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大大咧咧的说:“当然记得,我生辰就在那五月二十,日子虽不似宝姐姐那般大张旗鼓,却也有别样的热闹。想当初在贾府过生日,姐妹们都聚在一处,先是在园子里摆了好几桌酒席,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那菜肴的香味儿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午后,我们又去了芍药圃,我喝得有些微醺,竟在那石凳上睡着了,芍药花纷纷扬扬地落在我身上,引得众人好一番打趣。晚上,还点起了灯笼,大家又玩起了行酒令的游戏,我可是丝毫不落下风,把那些诗词歌赋信手拈来。那时候,府里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姐妹们感情也极好,整日里形影不离。可如今,贾府没落了史家也败了,宝姐姐也容不下我去她那,以后怕是再难有那样的相聚了。”说着,史湘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大大咧咧的模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袭人说:“没有就没有呗,你当初是史大小姐,如今成了府里丫鬟,可你看看咱们的生活,比你当初的生日宴,那不是天天让你过生日了。”史湘云大笑:“是啊,我当初被迫入府心想着给护国公大人当丫鬟做奴才心中也是无奈,心想这护国公大人姐姐是丞相夫人又是当今女帝,我在这样府里当丫鬟那日子还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可谁能想到,这日子竟是比我在史家、贾府当主子时还要舒坦。从前在史家,做针线活做到手指发疼,月事来了也没人在意,还得强撑着做事。在贾府,虽说表面风光,可到底不是自己家,言行举止都得小心翼翼。如今在这府里,月事来了能光明正大地休息,还有专门的滋补膳食。吃穿用度更是比我以前当主子时用的还好。护国公大人和夫人待下宽厚,根本没有主子的架子,让我觉得很是自在。平日里姐妹们相处也和睦,没事时还能聚在一起说说话、做些针线,这日子啊,真是越过越有滋味咯。”说罢,史湘云又爽朗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屋内,满是对当下生活的满足。晴雯打趣道:“当初平儿请你来你还不愿意,现在好了,就算主子赶你走都赶不走了。”我笑着打趣道:“我可不敢赶她走,她会武术,万一打我咋办?”众人一阵大笑,史湘云娇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就算要走,也得先把这府里好吃好喝的都吃个遍、尝个够,再好好跟姐妹们告个别,哪能动手打人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我说:“好了,其他人的生日呢?”胡迪说:“老夫的生日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是11月,具体时间不太记得了。”我说:“那就按一号记呗,袭人一会记录一下,胡迪肯定不会有月事,不过生日那天给他放个假还是可以的。”袭人答应着,平儿一旁说道:“到底是护国公府,就是大气,想当初我也是凤二奶奶的陪嫁丫鬟,说起来地位也是丫鬟里面最高的了,可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休息一说,就算是病了起不来床那也得强撑着做事。如今在这护国公府,竟有这样的待遇,真是让人感慨。”众人纷纷点头,晴雯得意的说:“要我说咱们主子就是心地善良又有远见,自从到了咱们护国公府,整个府里都有了新气象。别的不说,就说这对下人的待遇,那可是处处为大家着想。主子心里装着咱们呢,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儿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跟着这样的主子,那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平儿笑着调侃道:“哟,晴雯,啥时候学会拍马屁啦?我可记得你以前可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今儿个这话一套一套的,比我还会说呢。”晴雯脸一红,嘴硬道:“我这哪是拍马屁,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瞧瞧,咱们现在的日子,哪样不是主子操心来的。我不过是把大家心里想的说出来罢了。”我笑道:“好了好了,说正经的,袭人,晴雯,麝月,平儿,还有香菱你们的生日也都报一下,袭人负责登记一下,不然同一天大家都休息了袭人那该不好安排了。”袭人率先说道:“我的生日是二月十二,正是花朝节呢,以前在府里,这日姐妹们都要祭花神,热热闹闹的。”晴雯也跟着说:“我是六月二十三。虽说没啥特别的,不过确实挺热的。”麝月接着道:“我生日在五月初三,虽说没什么特别的节日,但天气也渐渐热乎起来,能吃到新鲜的果子。”平儿抿嘴笑道:“我是三月初九,以前在琏二奶奶那,忙忙碌碌的,也没好好过过生日,如今在这府里,想必能过得舒心些。”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香菱,香菱低着头,声音怯懦:“我……我不记得了。我生下来不久父母就不在了,后来就被买给了牙婆子,然后就被各种区别对待,若不是主子收留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说着香菱眼中泛起了泪花。我走过去搂着香菱抚摸着安慰道:“哭什么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这样吧你还记得入府的时候吧?”香菱点了点道:“许是记得的,天象三十六年八月二十日。”我说:“袭人,香菱的生日就按她入府的那天算吧。”袭人点头答应着。晴雯说:“这样记也没错,香菱入府这天就是她新生活的开始,就跟重生了一样,以后每年这天就好好给她个过生日如何?”众人纷纷附和,觉得这个主意好。香菱听了,眼中的泪花更多了,不过这次是感动的泪水。她抬起头,感激地看着我,说道:“多谢主子,以后我定会更加用心伺候府里。”我笑着安慰她:“不用这么见外,都一家人伺候啥啊,香菱生日那天你们记得提醒我一下,一会儿吃完饭,晴雯你去钱庄那盯着下,其他人都留下咱们开个小会。”晴雯噘嘴埋怨道:“主子,干嘛让我去钱庄啊,胡管家才是那边的主要负责人,你们开会还背着我。”我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叫你去就赶紧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啊!”晴雯听后,气鼓鼓地撅起小嘴嘟囔道:“好啦好啦,人家知道啦,也没有说不去嘛。哼,真是的……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吃咯!”话音未落,只见她猛地把手中的碗筷一扔,然后“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一旁的麝月见状,正准备迈步上前拦住晴雯,却被我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看着晴雯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快,没好气儿地对麝月说:“随她去吧,爱咋咋的,反正我们该干嘛还干嘛就是了。切,摆什么大小姐架子呀!”平儿赶忙给我夹菜道:“主子,晴雯那脾气你知道,您别往心里去。她就是性子直,说话做事没个遮拦。她也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跟您亲近,才敢这么耍耍小性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袭人一旁埋怨道:“晴雯也真是的,主子安排她做事,那是看重她。若不是在咱们护国公府,换做别的府里,哪个丫鬟敢这么说话甩脸子,不说给她打个皮开肉绽也非把她撵出去不可。”我说:“算了,反正我也懒得计较,不过以后是要好好敲打她一下,若是没有护国公府,可没人会这么惯着她。”袭人道:“谁说不是呢,贾府的时候我就看不惯她那副轻狂的样子,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和本事,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平日里在府里,她总是我行我素,说话尖酸刻薄,没少得罪人。要不是府里条件好,主子宽容,还不准咱们闹矛盾,我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了。就说上次我让她帮忙做点针线活,她不但不乐意,还冷嘲热讽说我就会指使别人。换做别的府里,有这样的丫鬟,早被打发出去了。她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要不是主子心善,就她这样的,早就没地方容身了。我是为了府里好,才一直忍着她,可她却越来越过分,真不知道哪天会闯出什么大祸来。”袭人越说越是愤愤不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恼怒与怨怼之色。见此情形,我连忙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莫要生气啦!想当初你们二人相识之时,恐怕连我也尚未与此她打过照面呢。为何时至今日,你对她怨气仍是如此之大?”
袭人闻言,愈发觉得委屈难过起来,但又不好直接顶撞于我,只得低声嘟囔着说道:“哼,奴婢实在看不得她那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模样儿。主子啊,您对她未免太过宽容纵容了些……”
听了这话,我不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对于她的性情,我心中自然再清楚不过。只是平日里忙于诸多事务,无暇分心去管束罢了。然而正如你所言,如果任由其这般肆意妄为下去,日后恐会给我们府上带来不少麻烦事端。虽咱护国公府家世显赫,根基深厚,寻常之人自是不敢轻易冒犯招惹;但若真闹出什么乱子来,终究有损我朝颜面形象,故而凡事能忍则忍,尽量少生是非才是正途。”麝月担忧的说:“主子,晴雯的秉性不坏,虽有点轻狂但谁都知道她对您的忠诚那是毋庸置疑的。”我说:“我当然清楚,不然能这么惯着她?正好,今儿是五月二十三下个月晴雯过生日,我打算给她过一个隆重点的生日,一个月后,龙京大酒店给她定上一桌庆生。”麝月大惊道:“主子,这……这不太合适吧?哪有主子给丫鬟过生日的。”袭人也附和道:“主子,她生日那天您给她放一天假就行了,咋还给她过生日,现在她都轻狂的像个大小姐一样,要是您再给她过个生日,那她那尾巴还不翘上天了!”史湘云也说道:“主子,湘云是最后才来的,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不过想必主子肯定有主子的想法,只是晴雯那性子我也是知道的,袭人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要是大张旗鼓给她过生日,只怕她以后更不知收敛。”我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自然心知肚明啦!我的话还没讲完呢,关于她的生辰庆典,我肯定会大张旗鼓、郑重其事地操办一番的。只是嘛……距离她的生日毕竟还有整整一个月呢!所以啊,在接下来的这个月里,你们都给我牢牢记住了哦!无论如何,任何人都不许搭理她!要是实在避无可避非得跟她说两句话不可的话,那就尽量敷衍了事吧!另外呢,从明天开始,钱庄那边的所有事宜统统交由胡迪全权负责打理;而晴雯原先在那里所承担的辅助性工作,则一律予以撤销。倘若你觉得自己实在应付不来这么多事情的话,那么到了夜晚时分,我便亲自前去协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本人嘛,打算暂且前往我姐姐那里躲藏一阵子,也好避开她四处寻觅我的麻烦。对了,老胡,如果遇到什么棘手得难以解决的难题时,你不妨立刻派遣人手将相关情况转达至丞相府交给紫月即可。”听到这番安排之后,胡迪赶忙恭敬地点头应道:“遵命,主子!属下必定竭尽全力妥善处理好钱庄方面的各项事务,并尽可能避免给您增添任何困扰,请您安心离去便是。”看着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我不禁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戏谑般的笑容,随即笑骂道:“嘿!老胡啊老胡,难道你这家伙是想要诅咒本大爷去死不成?”胡迪这才意识道刚刚话语有些不当连忙要解释:“不……不是的,主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笑着摆摆手:“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麝月笑着打趣道:“老胡这一紧张,话都不会说了。”史湘云也附和道:“就是啊,我才知道,原来胡管家也会口吃。”众人皆笑。我接着道:“这一个月就是要磨磨她的性子,让她明白没有我罩着她的性子根本无法立足,但你们也别闲着,秘密准备点礼物,要多少银子找袭人记账就行,明白吗?”众人点头答应着。我说:“估计她生气会负气出走,真到那天你们别拦着让她去外面碰碰壁也好,不过平儿,湘云你俩暗中给我盯好了,别让她出什么安全问题就行,只有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才能出面明白吗?”平儿和史湘云齐声答道:“明白。 ”我说:“大家各自准备吧,我去我姐姐那一趟。”说罢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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