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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先于身体苏醒。
姜语焉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高速离心机，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耳边是炸弹爆裂后的尖锐鸣响，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浓郁的土腥味和淡淡血腥气。
不对劲。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的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也不是龙组基地冰冷的金属墙壁，而是古色古香、却明显残破不堪的雕花木床顶，帐子是洗得发白的青色，上面还有两个不起眼的补丁。
身为华夏龙组代号“包子”的王牌特种兵，兼某个富可敌国家族的隐性继承人，姜语焉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
穿越？
这个只在网络小说里出现的词蹦进脑海。她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状。
身体虚弱得厉害，四肢百骸传来剧痛，尤其是喉咙和肺部，火辣辣的，像是呛过水。记忆碎片涌入——冰冷的池塘，疯狂的挣扎，岸上模糊的、带着恶意的哄笑声……
原主，青岚皇朝镇远侯府一个同样叫姜语焉的庶出三小姐，因为被测出是毫无修炼资质的“凡体”，在府中地位连得脸的奴才都不如。今天，她被几个嫡出的兄弟姐妹“失手”推下了池塘，溺毙了。
然后，她来了。
“啧。”姜语焉无声地咂了下嘴，“地狱开局。”
她尝试调动体内力量，不出所料，那身经过千锤百炼的内劲和异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具身体确实孱弱不堪，是个实打实的“废柴”。
但，那又如何？
她是姜语焉，是能从全球最顶尖雇佣兵围剿中杀出血路、能用一颗子弹改变一个小国政局的女人。废柴？凡体？不过是又一个需要攻克的任务目标罢了。
“吱呀——”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穿着绿色比甲、面容刻薄的丫鬟端着个破旧木盆走了进来，盆里是半盆浑浊的冷水。
她看到坐起来的姜语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鄙夷取代。
“哟，三小姐命可真大，这都没死成？”丫鬟把木盆往地上一墩，水花四溅，几滴脏水溅到了床沿。“既然没死，就自己收拾收拾吧，别指望有人伺候。一个凡体废柴，活着也是浪费侯府的粮食，还不如早点……”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姜语焉抬眸看向了她。
那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却翻涌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煞气与威严。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蝼蚁般的冷漠。
绿萼，原主记忆里对这个丫鬟的名字，没少跟着主子踩低捧高，克扣原主的用度，动辄打骂。
绿萼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后背莫名发凉，剩下那些恶毒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这废物……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你……你看什么看？”绿萼强自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矮了三分。
姜语焉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抹极淡、却让人心底发寒的弧度。她的声音因为溺水还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
“我在看，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该怎么死，才比较合乎……这里的规矩。”
“规矩？”绿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触及姜语焉那毫无温度的眼神，笑声又噎住了，色厉内荏地尖声道，“你一个废柴，跟我讲规矩？在这揽月阁，我就是规矩！你……”
她的话再次被打断。
姜语焉没再看她，而是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凝视着苍白纤细的手指。
就在这一刻！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
姜语焉只觉得眉心一烫，一座残破不堪、仿佛随时会碎裂的九层琉璃小塔的虚影，在她意识海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一行清晰无比的信息流，如同高科技战甲的界面提示，直接投射在她的脑海：
【极光塔（破损状态：99.9%）】
【功能1：本源空间（10立方米）——已开启】
【检测到宿主灵魂契合度100%，开始灵魂绑定……绑定成功！】
本源空间？
姜语焉心念微动，几乎是本能地，尝试将意识锁定在床边那个破旧的木盆上。
收！
下一秒，地上的木盆凭空消失。
绿萼正骂得起劲，突然看到这么大个木盆在眼前没了，吓得“嗷”一嗓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盆……盆呢？鬼！有鬼啊！”
她惊恐万状地指着姜语焉，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退后了好几步。
姜语焉却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意识海里那个十立方米的灰蒙蒙空间，以及空间中央安静躺着的破木盆。
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带着一丝掌控感的笑容。
很好。
金手指虽迟但到。
虽然这塔看起来破得快散了架，但……有，就比没有强。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吓得魂不附体的绿萼，眼神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
“鬼？”她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一丝刚获得力量的、慵懒的玩味，“或许吧。”
“从今天起，记住，谁才是这揽月阁的主子。”
“现在，去，给我换一盆干净的热水来。”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是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大权后融入骨子里的气势。
绿萼被彻底镇住了，看着姜语焉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神，再想想刚才诡异消失的木盆，她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惧。这废物三小姐，落了一次水，真的变成索命的恶鬼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绿萼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出了房间，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姜语焉靠在冰冷的床柱上，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开局是烂了点，但至少，第一步的立威，完成了。
她闭上眼，开始仔细“查看”意识海中的那座残破小塔。
极光塔……
能带我穿越时空位面吗？
包子的小队，看来要暂时单飞了。不过没关系， solo (单独行动) 本就是老娘的强项。
极光大陆么？准备好迎接一位来自现代的特种兵女王了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锐利如刀锋的弧度。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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