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海岸的晨光
黎明的微光顺着黑曜石要塞的裂痕漫进来,在地面织成一张破碎的光网。辞渡走在最前面,孤影剑的剑身还残留着血晶碎裂时的温热,古文字在晨光里流转着淡金色的光晕——那是与之前的冷冽截然不同的色泽。
“这剑好像……变了点样子?”赵武凑过来,盯着剑身上的纹路咂舌,“之前看着像块冰,现在倒像裹了层阳光。”
辞渡指尖抚过剑身,纹路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在回应。他想起海岚前辈信里的话:“兵器有灵,斩恶则明,护善则暖。”原来不是传说。
“前面就是暗河出口了。”辞雪牵着少年的手,脚步轻快,“出去就能看到西海岸的灯塔,我听说那里的晨雾特别美。”
少年叫小石头,是附近村落的牧羊童,此刻攥着辞雪给的麦饼,小口小口啃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辞渡的背影,怯生生地问:“大哥哥,里昂皇帝会不会再来抓我们呀?”
辞渡回头,蹲下身与他平视,孤影剑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流转:“不会了。只要我们守住这里,守住每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他就再也不能为所欲为。”
说话间,暗河出口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涌进来,混杂着海藻与晨露的味道。赵武率先跳上河岸,伸了个懒腰:“好家伙,这觉睡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海岸边的晨雾果然如辞雪所说,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沙滩,远处的灯塔只露出个模糊的轮廓,灯光在雾里晕成一团暖黄。海岚的船就泊在离岸不远的礁石旁,船帆上的苍鹰徽记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这边!”海岚的声音从船头传来,他穿着件靛蓝色的航海服,手里举着个黄铜望远镜,“看你们这架势,是得手了?”
“幸不辱命。”辞渡踏上跳板,将一块血晶碎片抛给他,“熔炉核心已毁,里昂的铸剑计划泡汤了。”
海岚接住碎片,对着晨光看了看,眉头紧锁:“这血晶的邪气比预想的重,得尽快用净化阵处理掉。对了,你们在要塞里有没有发现这个?”他从船舱里拿出一卷羊皮卷,展开后是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十几个红点,“这是从帝国军档案室搜来的,标记的全是他们秘密关押村民的据点。”
辞渡的目光扫过地图,指尖落在最北端的红点上——那里离格兰之森最近,标注着“实验体编号73”。他想起小石头说过,村里还有十几个孩子被抓去“做实验”。
“我们去这里。”辞渡指尖重重一点,孤影剑在鞘中轻鸣,“不能让更多人像小石头一样遭殃。”
赵武已经扛着他的铁锚跳上船,正和水手们一起检查缆绳:“正好我认识那边的猎户,能当向导!”
辞雪则在给小石头包扎手腕上的擦伤,闻言抬头笑道:“我去准备药品和干粮,这次得多带点解毒剂,帝国军的新药剂毒性更强。”
海岚收起地图,指着东方的海平面:“你们看。”
众人转头望去,晨雾正在散去,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跃出,金色的光芒瞬间铺满海面,将雾染成金纱,将船帆镀成金箔。孤影剑迎着朝阳,剑身的古文字彻底亮起,像活过来一般流转不息。
小石头踮着脚,扒着船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日出,不由得惊呼出声:“哇——”
辞渡望着他被阳光照亮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的信念,或许就是让每个孩子都能安心看一次这样的日出,不用再害怕黑暗。他握紧手中的剑,剑身的温度恰好熨帖掌心。
“起锚!”海岚一声令下,船帆在风中舒展,“目标北境据点,我们去把孩子们接回家!”
船缓缓驶离海岸,孤影剑的光芒与朝阳交相辉映,在甲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温暖的影子。远处的灯塔渐渐缩小,却在晨光里清晰地亮着——那是方向,也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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