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自寂灭雷戟的意志冲击,并非单纯的精神威压,而是直接将姜雨的神魂拖入了一片幻境——一片万物终焉、唯有毁灭雷霆永恒咆哮的寂灭世界!
在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生,也没有死后的轮回,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毁灭”!狂暴的雷霆撕裂一切,将物质、能量、时空、乃至概念都化为最基本的虚无。姜雨自身的混沌极光永夜道韵,在这片绝对毁灭的领域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与排斥!
“感受到吗?这才是宇宙的终极真理——湮灭!归无!” 一个由雷霆凝聚而成的、模糊而狂暴的身影出现在姜雨面前,那是寂灭雷戟的器灵,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你的道,所谓的生灭轮回,不过是湮灭过程中微不足道的涟漪!臣服于毁灭,成为寂灭的一部分,是你唯一的归宿!”
无穷无尽的毁灭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姜雨的神魂,试图瓦解她的道心,让她认同这“万物终将归于寂灭”的终极悲观。同时,幻境中亿万道毁灭神雷化作实质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轰向她,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让仙帝重创的恐怖威能!
在外界,祭坛上的寂灭雷戟本体微微震颤,暗紫色的电光愈发炽烈,锁定了姜雨的身体,似乎只要她的神魂在幻境中稍有动摇,便会引动本体雷霆,将其彻底化为飞灰。
这是对道心、对意志、对自身之道坚信程度的终极考验!
姜雨立于毁灭雷海中央,神魂承受着无尽的冲击与撕扯,她的脸色苍白,身躯微微颤抖,但那双蕴含着混沌与极光的眼眸,却始终清澈而坚定。
“毁灭,并非真理的全部。” 她迎着器灵的咆哮,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片毁灭幻境中清晰地传开,“若无生,何来灭?若无光,何来暗?若无存在,毁灭本身亦无意义!”
她催动自身道果,混沌气流强行在毁灭雷海中撑开一片区域,极光化作温暖的屏障抵御着雷霆的轰击,永夜真意则如同最深沉的夜幕,包容着那狂暴的毁灭意志,试图理解、沉淀它。
“我的道,包容生灭,执掌光暗,运转轮回!毁灭,不过是轮回中的一环,是新生开始的必然前奏!而非终点!”
“我承认毁灭的力量,敬畏它的存在,但我绝不认同它是唯一的归宿!”
“我要做的,不是被毁灭吞噬,而是……驾驭毁灭,让它成为守护新生、涤荡污秽的力量!”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道心在毁灭的磨砺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愈发璀璨坚定!混沌极光永夜道韵在对抗中,开始主动吸纳、解析那毁灭雷霆中蕴含的法则碎片,将其中的狂暴与无序,逐渐转化为自身轮回体系的一部分力量!
那雷霆器灵模糊的身影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它感受到了姜雨道心中那股与纯粹毁灭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宏大、甚至更加包容坚韧的意志!
“驾驭毁灭?狂妄!” 器灵怒吼,幻境中的毁灭力量再次飙升,甚至引动了一丝外界“葬雷古域”本源的力量,幻境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姜雨的神魂彻底碾碎!
就在这考验达到最激烈的顶峰,姜雨也即将达到承受极限的刹那——
异变陡生!
葬雷古域的外围,那狂暴的雷霆之幕被数股强横的力量强行撕开!三道散发着滔天魔气与诡异冰冷气息的身影,悍然闯入!
为首的,正是幽冥魔界仅存的另一位魔帝——蚀天魔帝!他身旁,跟随着两名形态怪异、散发着不祥苍白光芒的“母巢”造物,其能量波动,竟也堪比仙帝初期!
“果然在此!” 蚀天魔帝猩红的眼眸瞬间锁定了祭坛上的姜雨与寂灭雷戟,脸上露出贪婪与狰狞的笑容,“趁她与戟灵对抗,无法分心,夺戟,杀人!”
他们竟是追踪姜雨而来,要趁她最虚弱的时刻,行雷霆一击!
三道恐怖的攻击——蚀天魔帝的吞噬魔爪,以及两名“母巢”造物发出的苍白抹除光束,瞬间撕裂雷海,朝着祭坛上的姜雨本体轰去!
外部的致命危机,与内部器灵的终极考验,在这一刻,同时降临!
姜雨的神魂在幻境中感受到了本体的危机,内外交困,形势危急到了极点!
然而,也正是在这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她道果中那缕一直沉寂、试图理解毁灭的永夜真意,骤然爆发!
夜宸的声音仿佛跨越时空,在她灵魂深处响起,带着一丝决绝与明悟:
“寂灭……亦是永夜的一种形态……接纳它……而非对抗……”
与此同时,那狂暴的雷霆器灵,在感受到外部那令它极度厌恶的魔气与“母巢”气息,尤其是那试图“抹除”一切的冰冷意志后,其纯粹的毁灭意念中,竟也产生了一丝类似“愤怒”与“排斥”的情绪!
毁灭,是它的领域!这些外来的、污秽的、试图否定一切的力量,是对它这“毁灭化身”的亵渎!
内外压力交汇,道心明悟与器灵情绪的微妙变化,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姜雨福至心灵,她放弃了在幻境中与毁灭意志的最终对抗,反而彻底放开了心神,以永夜真意为引,主动去拥抱、去容纳那无尽的毁灭雷霆!
“我明白了……”
“毁灭,并非敌人。执掌毁灭,方能守护我想守护的一切!”
“寂灭雷戟,与我一同,以毁灭……涤荡这诸天污秽吧!”
她发出一声清叱,神魂在幻境中主动散开,与那毁灭的雷霆、与那狂暴的器灵意志,开始了最深层次的交融!
外界,蚀天魔帝三人的攻击已至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插在祭坛上的寂灭雷戟(残),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暗紫色雷光!一股远比器灵考验时更加恐怖、更加凝聚、仿佛能审判诸神、终结纪元的寂灭气息,冲天而起!
嗡!
雷戟自动从祭坛上拔出,化作一道撕裂时空的毁灭电光,并非攻击姜雨,而是……主动落入了她恰好抬起的手中!
戟身入手沉重无比,狂暴的毁灭之力瞬间涌入姜雨体内,与她自身的混沌极光永夜道果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与融合,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也赋予了她一股前所未有的、执掌终结的磅礴力量!
她猛地睁开双眼,左眼混沌星夜,右眼寂灭雷霆!
手握雷戟,向前一指!
“滚!”
一道融合了混沌之包容、极光之秩序、永夜之沉寂以及……寂灭之终结的混沌寂灭神雷,如同开天辟地后的第一声审判,悍然劈向蚀天魔帝三人!
(第二百零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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