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想到不屑才是苏依湄的本色:“谁不喜欢这些金银珠宝,我只不过是要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的样子而已,你看看你多可怜,我不过施舍了一点虚情假意的关心,你便对我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我告诉你,若不是你是太子,若不是你身上有利用价值,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你!”
沈南昭自嘲的笑了一声。
在此之前,他总以为依姨只是性子敏感些,对权势看得重些,可心底里终究是疼他的。
可直到今日,他才彻底明白,她对他的好,从来都不是因为他是沈南昭,而是因为他是太子。
苏依湄已经根本不在乎了,自顾自的说着,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我苏依湄要的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皇后的凤位!是母仪天下的尊荣!你以为我真的稀罕你,还和你一起走?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把你当成棋子,当成我通往巅峰的垫脚石!可你倒好,为了所谓的带我离开,竟然自毁前程,废了太子之位!你真是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狠狠的扎进了沈南昭的心中,他浑身冰冷,嘴唇微微颤抖着,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多年来的依赖和信任,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他视若亲母的人,从来都只是把他当成往上爬的工具。
南鸢早料到沈南昭得知真相后会难以承受,可她没有时间了,唯有这般快刀斩乱麻才能永绝后患。
可当她看到少年那张稚嫩的脸庞上,竟写满了远超其年岁的悲伤与茫然时,心底终究还是掠过一丝不忍。
她轻咳一声,压下心头那点异样:“好了,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太子殿下,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便够了。”
沈南昭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没有那么软弱,我还有一些话,想亲自问她。”
南鸢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苏依湄,又看向执意如此的沈南昭,终是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这般迫切,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看着这般的亲亲儿子,她心疼,总觉得自己应该再耐心一点,不能那么急。
“曾经我被那些不长眼的人嘲笑爹不疼娘不爱,他们拿东西砸我,是你把我护在身后,哪怕自己受伤也要护着我……这些,难道都是假的?”沈南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依湄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太子殿下要问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只是这些,说你傻,你还真傻,就算陛下不管你,这皇宫之中,又有几人敢真的欺负太子?就算有人敢,为何陛下却始终一无所知?”
沈南昭自从看到了苏依湄的真实面目之后,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曾经遭受的一切苦难的真相会是这一种可能。
可偏偏从重要的人嘴里说出来,他只觉得好像全世界都在嘲笑他,也包括他自己。
“那是因为,”苏依湄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欺负你的那些人,都是我安排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好,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对我言听计从?”
他所以为的亲情,不过是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他所以为的雪中送炭,不过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码。
而他,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还傻傻地感激涕零的傻子,恨不得对对方掏心掏肺,把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都送给她。
就连违背父皇执意要带苏依湄走的事情,倘若不是因为苏依湄伤害的是他重要的阿春,他真的愿意放下一切,把她带离皇宫。
他都能做得到。
“那一直以来在皇宫里都没有一个人愿意靠近我,也是因为你吗?”
苏依湄闻言竟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那是自然!我本想将你身边之人尽数换成我的心腹,怎奈陛下暗中安插了几个钉子,我动不得,既如此,便只能将那些真心对你好、可能坏我大事的人,一个个悄悄处理掉了。”
她的目光扫过南鸢。
南鸢:“你不用看着我,你多次想杀我,也只不过是我命大,秋梨不也是你安排的吗?让她去放火烧死我,可惜你安排了个蠢人过来。”
苏依湄恨意浓烈:“你这个小贱人,倒是我一时失算,小看了你的手段,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早些除了你,省得如今我落到这种下场!”
“哈哈哈……”沈南昭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和自嘲,“好一个言听计从,全部处理……我曾无数次自问,父皇不喜欢我,其他人也害怕我,到底是我性情乖戾,令人畏惧?还是我这太子身份,让人不敢亲近……原来都不是,竟然是你一直在动手,苏依湄,我真的把你当做过我的家人。”
他看着苏依湄,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苏依湄却像是被他这副模样激怒,又像是彻底撕破了伪装,尖声笑了起来,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沈南昭,你这个废物!我多少次旁敲侧击,让你引陛下去锦云宫,你偏生榆木脑袋不开窍,一次都没办成!如今倒好,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养条狗还能摇尾听令,养你这般废物,简直是瞎了眼!”
苏依湄骂得可真难听啊。
沈南昭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巨大的失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可就在这极致的痛苦里,阿春站在了他的身旁,对他说:“太子殿下,别听她说的,别人都是将死之人说善言,而苏依湄就是死不悔改。”
沈南昭眼底的荒芜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歇斯底里的苏依湄,声音很平静:“你说我是废物?说我丢了太子之位?”
苏依湄一愣,随即更加刻薄地笑道:“怎么?被废了还不敢承认?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你莫不是还天真地以为,你身边这小贱人真能对你真心?她日日守在你左右,不过是看中了你这太子的身份罢了!这些年你屡屡忤逆陛下,闯下多少弥天大祸,陛下之所以不与你计较,不过是因你是他唯一的子嗣,别无选择!”
“假以时日,你身边的这个贱人若身怀龙裔,诞下皇子,这东宫之位,还愁无人继承吗?到那时,你这个被废黜的太子,连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她以为沈南昭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如今沈南昭被废,她便彻底没了依仗,只能破罐破摔,将所有怨毒都倾泻在他身上。
沈南昭听完,他没有回答。
南鸢会意,从袖中取出刚刚一卷明黄的圣旨,递到他手中:“事到如今,还是太子殿下来告诉她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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