打进吉隆坡市场，扩张势力的野心路人皆知。
在他接触本叔之前，也曾尝试与其他帮派联手，可惜都没谈拢。
综合这些情报，阿豹判断：这一次侯赛因是真心想合作，并非虚与委蛇。
见阿豹点头确认，本叔这才开口：“行，拿督，你按计划安排吧。”
若换作以往，凭本叔多疑的性格，少说也得再观察几天才肯拍板。
这些年来，白头翁在马来一带混得风生水起，一路顺遂，几乎没碰上什么大坎儿，久而久之，戒备之心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东星这块硬靠山。
东星作为港岛顶尖的社团，在东南亚地区也有不小的威慑力，寻常帮派哪敢轻易招惹？谁动他，就等于跟整个东星叫板，没人敢冒这个险。
手下又有阿豹和可乐两员得力干将，一左一右替他撑场面；更别提擒龙虎司徒浩南——当年也是他门下弟子，虽然后来自立门户，但对他依旧礼敬有加，逢年过节从不缺问候，无形中也为他增添了几分威望。
在吉隆坡的地盘上，不止他有自己的生意布局，连司徒浩南那一份势力范围也算得上是他的助力。
东星五虎之一的地盘都在那儿摆着，只要他不主动惹事，别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光是“白头翁”这三个字，加上东星这块招牌，足够震慑一方。
至于侯赛因，不过是个地方小角色，还是新山这种偏隅之地的土鳖势力，论实力、人脉、背景，跟白头翁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所以他压根没想过对方胆敢对他动歪心思。
派阿豹去查探一下，也只是出于多年行走江湖的习惯性谨慎，并非真有多疑。
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没太当回事。
阿豹更是如此，接到任务后也只是走个过场，随便找了几个当地熟人打听几句，根本没深挖侯赛因最近的动向。
要是真用心查，多少也能嗅出点不对劲的味道。
第二天下午，本叔带着阿豹、拿督，还有一群手下兄弟，浩浩荡荡驱车前往比利金夜总会。
虽说本叔不信侯赛因敢耍花样，但出门一向讲究排场与安全，身边少不了几十个带家伙的小弟护驾，一个个腰间鼓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车子刚停稳，侯赛因已带着大批人马迎了出来，黑衣手下站成两列，场面搞得十足十，像是迎接贵宾一般。
“本叔您来了！”侯赛因一见本叔下车，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我是侯赛因，恭候多时了！”
“拿督早跟我提过你，没想到这么年轻，精气神十足啊！”本叔嘴上说着客气话，语气却透着一股惯有的居高临下，嘴里叼着根雪茄，神情从容，俨然一副大佬做派。
“本叔抬爱了！”侯赛因连忙应道，“里面已经备好了特别节目，专为您准备的，保证让您耳目一新！”
“哦？”本叔挑了挑眉，略带兴趣地说：“那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可别让我这老头子扫兴。”
“绝对让您满意，这可是我特意为您量身安排的享受！”侯赛因陪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一番殷勤奉承，看得旁边的拿督心头微微发紧。
拿督虽有个“拿督”的头衔，听着风光，但论财力、势力，远不如侯赛因这般实打实。
他能搭上本叔这条线，全靠祖上留下的人脉关系，再就是靠一张会说话的嘴，善于察言观色、哄人开心。
可今天侯赛因这副谄媚劲儿，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功夫似乎还不够到位，生怕在本叔面前失了宠，趁着两人边走边聊的空档，赶紧插进来打岔：
“本叔，我看咱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节目待会儿看也不迟。”
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侯赛因一眼——没想到这家伙拍马屁竟如此熟练！
本叔正要回应，侯赛因马上接腔：“拿督说得对，正事要紧！节目随时都能看，反正都是自己地盘上的事儿，不急这一时。”
“行吧，那就先办正事。”本叔点了点头，“其他的事，等谈完了再说。”
由于本叔亲临，当晚夜总会暂停营业，他们直接在大厅中央挑了个宽敞卡座坐下，开始商议合作细节。
“之前拿督应该跟你提过条件——你出十个亿，占四十九的股份，有没有什么意见？”本叔开门见山地问。
“就这么一丁点？”侯赛因笑着咧开嘴，用手指比了个微小的幅度，“我投两个亿能拿十分之一，现在十个亿下去股份反而缩水，这道理怎么也说不通吧？”
“你懂个什么！”拿督猛地一拍桌子，脸色涨红，“当真以为在吉隆坡搞娱乐城，光有钱就能摆平一切？关系、门路、各路打点，哪一环不要人情和背景？给你四成九的干股，本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换个主儿来，十个亿顶天拿三成，你还得磕头谢恩！”
“哎呀，别动气嘛。”本叔抬手拦住拿督，语气缓了下来，转头看向侯赛因，“既然你不满意，那你说，你想占多少？”
闻言，侯赛因收起笑容，神情骤然冷峻：“我和我干爹商量过了——我们要全部。”
这话一出，本叔瞳孔一缩，随即冷笑出声：“全都要？那我白头翁喝西北风去？”
“砰！”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撕裂空气。
侯赛因拔枪就射，子弹狠狠撞上本叔胸口，将他整个人从椅子上掀翻过去。
所幸本叔一向谨慎，出门必穿防弹衣。
这一枪虽震得他气血翻涌、几乎窒息，却未伤及性命。
可枪声一起，局势瞬间崩盘。
本叔带来的手下立刻拔枪反击，火光在昏暗的夜总会里接连闪现。
“砰！砰！砰！”
刹那间，枪声此起彼伏，混乱席卷全场。
侯赛因早有预谋，但手下多是乌合之众，论身手远不如本叔亲信。
那些保镖个个精悍，尤其是头号打手阿豹，枪法凌厉，压得对方几人根本抬不起头。
“黑蟒！你还藏着？再不出来我就撑不住了！”侯赛因高声嘶吼。
原本躲在暗处观望的黑蟒见势不妙，只得带着一队黑衣仆从现身出击。
这群人一身漆黑，戴着皮质手套，手持黑星手枪，行动如鬼魅般无声无息。
夜总会灯光昏沉，他们穿梭其间，枪枪致命，打得本叔一方节节败退。
“本叔，顶不住了，快走！”阿豹一边换弹一边大喊，火力死死护住本叔后撤路线。
“所有人掩护，马上撤离！”本叔声音发颤，满脸惊惶。
就在阿豹拼死断后，吸引全部火力之际，一直趴在地上装死的拿督瞅准空隙，连滚带爬地往侧门逃去。
可阿豹再猛，在黑蟒眼中也不过是个莽夫。
“砰！”
一发精准的子弹破空而至，正中阿豹天灵盖。
鲜血飞溅，尸体重重倒地。
主心骨一倒，其余手下相继被剿灭。
本叔孤身一人，最终被侯赛因与黑蟒堵在离大门不到十几米的地方。
没了贴身护卫，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白头翁”此刻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哀求：“我是东星的老辈人物，是常青树……侯赛因，你不能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只求留我一条性命！”
“你以为我会信这种废话？”侯赛因狞笑逼近，“白头翁，今天就算你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扇门。”
话毕，他抬手对准本叔额头，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一声闷响，血花迸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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