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流小憩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午后的阳光变得柔和,在客厅里投下长长的、温暖的光影。哥哥们似乎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守约在厨房研究新的食谱,赵云和韩信在阳台低声讨论着什么,李白则抱着吉他,在角落里寻找灵感,手指偶尔拨动琴弦,发出零星的音符。诸葛亮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但目光似乎并没有聚焦在书页上,显然还在消化中午那场“百星震撼”。
玄策则躺在另一个长沙发上,戴着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击,估计又在峡谷里奋战,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压抑的低呼或得意的轻笑。
希流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哈欠。睡意是没了,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动画片?有点无聊。拼图?暂时不想动脑子。游戏?亮哥哥规定了时间,而且刚打完高强度对局,需要缓一缓。
她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茶几上,那台仿佛蕴含着无限可能的平板电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不如……提前看看以后要学的东西?好歹我内里也是个初中生了,总得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课程水平吧?)
她记得前世自己语文还算不错,尤其喜欢古文诗词。想到这里,她再次抱起平板,熟练地解锁(密码她已经偷偷记下了),打开了浏览器。
她先是输入了“初三下学期语文电子课本”。页面迅速跳转,她点开第一个看起来最官方的链接,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快速浏览着目录。现代文、散文、小说单元……她都一扫而过,直到目光锁定在“古代诗文”单元。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掠过:《岳阳楼记》、《醉翁亭记》……然后,她的手指顿住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只见目录上清晰地印着一行字:
《出师表》——诸葛亮
希流:“!!!”
(不是吧?!诸葛亮哥哥写的《出师表》?!我要背这个?!)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她连忙点开课文链接,那熟悉的、带着恳切与忠贞的文字映入眼帘: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光是开头这几句,那股沉甸甸的历史感和文言文的拗口感就扑面而来。她快速往下滑动屏幕,看着那密密麻麻、长达数页的文字,仿佛看到无数个挑灯夜读、摇头晃脑背诵的夜晚在向她招手……
(我的天……这么长!这得背到什么时候去?!)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额头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死心的她,又带着一丝“或许高中会轻松点”的侥幸心理,删掉了搜索框里的“初三”,重新输入了“高中语文必修电子课本”。她直接翻到古诗文部分,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再有什么‘惊喜’了……”
然而,命运似乎偏偏要跟她开玩笑。
高中语文课本的古诗文目录,简直像为她量身定做的“惊吓大礼包”:
《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
《蜀道难》——李白
《将进酒》——李白
《行路难》——李白
一连串李白的代表作,如同连珠炮般砸得她眼冒金星。这些诗篇她前世当然知道,甚至能背诵一些名句,但要知道,作为课文,那是要逐字逐句理解、分析,并且全文背诵的啊!
《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天马行空,《蜀道难》的奇崛险怪,《将进酒》的豪迈奔放,《行路难》的激荡起伏……每一首都是传世名篇,也每一首都……字数不少!
希流看着屏幕上那些气势磅礴的诗句,仿佛已经听到了语文老师在讲台上说:“这篇是高考必背篇目,大家务必滚瓜烂熟!”
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发出了一声痛苦又无奈的呻吟:
“嘶——我的天哪……我以后……我以后要背这么长的文章吗?!想着就头痛啊!!”
她那副如临大敌、生无可恋的小模样,以及那声充满“绝望”的感叹,终于引起了不远处几位哥哥的注意。
李白第一个放下吉他,好奇地凑了过来:“哟,我们的小天才在看什么看得这么愁眉苦脸的?” 他弯腰看向平板屏幕,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表情,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好笑、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
“噗——”李白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指着屏幕上的《梦游天姥吟留别》,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嘿!这不是我的‘梦游’吗?怎么样,小希流,哥哥写的诗,气势不错吧?”
诸葛亮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篇熟悉的《出师表》,又看了看希流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向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极淡的、带着促狭的笑意。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却仿佛带着千斤重压:
“嗯,《出师表》是初三的必背课文。要求……全文背诵,一字不差。”
“全文背诵……一字不差……” 这八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希流耳边回荡。
这时,赵云、韩信,甚至连厨房里的守约和戴着耳机的玄策(他不知何时摘了耳机)也都围了过来。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众人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赵云忍着笑,拍了拍希流的头,安慰道:“没事,希流,还有好几年呢,慢慢来。”
韩信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显然也觉得这场景很有趣。
守约则是哭笑不得:“这……这算不算是……提前感受学业压力?”
玄策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李白的那些诗,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哈!希流你惨咯!不仅要背亮哥那篇‘长篇大论’,还要背白哥这么多‘鬼画符’一样的诗!以后有你头疼的时候!”
李白立刻不满地反驳:“什么叫‘鬼画符’?我那叫浪漫主义!是艺术!多少人想背还没这机会呢!” 他转而看向希流,试图“安抚”,“希流别怕,哥哥的诗其实很好背的,多有节奏感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多顺口!”
希流抬起小脸,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李白,又看了一眼诸葛亮,小声嘟囔道:“可是……真的好长啊……而且,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两个哥哥写的……”
诸葛亮闻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或许,这就是……知识的传承与……‘缘分’?”
这句话更是让希流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看着希流抱着平板,对着那些未来将要背诵的“鸿篇巨制”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可爱模样,哥哥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谁能想到,游戏中大杀四方的“百星大神”,在面对未来的语文课本时,竟然会露出如此“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一面呢?
这戏剧性的一幕,无疑为这个悠闲的国庆假期,又增添了一笔浓墨重彩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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