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将你的话语送向远方,送入那座寂静的神殿。
月光落进神殿中,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创世神的耳中。
创世神嗤笑了一声。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双湛蓝的双眼。他想起了那天,塞西莉亚哭着看着他,说的话,和现在的你说的如出一辙。
她说,她要一个所有人都得偿所愿的幸福的世界。
她说,她不后悔。
神殿外的风,似乎也带来了遥远时空里,那些与你命运相连之人的气息。
创世神指尖的白子在棋盘上方微微一顿,眉梢轻扬:“看来,这局你要输了。”
裁决神使德瑞克斯不动声色地落下黑子,棋局瞬间风云变幻。
“未必,”他声音平静,“输的或许是你。”
棋盘上黑子已成合围之势,白子看似退无可退。
“棋局未终,”创世神轻轻将白子落在看似无关紧要的一角,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尘埃落定前,一切皆有可能。”
……
阿奇尔把你送回了你在这个世界临时的住所。
这个世界和你们原本的世界基本相同。而刚刚所讲的那些过去的故事,在这个世界中的两月前已经落下了帷幕。
不过,结束,是为了新的开始。正如夜幕落下是为了迎来新的黎明——
……
“这里……是给你准备的临时住处。”阿奇尔的声音带着疲惫,“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谁知道呢……或许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世界了……”你轻笑一声,想到了原本世界中的那些事,笑容逐渐变得苦涩。
“这个世界,比我们的……更幸福,不是吗?”
话一出口,嘉德罗斯消散前的眼神、赞德转身时的背影、安迷修在荆棘中破碎的低语……无数个世界的重量轰然压下,让你几乎站立不稳。
阿奇尔皱眉:“你想留在这儿?”
“不知道,也许想……毕竟在这里,大家都还没有……”你没再说下去。
在这个世界,创世神还没有陨落。只要祂还在,那么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会重演。
圣殿骑士不会没落。雷王星也好,圣空星也好……大家都会幸福。真正的幸福。是你想要的幸福。
阿奇尔:“那原来的世界呢?”
你:“……我不知道。”
一次又一次经历这些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坚持……让你筋疲力尽,累到连说话都快要没有力气。
无数的平行世界,每一个都是真实的。全部都是真实的。那么你所存在的、你们所存在的世界,与这一切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蜉蝣一般渺小。
“你知道的,你比谁都清楚。”他看着你,“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阿奇尔上前按住你的肩膀,掌心的力量沉沉压向你,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你。
“这一路走来,吃的苦,受的罪……你都忘了吗?”
你愣住了。
这一刻,你面前的不是那个R天使兰斯特,也不是阿奇尔。而更像是你自己在质问你自己。
你没忘记。怎么会忘记呢?那些泪水、不甘……还有……仇恨。
“兰斯特,你在这里……”派厄斯的声音由远及近,“找你好久了。清剿黑化魔兽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照顾塞伯拉斯……”
他微微挑眉,打量着眼前这个与往日有些不同的兰斯特,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了你身上。
这个突然出现的可疑人物,身上流着雷王星的血脉……还带着那股熟悉又令人不悦的元力气息。
派厄斯不耐地“啧”了一声:“我说,你在这儿陪着这个凡人‘玩’什么呢?”
“与你无关。”阿奇尔上前一步将你护在身后,“清剿黑化魔兽是你的任务,自己完成,别想偷懒。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说的重要的事……”派厄斯凑近了些,探过头看向阿奇尔身后的你,“就是陪着这个低等‘凡人’?”
派厄斯轻蔑的眼神让你很不爽。望着眼前这个红发天使,那日的景象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闪回——
血色弥漫在雷王星的焦土上,洒落在你人生中每一片角落。
你怎么会忘记呢?这份仇恨,贯穿了你全部的人生。
“派厄斯……”你指节攥得发白,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压着翻涌的情绪。
“哦?你这凡人居然认得我?”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你,目光轻蔑。
可你的眼神却令他意外。那目光仿佛要将他撕碎,如此不加掩饰的敌意,竟来自一个,普通的凡人。
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悦。
阿奇尔上前一步,彻底隔绝了派厄斯那毫不掩饰的视线。“派厄斯,这是祂亲口要留下的人,注意你的态度。”他伸手将对方卡在头顶的眼镜轻轻拨下,“给我看清楚。”
“哦——”派厄斯拉长了语调,满不在乎地应道,“不过是个凡人……”
“凡人?”你指节捏得发白,青筋在手背浮现。
“一口一个凡人,你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你这个红毛刺猬、暴力狂……摘下眼镜你连人与兽都分不清。是谁给你的自信?是对力量的盲目自恋,还是那份让你连智商都舍弃的傲慢?”
话音落下,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阿奇尔默默瞥了你一眼。
派厄斯听着你连珠炮般的“评价”,眼角微微抽动。
“噗——”艾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随即从藏身的角落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哈哈哈,说得好啊!”
跟在她身后的埃尔也尴尬地现身,弱弱地抬手挥了挥,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老姐……”埃尔试图拉住艾蒂,但她已经走到你面前。
“小妹妹胆子挺大嘛~”艾蒂伸手揉了揉你的头发,“还从来没人敢这么骂他呢。”
你理了理被她揉乱的发丝,有些不解。
“不过你说得对,他就是那副样子……活该挨骂。”艾蒂笑盈盈地望着你,眼中没有丝毫因你对同伴出言不逊而生的怒气,只有满满的笑意。
那笑意温暖而明亮,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炽热却不灼人。
“说得对!说得对!”
不知何时,周围又多了几位天使,纷纷点头附和。
“派厄斯,你被讨厌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起来,先前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派厄斯虽被众人打趣,一脸不悦,你却并未感受到记忆中那暴虐的元力气息——一丝一毫都不曾出现。
“去去去,都围过来做什么?”派厄斯没好气地挥挥手,试图驱散这群七嘴八舌的天使。
“怎么,就你能来,我们不能来呀?”
派厄斯哼了一声:“你们这分明是听墙角……”可他的抗议迅速被其他声音淹没了。
“消息都传开啦,说天上掉下来个小姑娘~我们当然得来看看~”
“就是她吗?还是个雷王星人……居然认识我们家R和p?说说,你更喜欢哪个啊……?”
“真可爱,都几十年没见过活的人类了……”
天使们又热热闹闹地把你围在中间。你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问得有些懵,一时不知该先回答哪个才好。
“都别在这里闹了……”阿奇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一个个是任务太清闲了吗?别添乱了,快回去。”
“哎哟~我们大名鼎鼎的R天使生气啦~”
有人故意捏着嗓子学他说话:“‘你们一个个是任务太少了吗’~”
天使们七嘴八舌地起哄,场面一时更加热闹。
“一周后创世神将亲自带队出征,”阿奇尔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现在全都给我回去好好调整状态。”
众人听到创世神亲自出征的消息,顿时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纷纷正色应下,陆续散去。
“时间不早啦,姐姐我也不打扰你了~”艾蒂又揉了揉你的头发,笑容爽朗,“有空来糖果屋玩!特蕾普烤的饼干可是一绝~”
她挥挥手,拉着埃尔转身离开。你还能听见她渐远的抱怨声:
“真不明白创世神那家伙怎么想的……居然不带他最厉害的天使去……”
“老姐,既然是创世神亲自带队,你就放心吧……”埃尔温声劝慰着。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你抚上胸口,那里,来自塞西莉亚的力量第一次感到如此滚烫。
这场即将到来的、决定世界命运的远征……注定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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