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吧,可能是天生劳碌命。前脚刚当上子公司cEo,后脚就发现这位置简直不是人坐的——每天光是签字的文件就能堆成小山,开会开得我嗓子冒烟,最要命的是还得应付各种上门“道贺”的牛鬼蛇神。
“陆总,恭喜高升啊!”行政部李主管现在见了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之前处处刁难我们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皮笑肉不笑地应付:“同喜同喜,以后还要李主管多支持。”
打发走这位爷,我瘫在新换的真皮老板椅上,感觉比连加三天班还累。这椅子据说是前cEo特意定制的,坐上去确实舒服,可我怎么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呢?
王明阳抱着一摞文件进来,看见我这副德行直摇头:“陆总,这才第一天。”
我哀嚎一声:“第一天我就想辞职了!这cEo谁爱当谁当去!”
话是这么说,但该干的活还得干。子公司刚成立,百废待兴。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人员问题——总部只给了我们三十个编制,可活多得六十个人都干不完。
“要不咱们再招点实习生?”小林提议,“实习生不算在编制内。”
我白他一眼:“然后呢?让实习生干正式工的活,发实习生的工资?这种缺德事我干不出来。”
王明阳推了推眼镜:“其实有个折中的办法。我们可以把部分业务外包,这样既不占编制,又能保证工作质量。”
我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去找几家靠谱的外包公司谈谈。”
可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顺利。连续谈了三家外包公司,要么要价太高,要么水平太差。最离谱的一家,连项目经理自己都说不清楚能做什么。
“陆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五晚上,王明阳陪着我在办公室加班,眉头紧锁,“新产品下个月就要上线了,研发进度已经落后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进度表,一个头两个大。红色预警的地方比股市大盘还刺眼。
“实在不行...”我咬咬牙,“我亲自去挖人!”
说干就干。我动用了一切人脉,甚至连杨雨薇都被我骚扰了好几次。她最后忍无可忍:“陆沉,你再半夜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靠谱的程序员,我就把你拉黑!”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周的努力,我们总算凑齐了一个临时团队。虽然都是兼职,但个个都是业内好手。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些大神个个都有脾气,管理起来比驯兽还难。
特别是那个从大厂挖来的架构师老周,本事是真大,脾气也是真臭。第一次团队会议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陆总,不是我说,你们这个技术架构太落后了。”他指着投影幕,唾沫横飞,“都什么年代了还用单体架构?微服务懂不懂?容器化了解吗?”
我强忍着火气:“周工,我们这不是刚起步嘛...”
“刚起步就更要用先进技术!”他打断我,“重写!全部重写!”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我,等我表态。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上辈子我就是太要面子,才吃了不少亏。
“周工说得对。”我露出职业假笑,“那就按您说的办,全部重写。”
老周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爽快,愣了一下,气势也弱了几分:“也、也不是全部重写,核心模块还是可以保留的...”
首战告捷,但我心里明白,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
果然,研发进行到一半,资金出问题了。
“陆总,账上没钱了。”财务小张哭丧着脸把报表放在我桌上,“外包费用超支,硬件采购也比预算多了百分之三十。”
我看着报表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
“之前申请的专项资金呢?”
“总部说还在走流程,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能到账。”
完了,这下真完了。工资要发,供应商要结款,服务器租金要交...我掰着手指头算了下,最少还缺五十万。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找大老板求助,但转念一想,这才上任一个月就去找总部要钱,也太丢人了。
“要不...我先垫点?”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弱弱地说,“我这些年攒了十万块钱...”
我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但还是拒绝了:“滚蛋!还没到让员工垫钱的地步!”
话是这么说,但钱从哪来呢?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想起重生前听说过的一个办法——众筹。
第二天一早,我召集核心团队开会,把这个想法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众筹?那不是创业公司才玩的吗?”王明阳第一个反对,“我们是正规子公司,传出去会被笑话的。”
“笑话就笑话!”我破罐子破摔,“总比发不出工资强!”
说干就干。我们连夜做了一个众筹页面,把新产品的理念和前景包装得特别高大上。为了增加成功率,我甚至忍痛拿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回报。
众筹上线第一天,筹了五万。第二天,三万。照这个速度,等到资金到位,我们早就凉透了。
就在我快要绝望时,转机出现了。
那天我正对着众筹页面发呆,前台说有个投资人想见我。本来不想见的,但听说对方是腾达集团陈总介绍来的,我还是勉强打起精神。
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士,自我介绍叫苏晴,是某知名风投公司的投资经理。
“陆总,我在众筹平台上看到你们的项目,很感兴趣。”她开门见山,“能详细介绍一下吗?”
我强打精神,把项目背景、市场前景、技术优势都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苏晴认真听完,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陆总,如果投资到位,您打算怎么花这笔钱?”
我愣了一下,实话实说:“发工资、付欠款、买服务器...”
她笑了:“很实在。那之后呢?有什么长远规划?”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这些天光忙着救火,还真没想过长远的事。
见我答不上来,苏晴也不介意,起身告辞:“这样吧,我回去做个评估,有消息再联系您。”
送走她,我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失败极了。连个投资人都应付不好,还当什么cEo?
没想到三天后,苏晴又来了。这次她带着一份厚厚的投资意向书。
“陆总,我们决定投三百万。”她微笑着说,“占股百分之十。”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多、多少?三百万?”
“是的。”她把意向书推到我面前,“不过我们有个条件——我要派驻一个财务总监过来。”
我激动得手都在抖:“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送走苏晴,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全员。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小林甚至激动地抱住了老王。
资金问题解决了,研发进度突飞猛进。有了钱,我们换上了最好的服务器,请了更专业的技术顾问,连老周都不再天天喊着要重写代码了。
但好景不长。财务总监到任的第一天,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陆总,这些报销单不符合规定。”赵总监——就是新来的财务总监,把一叠单据放在我桌上,表情严肃。
我拿起来一看,是团队聚餐的发票:“这有什么问题?”
“人均超过一百五了。”她指着公司规定,“按规定,部门聚餐人均不能超过一百。”
我强压火气:“赵总监,那是总部的规定。我们子公司...”
“子公司的规定更严格。”她打断我,“苏总特意交代,要严格控制成本。”
我气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是金主派来的人。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赵总监几乎否定了我们所有的开支申请:买新的办公桌椅?不行,旧的还能用。团队建设活动?不行,影响工作效率。甚至连下午茶都被取消了。
办公室怨声载道。小林偷偷跟我抱怨:“陆哥,这日子没法过了!连咖啡都要自己买!”
更糟糕的是,由于开支被卡得太死,研发进度又慢了下来。老周第一个不干了:“没有测试设备,没有专业软件,这活没法干!”
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投资人的要求,一边是团队的需求,哪边都得罪不起。
这天晚上,我又是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加班。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突然特别怀念在创新中心的日子。那时候虽然也难,但至少自在。
手机响了,是杨雨薇。
“听说你最近日子不好过?”她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
我苦笑:“何止不好过,简直生不如死。”
“正常。”她淡淡道,“从管理者到经营者,本来就要经历这个阶段。”
我叹了口气:“我现在特别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创业公司活不过三年了。”
“知道问题出在哪吗?”她问。
我想了想:“钱不够?管得太死?”
“都不是。”她说,“是你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愣住了。
“以前你只需要对部门负责,现在你要对整个公司负责。”她顿了顿,“包括讨好你的投资人。”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是啊,我光想着团队舒不舒服,却忘了投资人满不满意。
第二天,我主动找赵总监谈话。
“赵总监,我理解您控制成本的初衷。”我诚恳地说,“但有些开支确实是必要的。比如测试设备,没有它研发进度就会延迟,最终损失更大。”
赵总监推了推眼镜:“陆总,我也理解您的难处。但投资人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
我们最终达成了一个折中方案:必要的开支照常,但要有详细的预算和报告;非必要的开支,能省则省。
这个方案虽然不能让人人都满意,但至少保证了公司的正常运转。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产品终于到了上线前夕。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们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最后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累得东倒西歪,连老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凌晨三点,我站在测试车间里,看着技术人员做最后的调试。显示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陆总,一切正常。”技术负责人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
我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成了!终于成了!
新产品上线当天,我们开了个简单的发布会。来的媒体不多,但苏晴特意从北京飞过来捧场。
“陆总,恭喜。”她和我握手时,低声说,“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我笑笑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这才刚起步,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发布会结束,我请全体员工吃饭。这次赵总监没再拦着,反而主动帮忙订了餐厅。
酒过三巡,小林端着酒杯过来:“陆哥,我敬你!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特别感慨。这半年,我们经历了太多:从差点解散到独立运营,从资金断裂到获得投资,从内部矛盾到团结一致...
“大家都辛苦了。”我举杯,“这杯敬所有人!”
散场时,夜已经深了。我一个人慢慢走回办公室,看着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桌上那盆绿萝又长出了新芽,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我轻轻摸了摸叶片,心想职场就像这盆植物,总要经历些风雨,才能焕发生机。
至于明天还会遇到什么挑战,我不想想太多。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就继续做我的快乐咸鱼。
毕竟,会翻身的咸鱼,那也是咸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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