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叔?”陈子龙冷笑一声,“行啊,既然他已经收网,那谭成就没用了——处理掉吧。”
“是,老大!”
占米仔离开后,驱车直奔关押谭成的货仓。
他到的时候,托尼三兄弟正坐在角落啃苹果,三人脸色灰白,眼神躲闪,一看就心神不宁。
见占米仔来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占米哥!”
“嗯。”他应了一声,“谭成关哪儿了?带我去。”
一听这话,三兄弟脸色更白了,嘴角抽搐,笑得比哭还难看。
“有事?”占米仔察觉不对。
“没……没事,就是黑蟒现在正在里面审人。”
占米仔顿时明白了。
他虽没见过黑蟒出手,但早听闻此人手段阴狠,光是名字就能吓破胆。
看这三人的反应,里头怕是已经不成人样了。
“算了,你告诉我地方就行。”
托尼咬了咬牙:“占米哥,还是我亲自带你过去吧。”
谭成被关在货仓尽头一个隔出来的小屋里。
到了门口,托尼轻轻敲了两下。
“谁?”屋里传来一道沙哑冰冷的声音。
“蟒哥,占米哥来了!”托尼声音压得极低,恭敬得很。
“进来。”
托尼推开门,请占米仔进去。
屋内景象一览无余。
黑蟒正站在一堆瓶罐前捣鼓什么,手里拿着个小玻璃瓶,神情专注。
而谭成蜷在墙角,身上没有绑绳,却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地上。
此刻的谭成哪还有半点昔日的嚣张气焰?头发乱如稻草,眼神涣散,嘴角不断流涎,时不时发出几声傻笑,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掏空了魂。
托尼本就对黑蟒心存畏惧,眼下看到谭成这副模样,脊背一阵发凉,腿肚子直打颤,若非暗中掐住大腿,恐怕当场就要软下去。
他清楚记得昨晚谭成被押进来时的样子——嘴硬得很,骂个不停,直到黑蟒拿了个瓶子在他鼻下一晃,那人立马就不叫了,眼神从凶狠变成空洞,再后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此后他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问一句答一句,连自己和姚叔情人私通的事都原原本本交代了出来。
那种场面,当场就把托尼三兄弟吓得脊背发凉,谁也不敢再多待一秒。
毕竟人人心底都有些不愿见光的秘密,谁也不想落得跟谭成一样的下场——被逼着把藏了一辈子的话全吐出来,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可比起现在这副痴傻模样,昨天那点事简直不值一提。
“有事?”黑蟒正低头调配药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假钞集团的印厂和仓库已经被姚叔提前清空了,这人没用了,老大说随便你怎么处置。”占米仔说道。
这话刚落,黑蟒脸上终于动了动,可那一丝变化却让占米仔和托尼心里猛地一沉,仿佛有股冷气顺着后颈往上爬。
“这么说……正好拿他试试几个新想法。
也不知道他经不经得住,要不先强化下身体机能?虽然可能会留下永久损伤,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一边低声嘀咕,一边抽出一支针管,注入某种暗色液体,随即扎进谭成脖子。
刹那间,谭成脖根处浮起一片紫黑,像腐烂的淤血在皮下蔓延。
但紧接着,他的眼神竟渐渐清明起来。
托尼看得真切——这家伙,神志回来了。
可意识虽醒,身体却不听使唤,别说动弹,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
“蹲下,学狗叫。”
“汪!”话音未落,谭成立马跪在地上,喉咙里发出狗吠声。
那双眼里满是惊恐与绝望,看得托尼掐着大腿的手都松了劲儿,小腿肚止不住地打颤。
托尼也是刀口舔血拼过来的人,死不怕,可这种活着比死还难受、连自己身子都做不了主的状态,实在让人承受不了。
从屋里出来后,他接过占米仔递来的烟,狠狠抽了两口,才勉强压住心头翻腾的情绪。
“占米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不该问的别问。
你只要知道,他是龙哥最信得过的人就行。”占米仔语气严肃。
“懂了。”托尼点头。
两人还在抽烟,陈子龙那边电话响了。
“谁?”
“沓水龙!你他妈不讲江湖规矩,竟敢对我下手!”电话那头传来姚叔怒吼。
姚叔身为假钞集团幕后掌舵人,脑子一点不笨。
昨晚逃回来的小弟一五一十说了经过,他立刻就嗅出味儿不对——这事背后没陈子龙撑腰,月南帮哪敢动这种念头?
陈子龙听出是他,也没兴趣绕弯子:“既然你知道是谁干的,我也懒得废话。
把电板交出来,滚出港岛,我让你多活几天;不然,等着收尸吧。”
说完直接挂断,气得姚叔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姚叔,干脆跟这王八蛋干了!都是两条腿一个脑袋,我还怕他不成?”手下国龙咬牙切齿。
“干个屁!”姚叔脸色发白,“你晓得沓水龙有多狠吗?表面上港岛还有几股势力能跟他对峙,可那是因为人家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儿。
他在东南亚的势力,真惹毛了他,整个南洋都没咱们立足之地!”
“那现在咋办?”国龙急问。
“谭成肯定完了,指望不上了。”姚叔沉吟片刻,“听说阿豪从湾湾出来了,你赶紧联系阿豪和小马,让他们回来帮我稳住局面。”
他之所以想到这两人,并非手下无人可用,而是当初那套电板的设计,就是宋子豪带着团队做的。
后来所有升级版本,也都是在这个基础上改的。
不管电板最终交不交给陈子龙,宋子豪这个人,关键时刻少不了。
其实宋子豪回港的消息,姚叔早就知道了。
但那时觉得他已经无用,只要不乱讲话,也就懒得理会。
如今风云突变,他又想起了这对老部下。
国龙很快便与宋子豪二人取得联系,约他们在西餐厅与姚叔碰面。
这几年的牢狱之灾,让宋子豪心里早已明白,当年自己被陷害入狱,姚叔恐怕脱不了干系。
只是如今他已无意再涉江湖纷争,回来后也从未追究过往。
至于小马,这些年姚叔对他不闻不问,情分早就在冷漠中消磨殆尽。
两人虽因身份关系不得不赴约,但神情冷淡,毫无亲近之意。
“那件事我后来查清楚了,全是谭成在背后搞鬼。
不过他也已经死了,也算是报应不爽。”姚叔一开口,便把所有罪责推到了死人身上。
“我想请你们回来帮我重整集团。
我知道以前很多事做得不够义气,阿豪坐牢时我没去探望,是我的错。
为了弥补,只要你们肯回来,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宋子豪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姚叔看得起我,我很感激。
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再沾这些事了,抱歉,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不留任何余地。
唯有小马坐在原地没动,眼神闪烁,似有犹豫,只说要再想想……
与此同时,在浅水湾陈子龙的别墅里,除了几名贴身护卫外,还有十多位女佣伺候左右。
和港岛常见的菲佣不同,他这里的女佣个个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多数受过高等教育。
有人曾是医生,有人做过律师,甚至还有名校毕业的教师。
她们之所以甘愿来当佣人,原因无他——陈子龙开的价码实在太高。
既然都是花钱雇人,他自然更愿意请些看着舒心的。
不止普通女佣,就连掌厨的厨娘也是三十岁不到的成熟女子,风韵十足。
他的生活日渐奢靡,毕竟对现在的他来说,钱早已不是用来花的,而是一种象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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