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夜袭苗寨，圣泉之秘
蓝彩儿为林凡安排的客房，位于寨子边缘一处相对安静的吊脚楼，推开窗便能看见远处云雾缭绕的连绵群山和近处潺潺流淌的黑水河支流，景色颇为幽静。
房间内的陈设简单而古朴，木床、竹椅、一张小桌，空气中弥漫着木材和干燥草药的味道。蓝彩儿细心地为他准备了干净的铺盖和一壶用寨中特有草药泡制的、带着清甜气息的茶水。
“林先生，您先休息。晚些时候，我会给您送晚餐过来。”蓝彩儿说完，又好奇地看了林凡一眼，这才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转身离去。
林凡站在窗边，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仔细感知着这座古老苗寨。
寨中生活着大约数百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寨民，气息淳朴而强健，其中约有十分之一的人身上萦绕着或强或弱的巫力波动，应是修炼有成的巫师或巫女。而其中最强大的几股气息，除了阿雅朵大巫师那沉凝如渊的巫力外，还有两股分别位于寨子东西两侧，一股炽烈如火，一股阴柔如水，显然也是寨中的顶尖高手。
整个寨子看似平静，但在林凡敏锐的神识感知下，却能察觉到一种隐而不发的紧张氛围。巡逻的守卫比寻常寨子要多，而且眼神警惕，尤其是在靠近寨子深处、那所谓“圣山”方向的地带，警戒更是森严，隐隐有强大的巫阵波动传来。
“看来，黑水寨确实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近期感受到了威胁。”林凡心中暗道。黑巫的频繁活动，恐怕目标正是此物。
夜幕很快降临，南疆的夜空仿佛被水洗过一般，星辰格外璀璨明亮，与中原之地迥然不同。远处山林中传来各种夜行动物的鸣叫与窸窣声，更添几分神秘与原始。
蓝彩儿准时送来了晚餐，是简单的米饭、腌肉和几样林凡叫不出名字、但口感清脆爽口的山野菜，另有一碗香气浓郁的菌菇汤。味道说不上多精美，却别有一番山野风味。
“林先生，奶奶说，请您用完晚餐后，不要随意在寨中走动，尤其是……不要靠近后山的方向。”蓝彩儿放下食盒，小声地传达着阿雅朵的嘱咐，大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后山？”林凡看向窗外那片在夜色中更显幽深黑暗的山影，“那里有什么？”
蓝彩儿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那里是我们寨子的圣地，供奉着祖灵，也是……也是‘圣泉’所在的地方。奶奶说，最近圣地周围不太安宁，有不好的东西在窥伺。”
圣泉！
林凡心中一动。这黑水寨守护的，果然与生机本源有关！
“不好的东西？是指黑巫吗？”林凡问道。
蓝彩儿点了点头，小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嗯，那些坏人身上有很臭很黑暗的气息，他们想污染圣泉！前几天晚上，就有黑巫想偷偷潜入后山，被石虎大叔他们打跑了，但是……但是阿木爷爷也受了伤。”
林凡了然。难怪寨中气氛如此紧张。
他安抚了蓝彩儿几句，小姑娘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告辞离开。
林凡用完晚餐，盘膝坐在床上，并未入睡，而是继续以神识感知着寨子内外的动静。《九霄修真诀》缓缓运转，吸收着此地比外界浓郁不少的天地灵气，尤其是那股蕴含在空气、水土之中的淡淡生机，让他感觉十分舒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深，寨中大部分灯火都已熄灭，陷入沉睡，只有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和火把偶尔划破黑暗。
约莫子时前后，正在入定中的林凡，猛地睁开了双眼！
来了！
他感知到，在寨子外围的密林中，数道极其隐晦、却带着浓烈阴邪死气的能量波动，正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寨子潜行而来！数量不下十人，而且其中有两股气息，赫然达到了筑基期的水准！比白天遇到的那几个要强大得多！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指寨子后山的圣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寨子中心那栋最大的吊脚楼内，阿雅朵大巫师也霍然睁开了眼睛，她手中的木杖顶端那颗乳白色宝石骤然亮起柔和而急促的光芒！
“敌袭！警戒！”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寨子上空！
“呜——呜——呜——”
凄厉而急促的牛角号声划破夜的宁静！
原本沉寂的寨子瞬间“活”了过来！灯火接连亮起，无数手持武器的苗族汉子从吊脚楼中冲出，在石虎等头领的指挥下，迅速向着后山方向集结。一些巫师和巫女也手持骨杖、法铃等器物，口中念念有词，道道颜色各异的巫术光芒亮起，加固着寨子的防御。
林凡身形一动，已出现在窗边。他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冷静地观察着。这是黑水寨自己的战斗，他一个外人贸然插手，未必是好事。而且，他也想看看，这黑水寨的真正实力，以及那所谓的“圣泉”，究竟是何模样。
只见那十余道黑影已然突破了寨子最外围的警戒，与守卫在后山入口处的苗族战士激烈地交战在一起！
这些黑巫修士手段诡异狠辣，挥手间便是道道污秽的黑气、淬毒的骨针、以及能够钻入人体噬咬心肺的诡异蛊虫！寻常苗族战士虽然勇悍，但在这种诡异的攻击下，往往防不胜防，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身体迅速发黑腐烂。
“结阵！祖灵庇佑！”石虎怒吼一声，幸存的战士们迅速靠拢，手中长矛顿地，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战歌，一股血煞之气混合着淡淡的巫力凝聚成一道赤红色的光罩，勉强抵挡着黑巫的攻击。
与此同时，寨子东西两侧，那两股强大的气息也动了！
东侧，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流星般掠至，那是一名身材魁梧、赤裸着上身、纹满了火焰图腾的光头大汉！他手持一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斧，怒吼着劈向一名筑基期的黑巫！巨斧过处，热浪滚滚，将那阴邪的黑气都灼烧得滋滋作响！
西侧，一道清冷的身影飘然而至，却是一位身着月白祭司袍、面容冷峻的中年美妇。她手持一柄镶嵌着蓝色宝石的玉如意，轻轻挥动间，道道清冽如月华般的水蓝色光芒洒落，滋润着受伤的战士，同时化作冰锥水箭，攻向另一名筑基黑巫！
“是火图长老和冰月祭司！”有寨民激动地喊道。
这二人，正是黑水寨除大巫师外的两大支柱！
两名筑基黑巫被火图与冰月拦住，战况一时陷入胶着。但其余的黑巫依旧在疯狂攻击着战士们的防御阵型，光罩摇摇欲坠，情况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位于后山圣地入口处，那块巨大的、雕刻着盘龙图案的黑色图腾柱，突然嗡鸣一声，爆发出璀璨的黑色光华！光华之中，一道模糊的龙形虚影冲天而起，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一股浩瀚、威严、带着净化之力的波动席卷开来！
那些肆虐的黑气、蛊虫被这黑光一照，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消散大半！连那两名筑基黑巫也是身形一滞，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是祖灵图腾！”寨民们士气大振。
然而，那名为首的、脸上带着诡异刺青的筑基后期黑巫，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手中一个骷髅头法器上！
“以吾之血，唤请冥尊！破！”
骷髅头法器黑光大盛，一道凝练无比、充满了死亡与寂灭气息的黑色光柱，如同冥蛇出洞，悍然撞向了那散发着璀璨黑光的祖灵图腾柱！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色光柱与图腾柱的光芒狠狠碰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数十米内的草木尽数摧毁，离得近的几名苗族战士更是被直接震飞出去，口吐鲜血！
祖灵图腾柱上的光芒剧烈闪烁，那龙形虚影发出一声悲鸣，变得黯淡了许多！显然，这黑巫首领不惜损耗精血催动的邪法，威力极其恐怖！
“保护图腾！”火图长老目眦欲裂，想要回援，却被对手死死缠住。
黑巫首领脸上露出狞笑，再次举起骷髅法器，准备给予图腾柱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黑巫首领的身后。
正是林凡！
他一直在冷静观察，直到这黑巫首领动用损耗本源的邪法，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且心神全部集中在图腾柱上的瞬间，他才选择了出手！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绚烂的光芒。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内敛到极致的九霄真元与一丝祖龙之息，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点向了黑巫首领后心要害之处！
无声无息，却快如闪电！
那黑巫首领直到凌厉的指风及体，才骇然惊觉！他想要闪避，想要防御，却已然来不及！
“噗嗤！”
一声轻微的闷响。
黑巫首领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透出的一截带着金青色光晕的指尖。
一股至阳至刚、霸道无匹的力量在他体内轰然爆发，瞬间摧毁了他的心脉，湮灭了他的生机！
“你……是……”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惊骇、怨毒与不甘，随即眼神涣散，身躯软软地向前栽倒，手中的骷髅法器哐当一声掉落在地，黑光尽散。
静！
整个战场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那个白天才刚刚来到寨子、被许多人心存疑虑的外乡人，竟然在关键时刻，以如此雷霆万钧、却又悄无声息的方式，一招便秒杀了那名强大的、逼得祖灵图腾都几乎受损的黑巫首领！
火图长老和冰月祭司也停下了动作，看着淡然收指而立的林凡，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复杂。
剩下的黑巫见首领瞬间毙命，顿时士气崩溃，发一声喊，便欲四散逃窜。
“一个不留！”石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吼道，带领着士气大振的苗族战士们奋勇追杀。
战斗，很快便接近了尾声。
林凡没有再去理会那些溃逃的小喽啰，他的目光，投向了后山圣地那幽深的入口。经过刚才的冲击，那入口处的雾气似乎淡薄了一些，隐隐约约，能感受到一股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生机气息，从深处弥漫而出。
同时，他也注意到，站在阿雅朵大巫师小院方向，隔着遥远的距离，那位苍老的大巫师，正静静地“望”着他所在的方向，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躲在自家窗后，紧张观战的蓝彩儿，此刻看着林凡那在夜色中挺拔如松的身影，小手捂着嘴巴，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撼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
（第五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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