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期快期末的时候,罗恩才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想明白了斯内普遮掩的真相。那天,他绕着黑湖疯跑发泄,最后累瘫在山毛榉树下,还是赫敏把他拖回去的。他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加入了哈利那越来越变态的晨练中。即使被虐得嗷嗷叫也没吭过一声,反而咬牙坚持了下来。
哈利接过那个绿色盒子,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大概……要等到那个疯子彻底死透的那天吧……”哈利低声回答,语气坦然,他已经可以平常心对待这个问题了。时间确实是一副良药。他小心地拆开包装。盒子里并非预想中的高端魔药。“哇哦……八音盒诶……”是一只小巧精致的魔法八音盒,底座镶嵌着温润的黑曜石。而八音盒主体,则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水晶球内部,飞舞的雪花从顶端飘落,霍格沃兹被白雪覆盖,巍峨的城堡在月光与雪光交织下熠熠生辉,静谧安详。哈利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他注意到天文塔顶端有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猫咪,正静静地蹲坐在那里,仰望着这片雪景。
哈利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拧动了八音盒的发条。一阵极为轻柔的叮咚乐声流淌而出,悠远舒缓。他看着那水晶球里的落雪,看着那个小小的狸猫剪影,嘴角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个无比温软的笑容。
“哇哦……”罗恩夸张地搓着自己的胳膊,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梅林的长柄勺啊!这礼物也太不‘斯内普’了!简直……”他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贴切的词,“……我说真的,哥们儿,以后上课他再骂我是‘不动脑子的鼻涕虫’,我都要忍不住想笑了!这让我怎么面对他啊?太分裂了!”他打了个寒颤。
“亲爱的们,吃饭了,下午还要去对角巷……”小天狼星的呼唤拯救了讨打的罗纳德。
……
快乐的时光易逝,开学的日子已在眼前。这次为了不再出状况,他们一行人在小天狼星和刚从国外赶回来的莱姆斯·卢平的陪伴下早早的来到国王十字车站。可能是卢平比小天狼星靠谱,直到坐上火车都没有出什么岔子。
莱姆斯·卢平穿着破旧的长外套,拎着一个同样磨损严重的皮箱,步履有些蹒跚。他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影,仿佛刚从一场大病中挣扎出来。那双温和的棕色眼睛在看到他们时亮了一下,随即又被疲惫覆盖。
小天狼星对哈利提过,卢平因为“身体不好”而生活潦倒,如今亲眼所见,哈利心中更加疑惑——当年的男学生会主席,年级第一,本该前途无量,怎么会……落魄至此?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犬科动物气息从卢平身上传来,哈利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心里有了猜测:又是一个被命运狠狠摔打过的可怜人。
三人跟随卢平登上了几乎空无一人的霍格沃兹特快。他们在靠近车头处找了一个安静的车厢安顿下来。卢平刚坐下就疲惫地合上了眼,似乎单单这几步路就耗尽了他的精力。
车厢里只剩下轮轨规律的“哐当”声。赫敏摊开了书,哈利和罗恩则下起了巫师棋。
然而,旅程并没有持续多久的平静。火车行到半路,天空毫无征兆地骤然黑了下来。狂风乍起,抽打着车厢玻璃,顷刻间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模糊了整个世界。雨点沉重密集,砸在车顶上发出鼓点般的敲击声。“见鬼,这天气变得太快了!”罗恩被颠簸惊醒,揉着眼睛抱怨道。
哈利却盯着窗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那密集的雨点……似乎在凝结?晶莹的冰花如同有生命般迅速蔓延,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白气。
“不对……”哈利猛地站起身,声音绷紧,“有情况!警醒点!”
赫敏立刻合上书,警惕地抓起了魔杖。罗恩也睡意全消,紧张地环顾四周。
哈利的目光扫过靠在椅背上陷入沉睡的卢平,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承受着某种痛苦。哈利想起刚过去不久的月圆之夜……指望他?算了。哈利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套——那里面,是放“法剑”的空间袋。他深吸一口气,站在了车厢中央,面朝着门。
就在这时——
呜嘎!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刺破耳膜!火车像被无形巨手扼住,猛地一顿,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彻底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让所有人都向前扑倒,书本、行李散落一地。更令人恐慌的是,所有的魔法灯在同一时刻“噗”地全部熄灭!浓郁得如同墨汁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车厢。只有车窗上冻结的冰花反射着微弱的天光,显得鬼影幢幢。车厢内只能听到他们三人粗重紧张的喘息声,以及外面狂风暴雨敲打车皮的声音。
“Lumos!(荧光闪烁)”
“Lumos!(荧光闪烁)”
两道白光同时从哈利和赫敏的魔杖尖端射出,勉强照亮了一方空间。柔和的光芒下,他和赫敏调整站位,一左一右,将还在茫然的罗恩和仍旧昏睡的卢平护在身后,魔杖直指紧闭的车厢门。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指尖冰凉。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黑暗和混乱的气息正透过门缝无声地弥漫进来,如同粘稠的油污淹没整个空间。
“敏,”哈利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来了。小心。”他提醒赫敏有什么东西要过来了。哈利身体紧绷,向前迈出半步,更加严实地挡在前方,做出防御姿势。
“咔哒…”
冰冷的金属搭扣发出轻微的响动。那扇隔绝内外的车厢门,在黑暗中被缓缓推开。那种令人牙酸的滑轮滚动声,让他们的心脏不由一沉。随着门隙的扩大,粘稠的黑暗仿佛拥有了实体,缓缓流淌进来。车厢内的温度骤降到冰点,呼出的气瞬间结霜。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弥漫开——那是腐败的海草混合着陈年坟土的味道,是纯粹的绝望和冰冷。
就在门户大开之时,哈利和赫敏同时发动攻击——
“Lumos Solem!” (荧光闪耀)
“Lumos Solem!” (荧光闪耀)
两道比之前照明咒更炽烈、如同小型太阳的光球从他们的魔杖尖端爆射而出!刺目的光芒划破浓郁的黑暗,直直撞向门口那高大得几乎要触到车厢顶棚的黑色身影。
光芒瞬间驱散了门口的一片黑暗,整个车厢亮如白昼,晃得人眼睛生疼。哈利他们看清楚了来客:身披破烂如裹尸布般的黑色斗篷,腐烂的手掌暴露在外,兜帽下一片虚无的黑暗,仿佛连光芒都能吞噬!
光球掠过那生物,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如同泥牛入海。被光照掠过似乎激怒了它。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气席卷而入!
“摄魂怪!”赫敏的喉咙仿佛被冰块堵住,声音因恐惧和寒冷而变调。她立刻转向身旁,看到哈利握着魔杖的手虽然稳定,但脸色同样凝重,“哈利,你会守护神咒吗?!”
一个“不”字卡在喉咙。“呼神护卫”需要集中意念回想最快乐的事——而这怪物靠近的瞬间,那些快乐碎片就在迅速逃离!哈利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绝望正攫取他的心脏。
“不会,”哈利终于吐出回答。他感到手脚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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