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个屁!我只知道,是沓水龙动私刑把邓伯给结果了,这事必须给大伙一个说法!”老鬼奀转头盯住一直没吭声的肥华,“肥华,你来说说,这事该怎么收场?”
肥华一向中立,沉吟片刻才开口:“依我看,沓水龙虽有他的道理,但手段确实重了些。
哪怕占理,也该给咱们这些老辈人一个交代。”
“光交代可不够!”老鬼奀冷声道,“他要是不许个诺、表个态,这事绝不能就这么揭过去……”
当然,有人愁,自然也有人乐。
邓伯被人用榔头活活砸死时,大d正陪着老婆在澳岛的赌厅里耍牌。
“三边!三边!再来个三边!”d嫂在一旁使劲喊着。
大d玩的是百家乐,这种局通常用三到八副牌,去掉大小王,五十二张牌混洗后放进发牌盒,由荷官一张张发出。
十、J、q、K都算零点,A到九按面值计数,目标是让两张或三张牌的总和个位数尽量接近九。
虽然可以多人下注,但只有押注最多的那人才能决定要不要看牌,能自己看,也能指定别人代看。
其他人则自由选择押庄、押闲、押和或押对子。
要是两边点数一样,就算平局,各自收回本金。
庄闲身份不固定,谁押得多就能选边。
开局先各发两张牌,闲家若点数为六或七就得停牌,四点及以下必须补牌,五点则视情况可补可不补;庄家则根据规则决定是否要第三张,最多也只能拿三张。
d嫂喊的“三边”,指的是牌面左右两侧的花色点数——比如一、二、三叫无边,四、五是双边,六、七、八是三边,九、十是四边,J、q、K则是人头。
大d押的是庄,此刻闲家手气不错,拿了六点,而他这边才一点,只要开出三边就能赢定,其他任何结果都是输。
可惜这把运气背到家,喊了半天三边,最后翻出一张九,直接归零。
“唉,又输了。”d嫂叹了口气。
“没事,小玩怡情。”大d倒是看得开,根本没把这点输赢当回事。
正准备重新开局,长毛神色凝重地凑了过来:“老大,出大事了。”
“啥事?”大d随口一问,注意力还在牌桌上。
见长毛站在原地不说话,脸色发青,大d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转头对d嫂说:“你先替我押两把,我去跟长毛说几句。”
d嫂点点头,接过位置,不多问一句。
大d跟着长毛走到赌厅角落,压低声音:“到底怎么了?”
“邓伯没了。”
大d瞳孔猛地一缩:“谁干的?”
“沓水龙。”长毛把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内容和鱼头标告诉串爆的相差无几。
大d听完这番话,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嘴角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我这才走几天啊,港岛就翻天了?呵,沓水龙这手笔干得真他妈漂亮!
这才是龙头该有的狠劲儿!那些老家伙我早看不顺眼了,一个个占着位子不下蛋,只会摆资格、讲辈分。
要不是顾及规矩,我早就想掀桌子了。
现在总算有人敢动真格的,也让他们晓得,这江湖不是他们养老的地盘了。
再敢蹦跶,脑袋能不能留在脖子上都难说!”
他一拍桌子,转头对长毛道:“马上给我订机票,我要回港岛!”
“明白,老大!”
几乎同一时间,和联胜各堂口的大佬和元老级人物也都收到了消息。
远在大浦的大埔黑听到后,把酒瓶重重搁在桌上,脸色阴沉:“这一出事,和联胜怕是要大洗牌了……我就知道少爷乐那小子不安分,早晚得出事。”
……
另一边,老鬼奀还在麻将桌上费尽唇舌地拉拢人,可不但没让串爆站队,反而被对方几句话绕得晕头转向,连原本倾向他的肥华也动摇起来。
混了半辈子江湖的人谁不是人精?眼看劝不动,老鬼奀干脆闭嘴,不再多言。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牌局自然打不下去。
散场后,他约了标叔到油麻地一家火锅店继续谈事——毕竟两人都是力挺阿乐的老辈人物。
这家店是港岛少见的四川风味火锅,因口味浓烈,在本地并不多见。
大多数食肆还是以清淡的打边炉或豆捞为主,像这样红汤翻滚、辣气冲天的馆子屈指可数。
正因稀罕,每到饭点这里总是人声鼎沸,大厅坐得满满当当,门口还排着长队等位。
“照旧,两份鱼丸,三份毛肚,再来两盘鲜切牛肉和时令菜,汤底要够辣,今天心里堵得慌,得吃点重口味才行!”老鬼奀一进门就大声说道。
“好嘞!”老板笑着应承,“您二位先去包间坐会儿,我马上让厨房准备,保证新鲜。”
“嗯。”老鬼奀点点头,领着标叔进了包厢。
这地方是他常来的心头好,熟门熟路,哪怕满座也能给他留个位置。
刚坐下不久,服务员便端上了滚烫的锅底和满满一桌食材。
“来,试试这味道,比你天天吃的打边炉带劲多了!”老鬼奀夹起一片毛肚就要往标叔碗里送。
标叔是潮汕出身,口味向来清淡,平时连辣椒都不敢碰,眼下看着那一锅红油翻腾,光是闻着味儿就觉得喉咙冒火,哪敢动筷?
可老鬼奀却吃得热汗直流,嘴唇油亮,一脸痛快。
“你怎么不动手啊?尝一口呗,别傻坐着,我跟你说,吃一次你就会上瘾。”
“咳……”标叔轻咳两声,“吃饭的事先放一边,咱们还是谈谈阿乐那边的情况吧。”
一听这话,老鬼奀脸上的笑容顿时冷了下来:“那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敢雇兄杀人,连正式选出的坐馆都敢动,邓伯那个老糊涂居然还跟着掺和。这下完了,只要沓水龙一天在位,他就甭想踏进港岛半步,就算躲在海外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是啊,”标叔叹口气,“没想到沓水龙反应这么激烈,连邓伯都没放过。”
“邓伯那种人,占着位置不死不活,死了反倒清净,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老鬼奀冷笑一声,“但问题是,咱们之前那么挺阿乐,现在肯定成了沓水龙的眼中钉。邓伯这事,他必须给个交代,否则以后谁说话都不算数,他想砍谁就砍谁?”
“那你打算怎么办?”标叔问。
“过几天就是社团收规费的日子,各堂主和长辈都会到场。就在那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他,要一个说法。这么多人看着,我看他敢不敢撕破脸。”
“可……就咱们俩出头,是不是太单薄了点?”
“你放宽心,我既然能想到这条路,自然不会只靠咱俩撑场面!”老鬼奀语气笃定,眼神里透着算计。
隔天一早,他便约了火牛碰面。
火牛是和联胜大角咀堂口的掌舵人,表面做的是水果批发生意,背地里却靠着这层掩护倒卖四号,那些面粉就藏在成筐的香蕉、木瓜之间,混着货一路发出去。
老鬼奀走进火牛那间果栏,顺手从门口摊位上拎了个榴莲,掏出随身刀“咔”地劈开,掰块果肉塞进嘴里,边嚼边往里走。
档口的小弟都认得这位社团里的老前辈,没人敢拦,也没人多嘴。
“火牛呢?”老鬼奀朝边上一个年轻仔问。
“头儿在后头办公室对账。”
“哦。”他应了一声,径直穿过堆满纸箱的过道,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见火牛正低头扒拉着计算器,桌上账本摊了一片。
“奀叔!”火牛抬头看见是他,立刻站起身来,“您来了!喝点什么?刚有人送了点明前茶,香得很,要不要给您泡一壶?”
“少来这套。”老鬼奀摆摆手,一屁股坐下,“我今天找你,心里该有数吧?”
火牛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昨天麻将桌上那些话,虽没传全,但风声已经漏了出来,他也猜得到七八分。
可他真不想掺和进去——程子龙如今在社团里一手遮天,跟他又没结过梁子,自己安安稳稳做生意赚钱不好吗?何必去碰那烫手的山芋?
老鬼奀眯着眼打量他神色,哪还不明白他在盘算什么。
但他今日上门,可不是空口白牙来讲道理的。
“你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来的?我是替你想!你别忘了当初阿乐争坐馆那会儿,你是怎么帮他拉票、铺路的?现在阿乐出了事,沓水龙会放过你这种站在他那边的人?这个时候咱们不抱团取暖,等人家一个个收拾咱们,你还想抽身退步?到那时,谁还会伸手拉你一把?”
这番话像根针,戳中了火牛心头最怕的事。
大角咀和佐敦挨得近,他跟林怀乐私底下往来不少,当年竞选时更是收了对方不少承诺,出力不少。
虽然后来林怀乐落选,两人关系却一直没断。
平时走动本也算不上什么,可眼下局势变了,换作他是程子龙,也不会放过自己这样的人。
问题是,他不敢动——程子龙势力太硬,动一下都可能万劫不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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