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火光区域后，四人才敢恢复呼吸，但仍旧不敢放松警惕，躲在小角落里尽量隐匿着自己。
佩妮没有让他们松开小球，毕竟这样更安全一些。
“那是些什么人？”她压低声音：“魔法世界的恐怖组织……吗？”
佩妮的声音到最后根本听不清，如果是恐怖组织，她一下子就联想到德思礼那个世界伤害莉莉的组织。
会是这个吗？
她的身体颤抖起来，想到这一点的不仅是她，还有德思礼。
两副灵魂的担忧、恐惧和愤怒让佩妮一下子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那颗小球几乎要握不住。
艾丽斯连忙覆上佩妮的手紧紧握着，吉温扶住她，弗兰克用手臂挡着尽量不让他们离开阴影区域。四个人慢慢蹲下，吉温低声安慰着佩妮。
“没事的，别怕。冷静点，佩妮。”
吉温觉得奇怪，他从佩妮身上感觉不到他认为的那种恐惧情绪。
或许是隐身小球的特性，他们的小球碰到一起时，对方在自己的眼里立刻清晰起来，这也让吉温看清了佩妮的表情。
眼神空洞，好像有什么在撕扯。
他和弗兰克以及艾丽斯对视一眼，内心担忧却又不知道佩妮这是怎么了，只能压低声音说着别怕，手搭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
“没事……”佩妮的瞳孔终于聚焦，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我没事。你们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刚才德思礼的灵魂几乎要从她们的躯体里冲出来，许久才归于平静，佩妮在脑海中呼唤她，但得不到应答。
艾丽斯和弗兰克茫然摇头，吉温内心有点猜想，但不太敢确定。
如果真是他以为的那样，按照父亲哥哥和他说的那样，他们应该是不会有危险的。
四人谁也不说话，也不敢到处乱走，万一被发现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嘈杂的声音传来，四个小孩瞬间被吸引，火把熄灭了许多，他们只能借着仅剩的微弱火光看到那一大群黑袍人跪在了地上，然后，开始爬行。
佩妮有点懵。
这难道是魔法世界的某种礼仪或仪式吗？挺神秘的，就是看着有点不体面。
昏暗的火光下，那群人的黑袍融在一起不分你我，匍匐在地上向着一个方向蠕动爬行，佩妮只觉得这场面像极了自己晚上在蜘蛛尾巷下水道附近看到的蟑螂群。
只不过没这么大而已。
“主人……”
一声声主人涌进四人的耳朵里，佩妮茫然眨眨眼睛，看清了蠕动的黑浪中间原来还站着一个消瘦高挺的男人，他的脸被阴影笼罩，那群黑浪牵起他的袍角亲吻。
这种诡异的场景，那人却像在自家后花园里悠闲散步，又或者他喜欢这个场景。
佩妮不是很理解，巫师们的袍子几乎都是拖地的，那个人的袍角难道不会有土吗？还有一个人亲过之后另一个人又亲。
好奇怪的习俗。
“我的朋友们……”
站着的人开口说话，清晰的吐字伴随着奇怪的咝咝声让人听了心里发毛。
他笑起来，面容露了出来，脸像是打了蜡一样模糊，却格外苍白。
“你们似乎没有发现，我们这里来了四位小客人。”
佩妮四人的身体一僵，手里的小球飞离出去，被那个男人握在手里观察着，而四人的轮廓伴随着小球内色彩的消失渐渐回归原貌。
紧接着，四人被一股吸力带了出去，平稳落在了地上。
“吉温？！”
人群里一个男人尖锐叫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艾丽斯和佩妮身侧的吉温，眼睛瞪得老大。
“你怎么——”
“嗯？”
站着的高个男人轻微出声，那人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大人，是我没有安顿好自己的孩子，但我敢保证……”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的朋友。”高个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颗小球，他身体的颜色渐渐淡去，融进了那颗小球，在他松手后又重新显现。
“有趣的小东西。”被称为大人的男人笑起来，低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四个孩子，他的目光移动，最后落在了佩妮身上，微微眯起眼睛。
“这似乎，是你做的？”
佩妮点了点头，她对上男人的眼睛，莫名觉得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眼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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