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吗？”周管事询问，语气却不容商量。
林芷咬咬牙，撑着发软的身体想坐起来，墨竹赶紧扶她，一阵头晕目眩袭来，她靠在墨竹肩头喘了口气。
“……能。”
周管事没再说什么，转身在前面带路，他的脚步比平时快。
林芷被墨竹半扶半架着，脚步虚浮地跟在后面。她不知道沈栖迟为什么突然叫她，但周管事那隐隐的急切，让她心头莫名发紧。
还是那个清幽的小院，周管事停在门口：“王爷在里面等。”他示意林芷和墨竹留下，自己没进去。
林芷推开沉重的房门，屋子里光线有些暗，沈栖迟背对着门，负手站在窗前。他面前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上，摊放着一块叠好的粗布。
布上，静静地躺着一样东西——
一块翠绿欲滴、雕琢成柳叶形状的玉佩！玉佩的穗子有些旧了，但玉质温润，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
玉佩！ 春桃藏起来的那块玉佩！竟然真的被找到了！
林芷的心猛地一缩，脚步钉在原地。沈栖迟……果然找到了！是在竹林？还是荷花池？
沈栖迟听到了动静，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如鹰隼，先是扫过林芷苍白虚弱、站立不稳的样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那目光便牢牢地锁定在她脸上，带着穿透人心的审视。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书案上的玉佩。
意思很明显：认得吗？
林芷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移开视线，垂下眼睫：“奴婢……认得，是墨竹姑娘的玉佩，之前……丢了。”
“是丢了，”沈栖迟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还是被人……藏起来了？”
屋内气氛瞬间凝滞，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林芷能感觉到沈栖迟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扎在她身上。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汗水沿着额角滑落，不知是药效未退，还是因为紧张。
沈栖迟也没指望她回答。
他踱步到书案前，两根修长的手指拈起那块柳叶玉佩，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仔细端详着玉佩边缘一处天然纹理般的凹陷。
“林家密道……‘惊鸿’入口的钥匙。”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芷说，“本王找它……很久了。”
林家密道，“惊鸿”入口，林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沈栖迟果然知道！他要打开林家密道，那里面究竟有什么？
沈栖迟放下玉佩，目光重新落到林芷身上，“这玉佩，既然是你帮墨竹寻回来的，”他刻意加重了“寻回来”三个字，“那林家密道的事，想必你多少也知道些。”
林芷猛地抬头，撞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想说什么？难道……
“准备一下。”沈栖迟的下句话，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想，“三日后，随本王去‘惊鸿’入口。”
去林家密道？！她现在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还要跟他去探什么凶险莫测的林家密道？
他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王爷……”她声音发颤，“奴婢……不认识什么密道入口……而且奴婢现在……”
“本王说了，”沈栖迟打断她，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准备一下。三日后，本王要见到你，活着的你。”
林芷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还是两者都有。
沈栖迟不再看她，转过身，重新面向窗外，只留下一个冰冷挺拔的背影。
“出去。”
林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屋子的。外面刺眼的阳光让她一阵眩晕，差点栽倒，被等在外面的墨竹一把扶住。
“阿芷姑娘！”墨竹惊呼。
林芷靠在墨竹身上，大口喘着气，心口因为刚才的紧张和冲击，那点被压下去的寒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喉咙一阵发痒。
“咳咳……”她赶紧捂住嘴。
松开手时，掌心一片刺目的鲜红！
墨竹吓得脸都白了：“血！又咳血了！”
沈栖迟根本没给她选择。她只是他开启林家秘密的工具，一块必须活到用时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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