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脑子灵光，就负责待在寝室里，当咱们的总指挥，怎么样？”
“总指挥？”这个称呼，显然比“跑腿的”要高级得多，孙瑞很是受用。”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从椅子上，稍微坐直了一点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行吧，”他慢悠悠地说道，“看在班长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这个活，我也接了。”
至此，502寝室的第一次商业行动，全员通过。
虽然目的各不相同——周奇为了小炒，陆泽为了镀金和学妹，孙瑞为了名正言顺地带薪摸鱼。
但无论如何，这辆承载着四个年轻人青春与梦想的战车，就在这个充满了荷尔蒙气息的夜晚，以一种游戏的名义，轰隆隆地，正式启动了。
……
周一下午，没课。
502寝室的市场数据采集与分析行动，正式拉开序幕。
陈默为这次行动，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前期分工。
周奇，这位行动力最强的东北纯爷们，负责最艰苦、也最直接的一线任务，街头问卷调查。
目标人群，锁定在大学城附近逛街的年轻女性。
陆泽，这位天生的社交恐怖分子，则领到了一个更具挑战性的任务，以顾客身份，深入几家生意最火爆的奶茶店进行卧底，摸清对方的产品、定价和运营模式。
至于孙瑞，他的任务听起来最轻松，待在寝室，负责线上数据搜集。
陈默自己，则扮演着后勤的角色，他没有直接参与一线执行，而是负责设计问卷、规划路线，并在他们遇到困难时，提供及时的指导和支持。
下午两点，阳光正好。
周奇拿着一沓陈默精心设计好的问卷，踌躇满志地来到了大学城最繁华的商业街。
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
“不就是问个问题嘛？小意思！”
他很快就锁定了两个正结伴逛街、看起来很有活力的女孩。
他迈开步子，径直迎了上去。
然后，悲剧发生了。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一身腱子肉，因为刚从健身房出来，还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运动背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充满了压迫感的荷尔蒙气息。
当他拦在那两个女孩面前，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用他那带着东北口音的嗓门，热情地问道：
“哎！妹子！耽误你俩一分钟呗？”
那两个女孩的反应，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包，脸上露出了惊恐和警惕的表情，然后像两只受惊的小鹿，绕开他，飞快地跑掉了。
只留下周奇一个人，举着手里的问卷，在风中凌乱。
“哎……我不是坏人啊……”他一脸的无辜和茫然。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同样的情景，反复上演了五六次。
无论他表现得多么热情、多么真诚，他那魁梧的身材和嗓门，让所有潜在的调查对象，都对他敬而远之。
最终，备受打击的周奇，只能垂头丧气地蹲在马路边，给陈默打去了求助电话，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默子……这活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她们怎么看见我就跑呢？”
电话那头，正在图书馆看书的陈默，听完他的描述，几乎能想象出那副充满了喜剧效果的画面，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没有嘲笑周奇，而是耐心地，给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的建议。
“七哥，你听我说，”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清晰，“你这不是方法问题，是人设问题。”
“人设？”
“对。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个女生，在街上突然被一个比你高两个头、壮得像头熊的猛男拦住，你什么反应？”
周奇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我……我操！好像是有点吓人啊！”
“所以，”陈默继续引导道，“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改变你的热情，而是改变你的人设。”
“改变人设？怎么改变？”
“很简单，”陈默笑了笑，“去旁边超市，买两瓶水，再买几包纸巾。待会儿再看到目标，不要直接上去拦，先保持一段距离，然后，用一种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的、带着求助语气的口吻说。”
“‘同学你好，打扰一下，我们是复旦大学的学生，在做一个社会实践，能耽误你两分钟时间，帮我们填一份问卷吗？填完这份小礼物送给你。’记住，态度要诚恳，眼神要无辜。”
半个小时后。
周奇严格地按照陈默的方法，再次出击。
这一次，他手里多了一瓶矿泉水和一包湿纸巾，脸上的表情也从热情似火，变成了憨厚中带着一丝羞涩。
效果，立竿见影。
当他将那份小礼物递过去时，对方的警惕心，瞬间就消解了大半。
虽然依旧会有人拒绝，但至少，没有人再被他吓跑了。
傍晚时分，周奇带着十几份填得满满当当的问卷，昂首挺胸地回到了寝室。
……
另一边，陆泽的卧底行动，则进行得顺利得多。
他发挥了自己“情商高、会来事”的全部天赋。
他没有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进店就问东问西。
而是先花钱，把那家店最火的几款产品都买了一遍，然后像个真正的美食博主一样，一边品尝，一边拿出个小本子，煞有介事地记录着。
他那英俊的外表、考究的穿着和专业的姿态，很快就引起了店长的注意。
“帅哥，看你很专业啊，是做什么的？”
店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微胖男人，趁着店里人少，主动和他搭起了话。
陆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放下笔，脸上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几分谦虚的笑容。
“老板你客气了，我就是个学生，平时喜欢研究点餐饮方面的东西，自己也想搞个小项目玩玩。”
他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身份，从一个普通的消费者，拔高到了一个潜在的合作伙伴的高度。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陆泽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通过各种商业互吹和不经意间的提问，轻而易举地，就从店长嘴里，套出了无数宝贵的内部信息。
从店里哪几款产品利润最高，到每天的客流量高峰期是几点；从原料的供应商是哪家，到员工的薪酬体系……
甚至到最后，那个微胖的店长，还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给他递了根烟，语重心长地传授起了生意经。
“兄弟，听哥一句劝，现在这行不好干啊！你看我这店，表面风光，其实一半的利润都让房东和外卖平台给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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