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暖阳融冰草木苏 旧痕渐愈盼新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越过木屋的窗棂，轻轻落在辞雪的脸上。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看到辞渡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那枚银质徽章，晨光勾勒着他的侧脸，柔和了他轮廓的棱角。
“醒了？”辞渡转过头，嘴角噙着笑意，“村里的大婶送了些刚蒸好的红薯，还热乎着呢。”
辞雪坐起身，鼻尖立刻萦绕着一股香甜的气息。她走到辞渡身边，看到桌上摆着两个烤得焦香的红薯，外皮有些焦黑，却透着诱人的暖意。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辞渡递过来一个，自己拿起另一个，剥开外皮，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
辞雪接过，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暖意从舌尖蔓延到胃里，舒服得让她眯起了眼睛。“真甜。”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村里的土地养人。”辞渡看着窗外，村民们已经开始忙碌了，远处的田埂上，有人在翻土，有人在播种，孩子们跟着大人在田边追逐，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你看，大家都在为明年的收成做准备呢。”
辞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一片柔软。经历过黑暗与厮杀，这样平淡而踏实的日子，显得格外珍贵。
“对了，”辞渡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辞雪，“昨天老猎户送的，说是他孙女编的，给你玩。”
布包里是一个用草绳编的小兔子，虽然简单，却编得栩栩如生，耳朵还能活动。辞雪拿在手里，轻轻摆弄着，心里甜滋滋的：“真可爱，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老猎户的孙女。”辞渡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辞雪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继续吃红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吃过早饭，两人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辞渡跟着男人们去修理村里的水井，那口井年久失修，早就不出水了，村民们喝水都要去几里外的河边挑，很是不便。
辞渡以前在军营学过些水利知识，他围着井台转了转，又俯身看了看井底，对旁边的村民说：“是井壁的石头松了，堵住了泉眼，得把松动的石头重新砌好。”
男人们听了，立刻找来工具，有的搬石头，有的和泥，辞渡则亲自下到井里，指挥着大家加固井壁。井水冰凉，他的伤口浸了水，隐隐作痛，但他咬着牙没吭声——这点疼，比起之前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辞雪则跟着女人们去采摘草药。村里的后山长满了各种药草，她认得不少，哪些是止血的，哪些是消炎的，哪些能安神，都分得清清楚楚。女人们围在她身边，像听故事一样听她讲药草的用处，时不时发出惊叹。
“辞雪姑娘，你懂得可真多。”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仰着脸问，眼睛里满是崇拜。
辞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她以前是村里的医婆。”
提到娘，她的心里微微一酸，却很快又打起精神——娘肯定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用这些知识帮助更多的人。
中午的时候，辞渡从井里上来，浑身都湿透了，伤口的纱布也浸了水。辞雪赶紧拉着他回木屋，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检查。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被水泡得有些发白。“都说了让你小心点。”辞雪嗔怪着，语气里却满是心疼，她拿出干净的布条和草药，仔细地为他重新包扎。
“没事，快好了。”辞渡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等井修好了，大家喝水就方便了。”
“就你能。”辞雪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而充实。村里的水井修好了，清澈的泉水汩汩地冒出来，村民们都欢呼雀跃；后山的草药采了不少，辞雪教大家怎么晾晒、储存，还编了本草药图谱，让认字的村民抄录下来。
辞渡则帮着村里修好了被毁坏的磨坊，又带着男人们开垦了几亩荒地，准备来年种些粮食。他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这天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村里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村民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庆祝今年的丰收（虽然大部分作物是之前种下的，但大家更想庆祝摆脱傀儡兵后的新生）。
老猎户拉着孙女，给辞渡和辞雪唱了首古老的歌谣，歌声沙哑却充满力量；村里的大婶端来自己酿的果酒，酒香醇厚；孩子们围着篝火跑着跳着，手里拿着辞渡用木头刻的小玩意儿。
辞渡和辞雪坐在篝火旁，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相视一笑。
“真好。”辞雪轻声说。
“嗯。”辞渡点头，他举起手里的果酒，对辞雪举了举，“为了新生。”
“为了新生。”辞雪也举起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酒液微凉，带着果香，滑过喉咙，留下一丝甘甜。辞渡看着辞雪被火光映红的脸颊，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就这样留下来，和她一起，守着这个小村庄，守着这份平静和温暖，直到老去。
辞雪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他，眼里的光芒比篝火还要亮。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下一堆通红的炭火。村民们渐渐散去，木屋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辞渡和辞雪还坐在篝火旁，静静地看着炭火发呆。
“辞渡，”辞雪突然开口，“你说……我们会一直在这里吗？”
辞渡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只要你想，我们就一直在这里。”
辞雪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我想。”
“好。”辞渡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祝福。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更衬得夜晚宁静。辞渡知道，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伤痛，或许永远不会完全消失，但它们会像老树上的疤痕，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新生的树皮覆盖，不再那么醒目，也不再那么疼痛。
而眼前的温暖和安宁，就像这篝火的余温，会一直留在心里，支撑着他们，走向更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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