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飞的指示，灵宝阁有条不紊的启动布局。
过程中特意绕开自建传讯网的州城，并没有与本地势力短兵相接。
云州、澜州虽然只有十万左右修士，灵宝阁也给予了照顾。
就在灵宝阁稳步推进的同时——
半月时光转瞬即逝，灵犀通已覆盖十九个郡城及二十二个州城。
用户突破千万。
精心布局已初露峥嵘。
而千里之外的天音楼总阁——
天音楼顶层，宇文烈面色阴沉地望着手中玉简，
上面记录着这半月来各州天音楼的使用数据。
数据如同断崖般陡峭下跌，看得他脸色发白。
“废物！一群废物！”
宇文烈猛地将玉简摔在地上，玉片四溅。
“给了他们最好的阵法，最优惠的条件，结果就做成这样？”
墨老弯腰拾起碎片，轻叹一声：
“城主，灵宝阁的‘修真广场’功能太过霸道。
修士一旦尝试，就再难回头了。”
宇文烈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传我命令，所有使用天音符阵法的州城，必须加入天音楼统一网络，违者收回技术支持！”
这道命令一出，修真界顿时哗然。
短短三日，宇文烈以雷霆手段强行整合了一百零八州的传讯网络。
组建起号称“百万用户”的天音传讯网。
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个庞然大物，足以与灵宝阁分庭抗礼。
然而——
青州赵府，夜已深沉，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赵无涯在紫檀木书案前来回踱步，脚下昂贵的灵兽皮地毯已被踩出数道皱褶。
管家赵扇焘跪倒在地，额头上的汗珠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家主，天音楼前期投入还没收回，这个月又贴进去三万灵石。”
赵扇焘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哐当——”
赵无涯一脚踢飞身旁的太师椅。
上好的金丝楠木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撞在墙上，顿时四分五裂。
“怎会如此之多？”赵无涯双目赤红，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赵扇焘悄悄抹了把汗，喉结上下滚动：
“主要是天音楼租金及中转阵盘运行费用。”
他偷瞄了家主一眼，又补充道：“各家费用差不多都是这个数……”
“放屁！”赵无涯一掌拍在书案上，案面顿时裂开数道缝隙。
“宇文烈当初怎么说的？‘规模上去成本自然下降’！
现在规模是有了，成本呢？”
赵扇焘不敢抬头，只能继续汇报：
“更麻烦的是，自从强制并入天音传讯网后，咱们青州本地用户流失了近四成。
剩下的修士也怨声载道，说……说……”
“说什么？”
“说天音传讯网没有‘修真广场’可以交流心得，价格却贵了一倍……”
赵无涯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颓然坐在仅剩的一把椅子上。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郡城灵宝阁主事来访时说过的话：
“赵家主，自建网络看似美好，实则是个无底洞。
维护费用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将各位拖垮……”
当时他只当这是灵宝阁的恐吓之词，如今想来，字字珠玑。
“家主……”赵扇焘小心翼翼地开口，
“属下听说，云州、澜州那几个最早投靠灵宝阁的州城，非但一块灵石不用出，而且功能齐全……”
赵无涯猛地抬头，眼中精光暴射：“你的意思是……”
赵扇焘连忙叩首：“属下不敢妄言！只是……
只是今早收到消息，凉州司马家已经暗中派人去灵宝阁分号了……”
“砰！”
赵无涯一拳砸在墙上，整面墙都微微震动。
他早该想到的，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怎么可能死心塌地跟着宇文烈？
“传我密令，”赵无涯突然压低声音，
“明日以检查阵法为由，关闭天音楼东侧的监控法阵。
本家主……要亲自去会会灵宝阁的人。”
同样的场景，在一百零八州中的许多州城同时上演。
表面上，各州仍遵从天音楼的号令；
暗地里，已经有不少势力开始寻找退路。
通过强制手段组建的天音传讯网，看似规模庞大，
实则根基虚浮，随时可能土崩瓦解。
凉州城，天音楼分号。
司马家主司马弘端坐在主位，面前站着三位阵法师。
“查清楚了吗？为何我们的传讯成本比灵宝阁高出这么多？”司马弘沉声问道。
为首的阵法师擦了擦汗：“回家主，成本其实都差不多，问题出在规模上。
灵宝阁拥有千万用户，他们的一座中转阵盘可以同时处理百万条传讯，利用率极高。
而我们……”
“而我们只有区区数万用户，却要维持同样复杂的中转阵盘。”
司马弘冷冷接话，“所以成本居高不下，是不是？”
三位阵法师齐齐低头，不敢言语。
司马弘长叹一声：“宇文烈误我啊！”
幽州城内，情况更为严峻。
“家主，这个月我们已经亏损五万灵石了！”
幽州林家的账房先生声音都在发抖，
“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月，我们就要动用祖产了！”
林家主林震天面如死灰：“宇文烈当初承诺的补贴呢？”
“只给了第一个月的，后面就再没消息……”
“混账！”林震天怒发冲冠，
“传令下去，即刻停止天音楼！
另外，派人秘密联系灵宝阁，就说……
我们幽州愿意改旗易帜！”
当这些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汇聚到宇文烈案头时，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宇文城主终于意识到——
他的天音帝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土崩瓦解。
“墨老，”宇文烈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
“我们……是不是真的走错了？”
墨老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城主，老奴早就说过，程序此子……不简单啊。”
宇文烈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我还没输！
只要拿下程序，灵宝阁群龙无首，天音楼就还有机会！”
就在宇文烈准备孤注一掷时，长乐郡客栈内，赵无涯正对着一枚灵犀通玉符露出苦笑。
玉符上，修真广场的热门话题赫然是：#天音传讯网还能撑多久#
下方已有上万条评论，其中一条被顶得最高：
“三个月内必垮！不信的可以赌十块灵石！”
赵无涯轻轻抚摸着玉符光滑的表面，喃喃自语：
“宇文烈啊宇文烈，这次……你可把我们都坑惨了……”
窗外，一轮残月被乌云遮蔽，仿佛预示着天音楼即将到来的黑暗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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