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记沉重的管钳狠狠砸在头上，姚叔顿时瘫软在地，再不动弹。
“呸！”大傻朝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身影啐了一口，“码啊，死都死得不痛快，偏要弄脏老子的地盘。
小的们，把他塞麻袋里。”
即便脑袋裂开、鲜血直流，姚叔的身体还在抽搐，嘴里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仍在低声乞命。
可大傻早已听不进去。
他冷冷挥手，手下人便将姚叔拖起，塞进粗麻布袋，又往里面压了几块沉甸甸的石头。
随后船驶至外海，一个黑影被抛入波涛之中。
“噗通”一声，水面翻起一圈涟漪，几串气泡浮上来，又迅速破裂——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次日清晨，占米仔驾车来到浅水湾，停在程子龙那栋临海的别墅前。
自从买下这处宅子，程子龙便爱上了这里的清静与山海相映的景致。
平日里除了去货仓处理些杂务，多数时候都住在这儿；其他几处房产，不过是他太晚收工时随便落脚的地方。
占米仔到的时候，程子龙正坐在露台用早餐。
新来的厨娘是个北方姑娘，人称“北妹”。
当年她被忽悠来港岛追星，结果梦没圆成，差点被人拐去当妓女，最后侥幸逃出来，辗转应聘到了程子龙家里，才算安顿下来。
这姑娘手艺地道，尤其做得一手正宗的北方早点。
在港岛想找碗咸口豆腐脑？难如登天——满街都是甜的，程子龙早吃得反胃。
如今有了这位厨娘，热腾腾的咸辣豆腐脑配上香菜和卤汁，简直让他食欲大开。
“老大！”占米仔进门便恭敬地打招呼。
“占米来啦，快来尝尝这个咸豆腐脑，绝了！”程子龙热情招呼。
虽说常来做客，但身为地道港人，占米仔打心底觉得豆腐脑配酱油香菜简直是异端。
可面对老大亲自递来的碗，他只能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没想到，这一口下去，居然意外顺口。
那种咸鲜带劲的味道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甜腻滑嫩，反倒像换了种食材，吃得人胃口大开。
不知不觉，整碗见底。
“如何？够味吧？”程子龙笑眯了眼。
“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占米仔应了一声，随即拉开随身背着的公文包，取出那份昨晚从大傻那里拿来的、关于姚叔资产的资料。
“老大，这是姚叔名下的全部家底，您过目一下。”
“嗯。”程子龙接过文件，随手翻开。
趁着程子龙查看的工夫，占米仔在一旁低声汇报：“姚叔在港岛手上捏着三处房产——一个是中环的假钞集团大楼，一个是他在半山住的独栋别墅，还有一个是他藏身用的联排屋，平时几乎没人知道。”
“除了港岛这几处，他在马来和新家坡也都有落脚的地方，具体地址和产权信息都在资料里写清楚了。”
“家里搜出来的现金不多，就几百万现款。
但他睿士银行的户头里，躺着一亿五千万美金……”
听着占米仔一条条报来，程子龙已快速扫完了整叠文件。
“接下来这些事你去办。
把那笔美金从他账户提出来，转进咱们自己的渠道。
既然能存进银行，肯定是洗干净的钱，省得我们再走水道。”
“明白，老大。”占米仔点头领命。
程子龙对他向来放心。
早在自己还没起势那会儿，占米仔就跟在身边了，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亲信。
这些年下来，没出过岔子，也没动过歪心思。
交给他做的事，从不用回头操心。
送走占米仔后，程子龙也动身去了货仓处理手头的事。
刚走进办公室不久，脑中便响起一声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任务：干掉姚叔，取得假钞模板。
奖励已发放——三十名黑蟒仆从，永久忠诚度100%。”
眼下办公室没人打扰，程子龙索性顺手一挥，将那三十名黑蟒仆从以拟人形态召了出来。
人影刚落地，他便按下桌上的呼叫铃，唤来了黑蟒。
之前假钞集团的事一了，黑蟒就重新归队，现在仍旧窝在货仓角落那间改装过的研究室里，成天捣鼓各种毒药配方。
如今有了人手，地盘也扩了，活儿干得比以前利索多了。
这批新来的黑蟒仆从，个个和黑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无表情，周身透着股阴寒气，外人根本靠不近。
但他们彼此之间却意外地合得来，沉默中自有默契。
“新来的兄弟交给你了，往后归你管。”程子龙淡淡开口。
“是，老大。”黑蟒语气如常，冷得像块铁。
他朝程子龙一点头，便带着那群人转身离去。
同一时间，在港岛中环街头，李马克一身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装，拄着文明棍，从一辆崭新的虎头平治车上缓步而下。
阳光落在车身上，映出一道冷冽的光。
如今的他，发型一丝不苟地往后梳起，油光可鉴，脚上踩着一双限量款鳄鱼纹皮鞋，手里拄着一根价值不菲的绅士手杖，身后簇拥着十多个小弟，哪里还寻得见当年落魄潦倒的半分影子？
这些跟在他身后的手下，原是姚叔旧部。
姚叔失势之后，他便与宋子豪在占米仔的默许下，顺理成章接手了姚叔过去的人马和地盘。
其中不少都是资历深厚的老面孔，早年曾与他们共事。
虽也有对姚叔忠心耿耿之人，但凡不肯低头、不识大势的，终究只能被扫地出门。
正因如此，接管过程毫无波折，平稳得如同换班交接一般。
这天他来酒楼，是事先和宋子豪约好了吃饭——兄弟俩许久未聚，想趁机聊聊近况……
虽说如今小马哥和宋子豪都已正式入了和联胜，掌管着姚叔留下的摊子，可实际上却没什么实权事务可做。
毕竟姚叔以前靠的是假钞生意起家，底下并无传统帮派那种固定地盘。
眼下假钞印刷尚未重启，两人也就落得清闲，整天无事可干。
虽然之前帮程子龙拿到了假钞印版，占米仔也当场给了重赏，人力物力也都支持到位，可这种空有头衔、无所作为的日子，还是让他们心里发虚，坐立难安。
“豪哥，你说……我该不该找占米哥问一声，看看子龙哥那边到底怎么打算？”李马克犹豫片刻，终于开口。
宋子豪沉吟了一下，道：“你要真不踏实，去问也未尝不可。
但我劝你别急。
子龙哥既然拿了印版，肯定是要开工印钱的，到时候自然会用到咱们。
现在没动静，大概是还在筹备阶段。
这个时候跳出来追问，反倒显得贪功冒进——哪个大佬喜欢身边有个按捺不住的小弟？”
李马克听罢，只得按下心头那股躁动，暂且作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几天后，程子龙便通过占米仔传话，要他们二人前往尖沙咀的一处仓库见面。
当他们随占米仔抵达仓库时，程子龙正站在一堆货箱前，翻看着最新一批货物清单。
“子龙哥！”两人一进门便恭敬打招呼。
“嗯。”程子龙应了一声，随手把清单递给旁边的手下，抬眼看向他们：“进来，跟我去办公室谈。”
进了办公室，程子龙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算派你们去一趟金三脚，我在那边有个据点。”
这话一出，两人心头皆是一震。
虽然江湖上传闻已久，说程子龙在金三脚暗中经营势力，甚至养了武装人马，但毕竟只是风言风语，从未有人亲口证实。
如今从程子龙本人嘴里说出来，才真正意识到：原来那些传言，句句属实。
但他们谁也没多问，只静静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我打算把伪钞厂迁到那边去，你们两个都是行家里手，所以得一起过去，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问题！”程子龙话音未落，李马克已抢着回应：“这港岛天天提防着条子来查，哪有在金三脚那种没人管的地界自在？到了那儿，咱们日夜开工都没人敢上门，手脚全放开干就对了。”
人总是在跌进谷底之后才懂什么叫机会。
李马克是从风光无限一路摔下来的，如今好不容易看见翻身的门路，怎么可能松手？别说金三脚，就是让他去南洋荒岛他也二话不说。
“你呢？”程子龙转头看向宋子豪。
宋子豪稍一沉吟，随即点头：“我没意见。”
“好，既然都同意，今晚占米仔就会送你们上船出发。”
夜色渐深，占米仔带着小马哥和宋子豪驱车前往西贡码头。
车子刚停稳，大傻已带着几个手下迎了上来。
“黑狼的船还有多久？”占米仔低头看了眼腕表，随口问道。
“差不多十分钟就到，黑狼一向守时，差不了几分钟。”大傻答道。
“嗯。”占米仔应了一声，从兜里摸出烟盒，递了两根过去，一人一支。
几个人默默点上烟，谁也没多说话，只望着漆黑的海面，等那艘船现身。
李马克白天答应得干脆，可此刻站在这冷风阵阵的码头，心头还是泛起一丝不安，眼神随着指间香烟的火光忽闪不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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