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透过圣芒戈医院走廊高窗的雾面玻璃，洒下一片朦胧而清冷的光晕。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七歪八扭地挤在走廊的长椅上浅眠，经历一夜的大起大落，他们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即使睡着，眉头也微微蹙着。
哈利几乎一夜未合眼，他看到莫丽从治疗师办公室里出来，立刻起身快步上前，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臂。
“莫丽阿姨，治疗师怎么说？”
莫丽眼角的细纹里嵌满了疲惫，她舒了口气说道：“没事了，哈利，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治疗师说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意外，明天就能出院。”她说着，眼眶却又迅速红了起来，“谢谢你，亲爱的，真的……如果没有你及时报信，还有那些魔药……”她抬手抹去滑落的泪水，“亚瑟他可能就……”
“别这么说，莫丽阿姨，一切都过去了。”哈利轻声打断她，递过一张手帕，“亚瑟叔叔会好起来的。而且，那个消息……并不是我传回来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莫丽擦着眼泪，疑惑地问，“我们得好好感谢那位恩人。”
“……呃，这个人，您可能不太想知道。”哈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向别处，“我可是把斯内普教授的私人魔药储藏室给偷了，等他找我算账的时候，您可得帮我求求情啊！”他试图让语气轻松些。
莫丽终于被逗得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哈利的手背：“哦，好孩子，西弗勒斯他不会真的责怪你的。他是个内心温柔的人。”
“他可小气了！”哈利夸张地皱起脸，“肯定会扣光格兰芬多的分数，再罚我整整一学期的禁闭！您到时候一定要站在我这边！”
“好，好，”莫丽脸上的阴霾稍稍驱散，“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
哈利陪着莫丽轻轻推开病房门。亚瑟已经醒了，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正跟床边的比尔说着什么。
“亲爱的，你感觉怎么样？”莫丽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丈夫的手。
“棒极了，亲爱的，”亚瑟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努力显得自己很精神，他不想妻子担心：“好像只是睡了个长觉……就是梦里有条特别凶的蛇。”
“你吓死我了……”莫丽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哈利悄悄退出病房，轻轻摇醒还在打盹的韦斯莱兄妹们：“嘿，亚瑟叔叔醒了，精神还不错，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看着罗恩、金妮他们立刻清醒，脸上绽放出惊喜神色，争先恐后却又小心翼翼地挤进病房，哈利站在门口，心里羡慕极了。那种家人间紧密无间的羁绊和担忧……‘如果……算了，哪来的如果。’
一只温暖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天狼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揽过他：“走吧，伙计，我们去弄点吃的。”
去餐厅的路上，小天狼星试探着问：“哈利，圣诞节回格里莫广场过吧？正好可以邀请韦斯莱一家一起，热闹热闹。”
哈利闻言，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我……我得回女贞路3号。盖勒特那边……我还欠着‘债’呢，假期有任务。”提起假期，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闷。
“……哈利，”小天狼星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今年情况比较特殊，小天狼星。”哈利低声解释，“而且……还会有一个新同伴要来，他不适合和你们一起过圣诞。”他想到了马尔福，心里一阵烦乱。
“好吧，正事要紧。”小天狼星的语气里难免有些失落，但他努力掩饰着。
“明年！”哈利急忙抬头，绿眼睛里带着歉意和保证，“明年圣诞我们一定一起过，好吗？”
“好，”小天狼星揉了揉哈利本就乱糟糟的黑发，笑容变得柔和了些，“只要你开心就好。”
往回走的路上，哈利想起心中的疑问：“小天狼星，亚瑟叔叔昨晚……是在执行凤凰社的任务吗？”
小天狼星神色一凝，压低声音：“是的。邓布利多得到消息，说‘那个人’在魔法部找一样重要物品，亚瑟他们轮流去蹲守，希望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纳吉尼……它很少离开伏地魔太远。”哈利沉吟道，“他一定非常重视那样东西。”
“是啊，”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但到现在，我们连那到底是什么都还没头绪。”
“先不想了，”哈利摇摇头，推开病房门，“填饱肚子最重要。”
病房里，莫丽正小心地给亚瑟喂水。哈利递上带来的三明治：“大家先吃点东西吧？治疗师有说亚瑟叔叔什么时候能进食吗？”
“谢谢你，亲爱的。”莫丽感激地笑笑，“一会儿护士会送特制的食物过来。你们熬了一夜，快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比尔在就行。”
“还是我留下来吧，”哈利坚持道，“莫丽阿姨您一晚没合眼了。”
“都回去，都回去！”亚瑟躺在床上，声音还有些提不起力气，“我感觉好多了，睡一觉没准就能出院了。”
“你可别逞强，”莫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治疗师要是不同意，我看你的圣诞节就得在医院过了！”
“好吧，好吧，”亚瑟无奈地摊摊手，然后目光转向哈利，格外认真，“再次感谢你，哈利。谢谢你救了我。”
哈利感到脸颊有些发烫，局促地低下头：“真的不是我……亚瑟叔叔。”
“但那魔药是你送来的，”亚瑟温和地说，“这份勇气和心意，值得我们感谢。”
最终，小天狼星带着所有孩子们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莫丽和比尔留在了医院。
哈利推开自己卧室的门，一股熟悉的草药清苦味扑面而来。他瞬间僵在门口——斯内普正坐在他书桌旁的那把扶手椅上。
斯内普的手肘支在扶手两侧，修长的手指在身前交叠。‘多帅气的一个人啊，就是脸色不太好。’哈利内心腹诽。
他被斯内普周身的低气压唬得不敢进屋，已经迈进屋子的那只脚正一点一点的往回缩。
“过来。”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哈利深吸一口气，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态关上门，慢慢走过去。
斯内普猛地伸出手，一把逮过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孩儿，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夜闯地窖？偷拿魔药？”每个词都拖着长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嗯？”
“唔……”哈利自知理亏，把脸埋在斯内普腿上，闷声不吭。
“你的脑子哪怕有一秒钟思考过后果吗？”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在耳语，“从亚瑟被发现后送去医院，到你拿着‘对症’的魔药去到医院，你们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好像专门等在那里一样。一旦被有心人深究，很容易将马尔福，甚至我，置于险地！”
哈利紧闭着眼睛等了好久，但预期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他忍不住悄悄侧过头，向上瞥去，恰好撞进斯内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对不起，西弗，”哈利小声说道，“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我不敢拿亚瑟叔叔的命去赌……而且，邓布利多教授不是帮我们找了借口圆过去了吗？”
“还敢顶嘴！”又一巴掌在屁股上。“哈利，没有谁是傻的。真正的傻子早死了。黑魔王或许一时被蒙蔽，但绝不代表他日后不会起疑。你做事必须思虑周全，稳妥，再稳妥！”
“我知道了……”哈利感受着屁股上那比挠痒痒重一点的力道，知道斯内普雷声大雨点小，不生气了。他转身变回了猫咪，钻进了斯内普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黑袍，发出讨好的喵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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