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的寒风裹挟着冰粒，抽打在每个人的脸上。信天翁那句“还有三个是克隆体”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在每个人眼中荡漾开来。
夜枭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枪口微微下垂，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老板，请下达指令。”
林辰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逐一掠过顾凡、李将军、赵老，最后落在刚刚获救的罗蔷蔷身上。每个人都显得真实无比，但每个人都可能是一枚定时炸弹。
“先离开这里。”林辰最终下令，“回北京。”
直升机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机舱内回荡。林辰注意到顾凡的手指在轻微颤抖，李将军的坐姿过于僵硬，而赵老则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在思考什么。
罗蔷蔷紧紧握着林辰的手，她的掌心冰凉：“那个克隆体...她模仿得很像，但总是在清晨煮咖啡时多加半勺糖。”
这个细节让林辰心头一颤。真正的罗蔷蔷确实有这个习惯，而这是连他偶尔都会忽略的小事。
“你是怎么被替换的？”林辰低声问。
罗蔷蔷的眼神黯淡下来：“半年前在瑞士参加艺术展时，他们绑架了我。等我醒来，就已经在那个维生舱里了。”
坐在对面的顾凡突然开口：“林董，回到北京后，我建议立即进行生物特征深度检测。”
李将军点头附和：“我同意。这种不确定性太危险了。”
林辰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向夜枭：“基地的情况如何？”
夜枭调出平板电脑：“克隆体暴乱已被控制，但真信天翁在押送途中服毒自尽。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他展示一张照片——信天翁的手臂上有一个新鲜的烙印，图案是一条环绕dNA链的巨龙。
“这是‘烛龙’的新标志。”顾凡皱眉，“看来他们升级了。”
赵老终于睁开眼睛：“当务之急是确定我们中谁被替换了。林辰，你有什么想法？”
林辰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这是基地实验室里的意识波动检测仪。克隆体可以模仿记忆和行为，但无法完全复制本体的思维模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装置上。
“但要进行检测，需要每个人的配合。”林辰环视机舱，“愿意现在就开始吗？”
短暂的沉默后，李将军第一个伸出手：“从我开始。”
检测过程很快，装置发出柔和的绿光，表示通过。
接着是顾凡，她也顺利通过。
轮到赵老时，装置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但随即又转为绿色。
“怎么回事？”夜枭警惕地握紧了枪。
赵老神色自若：“年龄大了，脑波活动本来就不比年轻人活跃。”
最后是罗蔷蔷，她的检测结果完全正常。
林辰看着装置记录的数据，眼神深邃：“看来我们都很‘正常’。”
就在这时，直升机突然剧烈颠簸。飞行员紧急报告：“遭遇不明电子干扰，导航系统失灵！”
下方是连绵的雪山，能见度正在急剧下降。
“是‘烛龙’的追击吗？”李将军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夜枭检查设备：“不是攻击，是某种信号干扰。来源...在机舱内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相互打量，怀疑的气氛重新弥漫开来。
林辰突然站起身，走向行李舱。他取出一个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是几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这是基地实验室里的基因稳定剂。”林辰解释道，“克隆体必须定期注射，否则会出现生理崩溃。谁需要这个，现在可以坦白。”
机舱内鸦雀无声，只有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和外面呼啸的风声。
突然，顾凡猛地掏出手枪对准李将军：“他是克隆体！我刚刚在他的行李里发现了这个！”
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型注射器，里面残留着蓝色液体。
李将军脸色骤变：“诬陷！那是你放在我行李里的！”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林辰却出人意料地笑了。
“精彩。”他鼓掌，“但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他走到飞行员身边，按下几个按钮。直升机的干扰突然消失，导航系统恢复正常。
“刚才的干扰是我制造的测试。”林辰转身面对众人，“而顾凡，你暴露了。”
顾凡——或者说克隆体顾凡——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怎么...”
“真正的顾凡从来不会叫李将军的全名，她一直称呼他为‘李叔’。”林辰缓缓举起意识检测仪，屏幕上清晰显示着顾凡的检测结果其实是红色，“而且，这个装置刚才根本没有正常工作，我故意设置了虚假读数。”
克隆体顾凡突然冷笑，她的声音变成了机械般的电子音：“聪明。但你确定只有我一个吗？”
她猛地按下手腕上的某个装置，直升机再次剧烈晃动。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下泛起金属光泽，双眼变成纯粹的红色。
“纳米仿生体，不是克隆体。”机械顾凡的声音冰冷，“而像我这样的，这架飞机上还有两个。”
直升机在风雪中疯狂摇摆，下方是茫茫雪山。信任彻底崩塌，每个人都在暗自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厮杀。
林辰紧握着罗蔷蔷的手，在她耳边低语：“相信我。”
然后他抬头面对那个机械顾凡，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决然：
“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先找出另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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