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谈定鼎助
送走 信使 后,林黛玉 的生活 暂时 又 回归了 一种 表面上的 平静。她 每日 依旧 读书、写字、规划 清舍 的 蓝图,但 内心 却 比 往日 多了 一份 牵挂 与 期盼。扬州 老宅 的 情况,如同 一块 石头 悬在 心中,让她 无法 完全 安宁。她 知道 此事 急不得,信使 往返 扬州 与 京城,即便 快马加鞭,也 需 半月 有余。她 只能 强迫 自己 耐心 等待,并将 精力 投入到 更 具体 的 筹备 工作中。
她 开始 更 加 细致地 构思 “芷兰清舍” 的 章程。从 办学 宗旨、招收 对象、课程 设置、师资 来源,到 日常 管理、财务 收支、甚至 学生 的 起居 饮食 … 事无巨细,她 都 一一 在 纸上 列出,反复 推敲。她 深知,一个好的 开始 是 成功 的 一半,前期 规划 得 越 周密,日后** 运行 起来 才 会 越 顺畅。
这一日 下午,黛玉 正 伏案 疾书,窗外 忽然 传来 一阵 轻微 的 马蹄声 和 人语声,似乎 有 客人 到访。她 并未 在意,这 小院 虽 僻静,但 偶尔 也有 邻居 或 送货的 伙计 经过。然而,片刻之后,紫鹃 却 脚步 轻快地 走进 书房,脸上 带着 一丝 惊喜 的 神色。
“小姐,” 紫鹃 低声 道,“北静王爷 来了,正在 外间 等候。”
黛玉 闻言,握笔的 手 微微 一顿,一滴 墨汁 险些 滴落 在 纸上。她 抬起眼,眼中 闪过一丝 诧异。北静王 ? 他 怎么 会 突然 来访?自 那日 护送 她 到此 后,两人 便 再 无 联系。她 本以为 那 只是 一次 出于 礼节 的 相助,此后 便 各不相干了**。
“请 王爷 稍坐,我 这就 出去。” 黛玉 放下 笔,整理了一下 衣衫 和 发髻。她 今日 穿的 是 一件 家常的 浅碧色 绫缎 襦裙,头发 简单地 绾成 一个 纂儿,只 簪了 那支 羊脂 玉簪,通身 并无 多余 饰物。虽然 略显 素净,但** 倒也 清爽 得体。
她 走出 书房,来到 外间。只见 北静王 水溶 正 负手 站在 窗前,欣赏着 窗外 的 庭院 景致。他 今日 的 装扮 依旧 十分 低调,一身 石青色 暗纹 锦袍,腰束 玉带,头戴 玉冠,虽 简单,却 难掩 其 天生的 尊贵 气度。阳光 从 窗外 洒入,在他 身上 镀上 一层 淡淡的 金边,显得 他 身姿 愈发 挺拔。
听到 脚步声,水溶 转过身来。看到 黛玉,他 的脸上 立刻 露出 一抹 温和的 笑意,拱手 为礼:“冒昧 前来 打扰,还望 县主 见谅。”**
“王爷 言重了。” 黛玉 微微 福身 还礼,“王爷 大驾光临,寒舍 蓬荜生辉。请 坐。” 她 示意 水溶 在 圆桌旁 的 椅子上 坐下,自己 则 在 对面 落座。紫鹃 连忙 奉上 热茶,然后 悄无声息地 退到 了 门外 等候。
“县主 近日 可好?” 水溶 端起 茶杯,并未 立即 饮用,而是 关切地 问道,“住得 可还 习惯?”
“有劳 王爷 挂心。” 黛玉 淡淡一笑,“这里 一切 都好,很是 清静,黛玉 十分 感念 王爷 的 安排。”
“习惯 就好。” 水溶 点了点头,目光 扫过 屋内 简洁 却 雅致的 陈设,最后 落在 了 书案上 那 叠 写满 字迹的 纸张上。他 的 眼神 微微 一动,似乎 不经意地 问道:“看来 县主 近日 甚是 忙碌?”
黛玉 顺着 他的 目光 看去,心中 了然。她 并不 打算 隐瞒,毕竟 筹建 清舍 并非 什么 见不得人的 事。于是,她 坦然 答道:“是。正在 草拟 一些 关于 筹建 ‘芷兰清舍’ 的 初步 构想。”**
“哦?” 水溶 的 脸上 露出 恰到好处的 兴趣,“不知 水某 可否 有幸 一听 其详?” 他 的 语气 真诚,并无 打探 之意,反而 像是 真心 想 了解。**
黛玉 沉吟 了片刻。她 本 不欲 与 外男 过多 讨论 自己的 计划,但 转念一想,北静王 身份 特殊,见识 广博,或许 能 提出 一些 宝贵的 建议。而且,他 若 真心 想 帮忙,提前 了解 也 是 好事。于是,她 便 简略地 将 自己 的 办学 宗旨、大致 规划 说了一遍,重点 强调 了 清舍 的 非营利性 和 旨在 帮助 孤苦 女子 求学 明理 的 目的。**
水溶 静静 地 听着,神色 专注,不时 微微 颔首。待 黛玉 说完,他 沉默 了 片刻,方才 缓缓 开口,语气 中 带着 毫不掩饰的 赞赏:“县主 此志,宏大 而 慈悲,实在 令人 敬佩。” 他 顿了顿,目光 变得 深邃 起来,“只是 … 水某 冒昧 问一句,县主 可曾 想过,此事 所需 耗费的 银钱 物力,绝非 小数?仅凭 县主 一己之力,恐怕 … 难以为继 啊。”
这话,直指 核心 要害。黛玉 的 心 微微一沉,这正是 她 目前 最大的 忧虑。她 轻轻 叹了口气,坦诚地 说道:“王爷 所言 极是。黛玉 也 深知 其中 艰难。故而 打算 循序渐进,先 将 扬州 老宅 修缮 起来,招收 少量 学生,慢慢 图之。至于 后续 的 开销 … 也只能 走一步 看一步,或许 … 可以 依靠 学生 缴纳的 少量 束修,以及 … 一些 善心人士 的 捐赠。” 她 说 最后 一句话时,声音 微微 低了下去,显然 对此 并不 抱 太大 希望。**
水溶 看着 她 微微 蹙起的 眉头 和 眼中 那 一丝 不易察觉的 忧虑,心中 不由 一动。他 放下 茶杯,身体 微微 前倾,语气 变得 更加 郑重:“县主 心怀 天下 女子,欲 行 此 大善之举,水某 不才,愿 略尽 绵薄之力。”**
黛玉 闻言,猛地 抬起头,眼中 闪过一丝 惊讶 和 … 警惕。“王爷 的 意思是 …?”**
“县主 不必 多虑。” 水溶 似乎 看穿了 她的 心思,微微一笑,“水某 并非 有所图,只是 纯粹 敬重 县主 的 为人 与 志向。再者,兴办 女学,教化 女子,于 国 于 民,皆有 裨益,亦是 功德 一件。水某 身为 宗室,理当 支持。”
他 顿了顿,继续 清晰 地 说道:“水某 愿 捐资 白银 五千两,作为 ‘芷兰清舍’ 的 启动 资金。此外,水某 在 扬州 亦有 一些 人脉,可以 代为 引荐 可靠 的 工匠 和 建材 商人,确保 老宅 修缮 事宜 顺利 进行。至于 日后 清舍 的 日常 用度 …” 他 沉吟 了一下,“水某 名下 在京郊 有 一处 田庄,每年 产出 尚可。水某 愿 将 此庄 每年 收益的 三成,拨付 给 清舍,作为 长期 的 补贴。”**
五千两 白银!外加 一个 田庄 三成 的 常年 收益!这 … 这 简直是 一笔 天文数字!足以 让 “芷兰清舍” 在 相当长 的 时间内 衣食无忧!黛玉 彻底 愣住了,她 简直 不敢 相信 自己的 耳朵。她 怔怔地 看着 眼前 这位 神色 平静、仿佛 在 说 一件 微不足道的 小事 的 亲王,一时** 竟 不知 该如何 回应。
“王爷 … 这 … 这 如何 使得!” 良久,黛玉 才 找回 自己的 声音,连忙 起身,深深 福了下去,“王爷 厚爱,黛玉 感激不尽!但 如此 重礼,黛玉 实在 … 实在 不敢 接受!” 她 的 声音 因为 激动 而 微微 颤抖。她 并非 不 需要 这笔 钱,恰恰相反,这 笔 钱 对她 来说 无异于 雪中送炭。但 她 更 清楚,接受 如此 巨额 的 资助,意味着 什么。她 不想 让自己 的 清舍 与 任何 权贵 捆绑 得太深,更 不想 欠下 如此 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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