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笃玉彻底惊呆了。
此时此刻她就想说一句:“惊呆了老铁”
作为一位优秀的现代博士,她受过最严格的科学教育,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穿越前自己下班闲暇时看过的很多穿越小说,女主都是每人标配一个空间,作者给开个金手指。
没想到小说照进现实了!!!
想到那些小说里使用“空间”的常规操作,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想“出去”。
念头刚起,眼前再次一花,她的意识又回到了破败的土地庙里,手里依旧握着那枚变得平平无奇的吊坠。
(意识可进空间,身体不可进入)
进去!出来!进去!出来!进去!
反复尝试了好几次,终于确认…她真的得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以及一口似乎能无限产生神秘清水的泉眼!(待发掘)
这巨大的惊喜瞬间席卷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
“穿越小说咱不是白看的,这不就学以致用了嘛。”
在这绝境之中,这无疑是天大的机缘!尤其是那口灵泉眼。
有水!就意味着她独自在这异世中有活下去的资本!
既然天不亡我!那我必胜天!
把水囊放进空间,她小心翼翼地将精神集中在泉眼上,心里想着“接水”。
果然,那泉眼渗出的水珠不再消失,而是缓缓汇聚到她意念指定的“位置”…水珠精准地滴入了囊之中!
虽然速度不快,但确实在汇聚!而且那水质清澈,远非外面的浑水可比!!
待水囊接下小半囊水,凌笃玉立刻喝了几口,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还带着丝丝甘甜呢。
头疼瞬间缓解大半,就连饥饿感都暂时被压下去不少。
灵泉真是一个大宝贝。
希望的火苗在她心中熊熊燃起。
但很快,凌笃玉就冷静下来。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空间和灵泉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底牌。
出了空间凌笃玉将吊坠小心翼翼地用破布条重新串好,贴身藏在衣服最里面,又用裤腿扯下的破布条子紧紧的缠了几圈,确保不会丢失。
往黑馍馍上撒了点灵泉水,然后放入空间,过了半个时辰再拿出来。
她发现,馍馍还是和刚放进去一样湿乎乎的。
空间内部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东西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具有保鲜的功能。
凌笃玉暗暗松了口气,心想:
“有了空间以后囤物资就方便安全多了。”
但还不够,她需要更多食物。
水已经有了,食物还是没有。
一块大黑馍馍掰开吃最多够她吃两天。
时间可不等人,首先她需要认识这个世界,也需要找到新的出路。
待把物资放入空间后,凌笃玉这才有功夫去看原主凌笃玉短暂凄惨的一生。
无不例外,所有的记忆总是最痛的最深刻。
———
柴房的门轴发出枯骨般的吱呀声,九岁的凌笃玉(原主)端着满盆湿衣挪进来时,月光正巧劈在她嶙峋的肩胛上,像给一具行走的骨架镀上银边。
“死丫头又偷懒!”
“找打是不是?”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母亲朱芳的巴掌带着腌菜缸的酸臭味袭来。
凌笃玉下意识蜷身,盆里的污水浸透了她本就破烂的衣衫。
这个动作她练了五六年,知道如何让最少的皮肉接触到打击。(小可怜)
“我….我没有偷懒娘亲…”
父亲凌明在院里磨砍柴刀。
哧啦哧啦的声响里,他忽然哼起《牡丹亭记》,那是祥城支系凌家鼎盛时养的戏班子常唱的曲调。
他的手指仍保留着世家公子特有的修长,此刻却沾满赌债带来的“血污”。
“芳娘,”
他磨完刀眼睛一斜突然开口:
“阿玉今年有九岁了吧?”
朱芳正在给三儿子凌才补裤裆不屑的说道:
“哼,赔钱货一个谁记这个?”
“倒是前村的鲁屠户要续弦,约莫能换半扇猪。”
瘦小的凌笃玉蹲在灶台后搓洗一家人的衣物,冻疮裂开的口子在水里绽出丝丝血红。
洗着衣服她忽的想起本家叔叔凌晖耀…唯一一个说过她像凌家人的长辈。
幼时第一次见她时用青竹香的手帕给她擦脸,说:
“阿玉的眼睛像祖母,是藏着星河的琉璃。”
那星河如今只剩下灶膛里将熄的灰烬。
在最饿的那年冬天,朱芳把米粒全捞给儿子们,轮到凌笃玉时只剩能照见人影的浊汤。
她蹲在鸡窝旁捡食碎壳,在无人问津的破庙附近找草根。
有一次看见父亲偷偷塞给母亲一枚翡翠耳坠…凌家支系老夫人的遗物。(凌明过世的老母亲)
“只剩最后一枚了”
“当了吧,给孩子们买点吃的。”
朱芳攥紧耳坠冷笑:
“赌瘾犯了就直说。”
当夜父亲没回来,灶上却莫名多了袋糙米。
二弟凌栋吃着新煮的饭突然嚷道:
“娘,姐姐怎么在角落吃草根?”
朱芳冲过去一把打掉凌笃玉手中的草根狠狠说道:“
“你这死丫头片子作死啊!在这偷偷吃草,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
凌笃玉捡起地上的草根眼神呆滞慢慢得咀嚼着。
草根嚼久了会有甜味,像叔叔带来的麦芽糖,像三岁那年父亲输光前给她扎的草蜻蜓,像母亲唯一一次抱她时棉袄上的阳光味。
太久了,久到或许根本没这回事,是她太饿时产生的幻觉。
被讨债人砸门那晚,凌明缩在女儿身后。朱芳突然把凌笃玉往前推:
“这小丫头抵债可行?”
“这小丫头什么都会,勤快的很”
带头的讨债人捏起她的下巴嗤笑道:
“瘦得只剩头盖骨能搓骰子”
“少废话,把欠的钱还了!”
凌笃玉望着这些人。
她想起叔叔说过,凌家祖训是“骨重千金”,可现在她的骨头轻得能被风吹走,重的是父母眼里沉甸甸的赌债与厌恶。
后来发生什么凌笃玉不记得了,吵闹中,打砸中,喧嚣中….她不记得了。
只记得母亲的那句:
“拿这丫头抵债可行?”
当最后一片月光被云吞没时,蜷缩在柴房里的女孩蜷成子宫里的姿态。
她慢慢嚼着藏在怀里的干草根,咀嚼声细碎而绵长,像某种迟来的安魂曲。
草根很扎嘴,但嚼久了总会泛起一丝骗人的甜………
阵阵困意来袭,但是从原主的记忆来看,那是一对吃人不吐骨头的父母。
那是一个刁民遍布的村子。
番土村是绝不能再待了!!
用力地拍拍困倦的脸,凌笃玉握紧柴刀,在夜幕中悄悄地离开了土地庙,向着村外茫茫的荒野走去。
前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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