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来使续前缘
在 林黛玉 雪中送炭般的 援助下,探春 主仆 护送着 病情 稍稳的 贾政,离开了 那个 风雪交加的 北方小镇,一路 南下。行程 虽 依旧 艰苦,但 有了 黛玉 周详的 安排 和 充足的 盘缠,不再 有 饥寒交迫的 忧虑。半月有余,一行人 终于 抵达了 烟雨朦胧的 苏州城。
林黛玉 的 苏州老宅,坐落 在 城西 一条 清静的 小巷深处。虽 不及 贾府 昔日 的 恢弘气派,但 白墙黛瓦,庭院 小巧 精致,处处 透着 江南 书香门第的 清雅 与 安宁。久未 住人,略显 冷清,但 黛玉 早已 提前 派人 打扫 干净,并 雇了 一对 老实本分的 本地 老夫妻 看守 门户。
抵达 苏州 后,贾政 被 安置在 最 安静 向阳的 一间 厢房,延请 苏州 当地 有名的 大夫 悉心 调理。江南 湿润 温暖的 气候,似乎 对 他的 病体 颇有 益处,加之 脱离了 贾府 那 令人窒息 的 环境,他的 神志 竟 渐渐 清醒了 一些,虽 仍 不能 多言,但 眼神 中 已 有了 几分 生气。探春 和 侍书 则 住在 相邻的 屋子,日子 虽然 清贫 简朴,却 终于 有了 一种 久违的 安稳感。
黛玉 并未 久留。她 将 探春 一行人 安顿好,又 留下 一笔 足够 他们 生活 一段时日的 银钱 后,便 准备 动身 返回 扬州 林家 祖籍 处理 一些 族中事务。临行前,她 握着 探春的 手,轻声 嘱咐道:“三妹妹,这里 虽 简陋,但 胜在 清静。你 且 安心 住下,照料好 二舅舅。若有 任何 难处,一定 要 写信 告知 我。”**
探春 心中 充满了 感激,却 也知道 言语 苍白,只是 重重 点头:“林姐姐 放心,大恩 … 不言谢。”
黛玉 离去后,探春 的 生活 便 陷入了 一种 极致的 平静 之中。每日 侍奉 汤药,操持 简单的 家务,督促 侍书 做些 女红 贴补 家用,偶尔 在 庭院中 看着 那 几竿 翠竹 发发呆。她 刻意 不去 回想 京城的 种种,仿佛 那些 惊心动魄的 往事,都 已 随着 北方的 风雪 一同 消散。然而,夜深人静时,那份 刻骨的 伤痛 与 对 未来的 迷茫,依旧 会 如同 潮水般 涌上心头。她 不知道,这样 寄人篱下(虽是 黛玉 好意,但 终究 不是 自己的 家)的 日子,能 持续 多久。父亲 的病 是个 无底洞,坐吃山空,绝非 长久之计。
就在 探春 为 未来 暗暗 忧心之际,一个 意想不到的 转机,却 悄然 降临。
这一日,午后。探春 正 在 房中 为 贾政 喂药,忽闻 外面 传来 一阵 急促的 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 在 宅院 门口 停下。紧接着,便 是 一阵 沉稳有力 的 叩门声。
侍书 匆匆 前去 应门。片刻后,她 带着 一脸 惊疑不定的 神色,快步 走回 房中,对 探春 低声道:“姑娘!外面 … 外面 来了 两位 军爷 模样的人!说是 … 说是 从 海疆 来的,要见 … 要见 您!”
“海疆?”探春 的心 猛地 一跳!手中 的药碗 几乎 脱手!海疆 … 那 是 … 那是 她 名义上的 夫家——周家 驻防的 地方!自她 嫁入 周家 不久,便 因 贾母 病重 而 归宁 长住,后 又 遭遇 贾府 巨变,与 海疆 周家 的 联系 早已 中断 多时。她 甚至 … 几乎 要 忘记 自己 还有 这么一个 “家”了!此刻,周家 突然 派人 前来,是 福 是 祸?**
她 强压下 心中的 惊涛骇浪,整理了一下 衣衫,对 侍书 道:“请 … 请他们 到 前厅 看茶。”
来到 前厅,只见 两名 身着 青色 箭袖 戎装、腰佩 短刀、风尘仆仆的 军官 正 肃立 等候。为首 一人,年约 三十 上下,面容 黝黑 精悍,目光 炯炯有神。见到 探春,他 立刻 上前一步,抱拳 行礼,声音 洪亮 而 恭敬:“末将 周安,参见 三奶奶!”**
“周安?”探春 依稀 记得,这 似乎是 她 丈夫 周琼 身边 一名 得力的 亲兵 头领。她 微微 颔首,尽量 让自己的 声音 保持 平稳:“周将军 不必多礼。不知 … 将军 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周安 从怀中 取出一封 火漆封口的 信函,双手 呈上:“回 三奶奶,这是 我家 少爷 亲笔 书信,命 末将 务必 亲手 交到 奶奶 手中。”**
探春 接过 信函,指尖 微微 颤抖。她 拆开 信,快速 浏览起来。信 是 她 的 丈夫 周琼 写来的。字迹 刚劲有力,言语 简洁 却 透着 关切。信中 先是 问候 她 的 安危,坦言 已 听闻 贾府 巨变,十分 挂念。随后 便 切入 正题,说 海疆 近来 局势 已 大致 平稳,他 已被 擢升 为 参将,在 驻地 有了 一处 颇为 宽敞的 宅院。他 希望 探春 能 尽快 收拾行装,随 周安 等人 一同 前往 海疆 团聚。信中 还 特意 提到,若 岳父 贾政 大人 愿意,亦可 一同 前往,海疆 气候 温暖,利于 静养。最后,随信 还 附上 了一张 五百两的 银票,作为 盘缠 和 安家之用。
读完 信,探春 久久 无言。心中 五味杂陈,有 意外,有 感激,有 一丝 久违的 暖意,更 有 一种 难以言喻的 复杂。她 与 周琼,婚姻 源于 政治 联姻,相处 时日 甚短,并无 太深的 感情基础。在 贾府 倾覆、她 最 艰难 的时刻,她 甚至 从未 想过 要向 这个 名义上的 丈夫 求助。然而,就在 她 几乎 山穷水尽之际,这封 来自 遥远 海疆的 信,却 如同 一道 光,照亮了 她 前路的 黑暗。
海疆 … 那 是一个 完全 陌生的 地方,意味着 远离 中原 繁华,生活 艰苦,甚至 可能 有 战乱 风险。但 … 那里 也有 一个 名正言顺的 “家”,一个 可以 依靠的 丈夫,一份 … 稳定的 生活。对于 如今 漂泊无依的 她 和 父亲 而言,这 无疑是 … 最好的 归宿了。
她 抬起眼,看向 周安:“周将军,一路 辛苦了。此事 … 关系重大,容我 … 与 家父 商议 一下,再 给 将军 答复。”**
周安 恭敬地 道:“理应如此。末将 等在 客栈 等候 奶奶 的消息。”**
送走 周安 后,探春 拿着 那封 沉甸甸的 信 和 银票,回到了 贾政的 房间。她 坐在 父亲 床边,轻声 将 信中的 内容 一一 读给 他听。
贾政 静静地 听着,浑浊的 眼中 渐渐 泛起 一丝 微光。他 吃力地 抬起 枯瘦的 手,轻轻 拍了拍 探春的 手背,嘴唇 蠕动 了 几下,发出 极其 微弱的 声音:“去 … 去 … 好 … 去 …”**
虽然 只有 短短 几个字,但 探春 明白 了 父亲的 意思。他 希望 她 去,希望 她 能有 一个 安稳的 归宿。这 … 或许 也是 他 作为 父亲,最后 能 为 她 做的 打算了。**
探春 的 眼泪 终于 忍不住,再次 滑落。她 紧紧 握住 父亲的 手,重重地 点了点头。
第二日,探春 便 给了 周安 明确的 答复:愿意 随行 前往 海疆。她 又 修书 一封,将 此事 告知 了 远在 扬州的 林黛玉,并 再次 深深 感谢 她的 救命之恩。
半月后,一切 准备就绪。探春 主仆 携着 病情 进一步 好转的 贾政,在 周安 等 一队 精锐 亲兵的 护卫下,登上了 南下的 官船,驶向 那 遥远 而 充满 未知的 …** 海疆。
船头,探春 迎风而立,望着 渐渐 远去 的 苏州城,心中 充满了 对 黛玉 的 感激 与 不舍,但 更多的 … 是一种 新生的 期盼。她的 手中,紧紧 攥着 那封 周琼的 来信。前方 或许 仍有 风浪,但 这一次,她 不再是 孤身一人 漂泊。她 将 走向 一个 新的 家,开始 … 一段 真正 属于 她 贾探春的 …**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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