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平见人都到齐了,腰杆一下子挺直了。
他往前面站了站,刚才的假笑早没了,脸色沉得像锅底:“几位同志,刚才你们说有举报信,说咱大队有人挖社会主义墙角?”
疤脸男咽了口唾沫,没敢接话。
“拿出来看看。”王建平往前逼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威压,“举报信上写的谁?啥时候抓的野味?卖给谁了?白纸黑字,咱得对着看清楚。要是真有这事,不用你们动手,我亲自把人捆去县里!可要是拿不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五个红袖标发白的脸:“那就是你们诬告!欺负到咱红旗大队头上了,这事没完!”
“对!拿出来!”村民们跟着喊,“拿不出就赔礼道歉!”
“不然别想走出咱大队!”
瘦高个拉了拉疤脸男的衣角,低声道:“哥,咱、咱没带举报信……就、就记着地址……”
他们哪敢把举报信带来?
何况,究竟有没有举报信,他们也不知道。
只是今天早上开了会,说是接到举报,乡下有人卖野味。他们这个小队,就是想着来要点好处,才抢着来的。
到了之后,本来是想唬住大队长,随便搜一搜,捞点好处就回去交差,哪料到会引来这么多人,还动了枪。
看到这种情况,疤脸男明白了,举报的肯定是真实的。
只有真实的举报,这些人才这么强硬,这么激动。要是虚假的,就会给一点点好处,打发他们走。
但是,就是因为是真实的,疤脸男才不敢强硬,穷山恶水的村官可惹不起。
疤脸男额头冒汗,心里把举报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哪是举报?分明是坑他们!
他眼珠一转,强装镇定:“举报信在队里存着,我们是先来核实情况!既然你们不配合,那就算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冲另外四人使眼色,想趁机溜。
“想走?”王铁柱把枪一横,挡在门口,“没说清楚就想走?刚才不是挺横吗?说要搜家,说要让人去学习班?现在咋怂了?”
村民们“哄”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
五个红袖标被笑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没一个敢再硬气。
疤脸男知道今天栽了,咬了咬牙,对着王建平说道:“大队长,是我们鲁莽了。这事……我们回去核实清楚再说。”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转身就往自行车那儿冲,另外四人慌忙跟上。
就在五人慌慌张张往自行车那边冲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江雪不知何时挤到了前面,她稳稳地挡在院门口。
疤脸男正急着跑路,没看清来人,一头撞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滚开!”
话音未落,江雪抬手轻轻一推。
动作看着不重,可疤脸男只觉一股力道涌来,像被门板撞中,“哎哟”一声向后倒去,正撞在身后三个同伴身上。四人叠成一团,“噗通”摔在雪地里,沾了满身泥雪。
最后那个瘦高个反应快,想绕开江雪,却被她伸脚一勾,也跟着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的木棍滚出去老远。
“你他妈敢动手?!”疤脸男摔得腰疼,抬头看清是个女知青,顿时怒目圆睁,挣扎着想爬起来,“老子是县纠察队的,你个小娘们……”
话没说完,江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像淬了冰,看得疤脸男后颈一凉,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竟不敢再说。
周围瞬间静了。
与江雪接触少的人,此刻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江知青看着柔柔弱弱,竟有这么大劲?一推就放倒四个,还勾倒一个,这身手比队里最壮的汉子都强!
王建平更是心头一跳,赶紧上前两步:“江知青,你这是……”
他也诧异无比。虽然不惧这些红袖标,但也不好得罪他们。像现在这样,展示一下实力,让他们知难而退,反而是最好的。
可江雪这一动手,反倒把事情闹得更明了。
江雪没看王建平,只盯着地上的五人,声音平静:“刚才谁说要搜家?谁说要送我去学习班?”
五人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女知青,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疤脸男又惊又怕,刚才那股子横劲早没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别胡来!我们是公家的人……”
“公家的人?”江雪弯腰,捡起瘦高个掉落的木棍,轻轻一折,“咔嚓”一声,手腕粗的木棍断成两截。她扔掉断木,拍了拍手上的雪,“公家的人就敢没凭没据闯民宅?就敢随便诬陷人?”
木棍断裂的脆响像敲在五人心上,他们看着江雪纤细的手指,再看看断成两截的木棍,吓得脸都白了。这哪是女知青?这分明是练过的!
村民们爆发出一阵喝彩,有人喊:“江知青说得对!凭啥诬陷人?”
“就是!拿不出证据,就得给江知青道歉!”
王建平见状,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是真敢干。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江雪这边,他说道:“几位同志,江知青是咱大队的人,也是供销社的临时工,她的为人我信得过。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不光得道歉,还得跟供销社说清楚,别平白坏了人家名声。”
五个红袖标你看我我看你,疤脸男咬着牙,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污,对着江雪低声说道:“对、对不起,是我们没核实清楚,冤枉了同志……”
其他四人也赶紧跟着道歉,一个个头埋得快碰到胸口,哪还有来时的半分狠劲。
江雪摆了摆手:“行了,知道错了就赶紧走吧。”
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快速扔出五张符箓。
这五张符箓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符箓,就是这几天炼制的,非常适合普通人的,效果很明显,就是会拉肚子,会控制不住的拉肚子。
不出意外,这五个人会在回去的路上拉得虚脱。
三个民兵,端着枪“护送”他们到院门口。
五个红袖标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蹬,车轱辘在雪地上碾出歪歪扭扭的辙印,直到身影消失在山口,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瘦高个抹了把冷汗:“哥,这乡下太吓人了,下次给多少钱我都不来了!”
疤脸男狠狠啐了口唾沫:“谁说不是呢?动不动就动枪,这哪是执行任务,分明是玩命!”
“哎哟,我肚子痛...”
“我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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