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擘天血痕贯九幽,银河倾泄覆云涛。
九霄琉璃摧尘落,三界惊魂彻夜浮。
魔影持棒焦痕烙,冠旒垂尾昊天羞。
凌霄墟里獠牙露,一棒崩规万古秋。
天崩了!不是细如发丝的云缝裂开,也不是雷劫劈开的虚妄幻象,而是一道从三十三重天外直贯幽冥黄泉的血口子,横亘苍穹之上,汩汩淌着混沌黑气。
混沌星环崩解,银河倒灌,九重天的琉璃瓦簌簌坠落,砸穿南天门,砸进凡间的十万大山,激起千里尘烟。
那一夜,三界皆惊。
没人看得清是谁动的手。
只有道漆黑如墨的魔影,踏着破碎云阶一步步走来。手中金箍棒沾着血,棒身上还凝着层没散尽的土,那是五百年前五行山下的焦土,尾端更挂着半截昊天帝君的冠旒。他踩在凌霄宝殿的废墟之上,仰头望天,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獠牙。
“规则?”那黑猴子冷笑,一棒砸下,声起:“老子就是规则。”
轰......
天地法则应声碎裂。
自此,五百年乱世开启。
灵脉枯竭,修士百年难进一步;地府轮回失序,冤魂堆积成山,枉死城阴气冲天,连孟婆汤都熬成了毒浆;人间宗门割据,强者为王,胜者为尊,元婴已是巅峰,再进一步便遭天谴。而那些曾高坐云端的仙神,现如今或隐世不出,或沦为邪修劫掠宝药,或干脆疯癫堕魔,靠吞食香火、啃噬天道残渣过活。
三界,成了个烂到根的蟠桃树。
然而就在这万法崩俎、秩序全毁的第五百零一年,一道微弱的红光却顺着混沌裂缝,从遥远的彼岸溜达过来,偷偷摸摸地滑进了这三千世界。
那不是神光,
也不是仙气。
而是红尘执念。
是无数凡人在生死边缘挣扎时,不甘、愤怒、爱恨、执迷,凝出的精神残影。而在那团红光最深处,蜷缩着一缕墨染的残魂......潘安。
【正文】
凌晨三点,整栋写字楼最后一盏灯熄了。
潘安倒下的时候,屏幕还亮着。三十七个代码窗口齐刷刷开着,像他五年码农生涯的墓碑。
心跳停止的前一秒,他脑子里只飘过一行提示:内存溢出,进程终止。
魂穿的体感比蓝屏死机还糟。
意识被强行断电,再重启时,直接钻进一具残破躯壳,耳边炸开一声凄厉的惨叫:
“噬魂散!只剩三天活命!”
挣扎着起身,霉味混着血腥灌入鼻腔。
入目一片孤寒,土墙、破席、漏风的纸窗,头顶横梁还挂着半截发黑草药,根须上沾着灶灰。
“确认了!是柴房。”
活动一下手指,指节泛着青,指甲翻裂处结着黑痂,手腕细得能看清皮下血管的走向,脉搏弱得像快断联的网线。
这不是他的身体。
但识海翻涌的记忆告诉他:这是阴阳两界山以东十万八千里的妙音门少主潘岳,潘安仁,二十七岁,“三十年修为”,一剂噬魂散下去,灵力全空,濒死。
“三十年的修为?”他猪笑出声,“我干了五年码农,还看不懂‘工龄’注水?这年头修真年月也敢虚报?水分太大,该稽查。”
话音未落,五脏猛地一缩。
疼,像电烙铁在肝上跑满循环。
视野骤然炸开......
分子链、共振频率、能量流向,一串串数据流般的信息在眼前滚动:
“阴脉共振路径:三处节点异常活跃”
他本能调动残存灵力,封住两个岔口。
痛感,轻了。
“喔靠......这修真界的bug,还能这么堵?”
视界一闪,脑袋如遭斧劈,太阳穴突突狂跳。他知道,这是代价。
原主残魂趁机反扑。
记忆碎片瞬间炸裂......
宗门议事厅,长老冷笑:“废物一个,留着也是丢人。”
未婚妻井上花,绝世盛颜,立于廊下,铃音轻响,红唇微启:“本来相中他一副好皮囊,现今儿......猪狗不如,这婚事退了吧。”
还有师父临行前的那一脚,踹得他撞上香炉,血糊半脸。
恨意滔天,残魂咆哮着冲来,誓要夺回肉身。
潘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每秒都在处理高并发,你这点线程也配叫多任务?”
识海中拉起一道防火墙,以红尘执念为数据流,轰然压下......
未提交的几十万行代码、花呗账单、出租屋马桶堵塞、房东催租、体检报告上的“肝功能异常”......
人世间的琐碎,汇成信息洪流,如滔天巨浪,将残魂按在识海深处。原主虽然寿元无几,但坊间流传的一些修真秘闻,还是听过。现在的状况,跟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当场吓得痴傻呆懵。
“...夺舍,天魔,域外天魔........”
“你可真他妈的浅薄,老实给我待着,”潘安冷笑一声,“回头给你安排个回收站的活,定期清理垃圾。”
呲牙,疼又来了。
更狠,更烈,五脏六腑齐齐报错。
他止不住,咳出一口老血,地上泛起红里带黑的一滩。
“妈的,悲报!毒流已经侵入脏腑,刚才堵节点只是缓兵之计,再拖下去,进程真要彻底终止了!”
“......行吧,”他抹了把脸,“先续命,其他的事延后排期。”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柔端着碗馊粥进来,十八岁,瘦得像根风中稻草。
妙音门底层杂役,原主记忆里对她唯一的印象是......上次被打断肋骨,是她偷偷送了碗热汤。
此刻,她低着头,手指抠着袖口,不敢看他。
潘安拨掉额上的枯草,眯起眼。
他鼻尖刚嗅到一丝清心草的味道。‘规则解析力’主动分析成份:含“凝神素”0.3%,可短暂抑制“噬魂散”的神经毒性,阻断毒流对脏腑的侵蚀速率,直接嚼服,活性成分吸收效率最高。
香囊,藏在她右袖。
“拿来。”
小柔身子一抖,把破碗往前递了递:“少主......这是粥,我......”
“我说,把你袖子里的东西拿来。”
等不及了!他直接扑过去,连自己都震惊了!这破身子居然还能动的这么快?
一脚踹翻粥碗,手直接探进她袖子,五指在她胸口一通乱摸,扯下香囊,掏出草叶塞进嘴里,边嚼边嘟囔:
“人小,料足,有货!”
嚼烂,咽下的瞬间,体内乱窜的毒流猛地顿住......肝区灼痛消了大半,丹田竟聚起丝丝暖意,像是拉闸断网又重新连了临时热点。他靠墙喘息,看着小柔抱着胸口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你怕我?”
小柔点头。
“以前我是不是动不动就打人?”
又点头。
潘安笑了:“那以后不打了。”
“少主,今天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我了!”小柔抬起头,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眼神全是不信。
“但我现在需要你办点小事。”他的唇瓣几乎贴在小柔的脸上,压低声音,“李奎,管药堂的那个,是内鬼。”
小柔睫羽轻颤,瞳孔骤缩,“这种事,她不愿意听,也不敢听,现在又不得不听......”
“你盯着他,瞅他见了谁?听他说了什么?一字不漏记下来。”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穷。”潘安又把毁过容的驴脸贴过去,直视她,“因为你连件新衣都买不起。因为你刚才宁愿藏灵草也不敢得罪我,说明你还想活着!”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
“妙音门坊市,西街那间老店,就是快倒闭那个。从今天起,归你管。”
小柔愣住:“少主,你在说什么?”
“我说,那破店,归你。”他冷笑,“以前没人会做生意。现在,爷让你三天赚够你十年月钱。”
“不可能!那店,三个月没进一单灵石!”
“那是以前。”潘安扶着墙,摇摇晃晃,却眼神如刀,“现在,它要成为我第一块跳板。”
“少主,你疯了......”
“我没疯。”他盯着她,一字一顿,“我只是不想死。”
“你帮我,我给你权。你若敢背叛我......”
他顿了顿,对着小柔意味深长的笑了:
“我会让你连米汤都喝不上。”
小柔后退,撞上门板。
她看着眼前这个少主,脸上溃烂流脓,眼睛却亮得吓人,瞳孔如黑色的旋涡在极速旋转。
不像疯了,像换了一个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活下来。”潘安说,“然后,把这帮搞垮规则的垃圾,一个个,全删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
潘安抬手,把香囊残渣塞回她袖子,顺手又捏了一下小柔的那里:
“走,别让人看见你在这儿。”
小柔逃也似地跑了。
‘咣??’ 一声,关门,他瘫坐在地上。
脑仁疼得像要裂开。
第一次用那能力,代价比想象中大。
但他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这身体废了,但“仙颜道体”四个字,不是吹的。刚照过铜盆,左脸烂得像被狗啃,右脸俊得能秒人。
更关键的是,那道浅疤在眼角,正好卡在灵脉交汇点上。
“残毒印记?呵。”他冷笑,“等我修好bug,这是美学设计。”
第二,他能看见规则的漏洞。
就像看代码。
修真界的功法、灵脉、毒药,在他眼里不再是玄之又玄的天道。
而是可量化、可拆解、可优化、可钻空子的系统模块。
“妙音门?西街破铺子?”
潘安靠在墙角,笑了。
“老子先拿你试水。”
外面天快亮了。
他闭上眼,脑子里已经开始跑模型......
基础功法+视觉刺激,能不能当引流套餐?
灵力回路能不能像ApI接口一样标准化?
还有那个李奎......
内鬼不除,产业链崩盘。
家里在这修真界虽然不阔绰,但摊子铺的这么大,总得有人接手,对吧?
再说,咱也不是要当什么少主。
咱是要当这破天道的......管理员。
“那只黑猴子一棒子砸塌凌霄宝殿,三界规矩乱了五百年?”潘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透出点以前没有的亮,“巧了,老子最擅长的,就是补天缺。不管是代码的天,还是这修真界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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