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在我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最好保持隐身模式。对了,把那个兜帽也戴上,不然一个黑精灵恐怕很难混进皇宫。”托尼低声叮嘱道。“科尔伯特是哪里?我怎么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哈维困惑地问。“哦,抱歉,我忘了。科尔伯特是很久以前的称呼了,现在这里叫做艾尔登地区。”托尼急忙改口,“小声点,前面是佩托拉公主的房间,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哦~,看不出来哥你还挺心细的,眼神也变得特别温柔,跟平时那副瞪着我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哈维调侃道。“对公主有兴趣?”哈维的眼睛挑起,带着些许戏谑。“工作而已,我可是公主的骑士,瞎说什么呢?”托尼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哦,对,差点忘了,嗯,高贵的工作,就是眼神看起来不太纯洁。”哈维继续嘲笑。就在两人拌嘴之际,公主的房门突然打开。佩托拉只穿着睡袍,差点惊叫出声。托尼迅速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避免她发出声响。
“先听我解释,他是我新招的助手。”托尼轻声说道。佩托拉挣脱托尼的手,气喘吁吁地说:“我尖叫不是因为看见你,而是刚才这里有个人,突然就消失了。”托尼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出来呀,哈维,这是佩托拉公主,你躲什么?”
“抱歉,习惯了,公主殿下您好,我,我叫哈维,是托尼的新副手。”哈维解除隐身状态,礼貌地介绍自己。“他怎么全身包得乌漆嘛黑的,看着好渗人。”佩托拉低声在托尼耳边吐槽。“呃,拉拉公主,那个其实他听得见,因为他也是精灵,只是和你不同,他是一只黑精灵,在这里不太受欢迎。”托尼无奈解释道。“哦~,原来是这样。”佩托拉恍然大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好,我叫佩托拉,你也可以叫我拉拉公主,是托尼这家伙给我起的昵称。”托尼用眼神示意哈维,见他站在那里发愣,低声催促:“快去亲吻公主伸出的手啊,你还等什么?”
哈维尴尬地看着佩托拉伸出的手,心中有些犹豫,“可是,可是我是一只黑精灵,公主殿下,您真的不会因此而讨厌我吗?”佩托拉轻轻取下哈维的兜帽,露出他尖尖的耳朵和银白色的短发。她微笑着说:“当然不会了,我可不跟那些老古董们一样有偏见。”哈维战战兢兢地亲吻了佩托拉的手,“Your majesty。”他尴尬地做了个敬礼的动作,语气中却有些笨拙。“话说这么晚了,你没有在睡觉,怎么从卧室出来了?”托尼转头询问佩托拉。“因为我饿。”佩托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脸颊微红,连忙改口道,“不是,你是公主的骑士,没有过问本公主的权利,这是我的隐私。”
“您该不会是要去偷吃今天晚宴剩下的甜点吧?”托尼一语道破,佩托拉瞬间涨红了脸,“当,当然不是。”
“没事的,刚好我也要带他一起去。”托尼得意地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喂,刚才明明就说了不是,小心我明天把你辞了。”宫廷的壁炉散发出温暖的气息,哈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他的眼睛四处打量,但托尼却在一旁提醒他,“喂,别东看西看的,到了这里就不能偷偷摸摸了,做什么事前需要向我汇报,懂了吗?”
“好的,我保证。”哈维勉强点头。佩托拉轻轻拉了拉托尼的衣袖,低声说道:“你是在哪儿找的这个人呀,怎么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说来话长,明天再跟你解释吧。”托尼淡淡地回应。三人坐在餐桌旁,城堡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的窸窣声。哈维像饥饿的野兽一样快速吞下奶油卷和华夫饼,又拿起果酱挤进嘴里,毫不顾忌形象。托尼只是拿了一个甜筒,佩托拉则被哈维的狼吞虎咽逗乐,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蛋挞喷出来,结果一不小心喷了托尼一脸,看着托尼不满的表情,佩托拉忍不住又笑出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她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尽管这看似其乐融融的场面,三颗星灵的内心却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心事:哈维从一开始只是想从托尼身上偷些东西,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卷入这样的局面。面前的少女容颜惊艳,衣着华丽,而周围的金碧辉煌也让他惊叹不已。吃着眼前的食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似乎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那香甜的黄油和果酱的味道,仿佛盖住了曾经荒凉的大漠。如果,如果我的父母也能坐上那趟列车,和那个女孩一起走,或许我的人生会有另一种可能,至少不会再感到孤独。)
哈维吃着吃着,思绪不由得飘远,回忆起多年来的漂泊。就像无垠的野草,漂流在风中,不知道该去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或许,他不断地出发,只是因为害怕孤独,害怕一停下,就会被沙尘暴吞噬。哈维用一只眼睛不时地盯着佩托拉公主,心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活动:“这就是此次任务的雇主吗?逃婚这个要求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呢。”
托尼本来并不喜欢冰淇淋这类高热量的食物,但也许是因为格洛丽娅的缘故,某个不知名的时刻,他也开始喜欢上了这冰冷的甜品。看着佩托拉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酥皮蛋挞,他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看着格洛丽娅享受着食物,幸福溢满她的面容。托尼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摸摸佩托拉的头,然而瞬间,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做,迅速收回了手。“我这样利用她,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过是在利用眼前的两人,“你一定要完成我们的共同梦想。”格洛丽娅临终时的那句话依然回响在耳边。
佩托拉感到自己最近一直在暴饮暴食,无法入眠时,甜点成了她唯一的慰藉。她期待那甜美的味道能暂时冲淡她内心的煎熬,而她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虽然她嘴上不会承认,但从托尼来到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他是上天送来的礼物,带给她久违的陪伴。她想,如果可以,能让托尼永远陪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两人视线相遇,心跳仿佛在瞬间同步。佩托拉轻轻转过头,不自觉地咬了一口蛋糕,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是否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命运终究把我困在了这个笼子里,注定只是关在其中唱歌的百灵鸟。)
也许对于正吃着美味糕点的三个星灵来说,这些美味入到口中已经不是原来的滋味了,而是染上了内心的味道,夜宵真正的滋味,想必只有每个人自己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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