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对元龙世界的清理和资源开采后，林阳下令“收队，返航。”他的的声音在舰桥里响起时，最后一艘运输船刚把最后一批矿石吊进舱。打击巡洋舰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开始脱离元龙世界的轨道，舷窗外那颗曾经热闹的星球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个模糊的光点，被亚空间的漩涡吞没。
亚空间航行的一天过得跟做梦似的。窗外不是星星，是翻滚的彩色能量流，像打翻了的颜料桶，偶尔有闪电划过，照亮舰体上的帝国徽记。王胜晕了大半天，吐得昏天暗地，直到林阳丢给他一支镇定剂，才勉强靠在椅子上打盹。耳边全是引擎的轰鸣和管道里液体流动的声音，还有星界军士兵互相报数的吆喝，这动静比他以前在部队里听的防空警报还吵。
“醒了？”林阳踹了踹他的椅子，“快到了。”
王胜挣扎着坐起来，亚空间的光影刚好散去，窗外突然亮起熟悉的蓝色——地球！比记忆中更蓝，更干净，连大气层都透着股清亮，跟元龙世界那灰蒙蒙的天完全不一样。舰队正从太平洋上空掠过，能看到下面星界军的临时基地，白色的防御塔像竹笋似的戳在海边，雷鹰炮艇在基地上空盘旋，比他离开时热闹了十倍。
“这里的地球，比你原来的那个地球安全多了。”林阳看着窗外，“至少没被混沌污染，也没绿皮打过来。”
舰队缓缓降落在基地的起降平台上，舱门刚打开，一股带着咸味的海风就灌了进来，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比元龙世界的瘴气好闻多了。王胜跟着林阳走下去，平台上全是穿着蓝色动力甲的星际战士，看到林阳立刻立正敬礼，头盔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震得人耳朵发麻。
“政委！”一个高大的原铸战士走过来，胸前的徽章闪着光，是泰图斯连长，“马库拉格之耀号已经在近地轨道待命，改造舱准备好了。”
“带他去。”林阳指了指王胜，“别搞砸了，这小子是个好苗子。”
“放心！”泰图斯拍了拍王胜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趴下，“保证给你整得比我还结实！”
王胜被泰图斯半拉半拽地送上一艘小型突击艇，这玩意儿比雷鹰炮艇小，速度却快得离谱，穿过云层的时候，他能看到马库拉格之耀号的全貌——那哪是船？简直是座漂浮的要塞啊！舰体上布满了炮管和导弹发射井，蓝色的涂装在阳光下闪着光，舰首的极限战士徽记比足球场还大，光是看着就让人腿软。
突击艇停在战舰的起降舱里，王胜刚下来，就被两个穿着白大褂的 tech- priest（技术神甫）围住，手里拿着扫描仪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嘴里还念叨着“生理指标正常”“无灵能排斥”之类的话，金属义肢在他胳膊上戳了戳，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跟我来，新兵。”一个技术神甫转过身，背后的管线发出滋滋的声音，领着他穿过长长的通道。通道两边全是闪烁的屏幕和嗡嗡作响的机器，偶尔有星际战士扛着爆弹枪走过，看他的眼神跟看块待加工的零件似的。
改造舱在战舰的核心区域，是个巨大的金属舱室，中间摆着个像棺材的银色容器，里面灌满了的液体，冒着泡泡，旁边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
“进去。”技术神甫指了指容器。
王胜犹豫了一下，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容器里。液体刚没过胸口，就觉得一股暖流涌上来，比林阳之前融掉他元魂时的感觉强十倍，骨头缝里都透着舒服。舱门缓缓合上，液体没过头顶，他却没觉得窒息，反而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跟仪器的滴答声混在一起。
“原铸改造开始。”技术神甫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放松，万灵药会保护你的身体，强化你的骨骼、肌肉和神经……”
王胜闭上眼睛，感觉有无数根细针从液体里钻出来，扎进他的皮肤，不是疼，是酥麻，像有电流在血管里跑。他的骨头在咔咔作响，像是在拉长、变粗；肌肉在突突跳动，变得更结实；连眼睛都觉得清亮了不少，能看清容器外技术神甫脸上的皱纹。
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代表力量、速度、耐力的数值在飙升，比他当特种兵时的巅峰状态强了不知多少倍。他知道，这就是林阳说的“新生”——告别元魂，告别那个挣扎求生的世界，变成一个真正的帝国战士。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器里的液体开始褪去，舱门打开，王胜走了出来，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轻轻一跳就蹦到了近三米高。技术神甫递给他一套深蓝色的动力甲，比林阳穿的那套稍小，却更贴合他的身材。
“穿上试试。”
王胜学着之前看到的样子，把动力甲的部件一件件扣在身上，关节处的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头盔戴上的瞬间，眼前的屏幕亮起，显示出周围的环境数据、武器状态，甚至能听到隔壁舱室星际战士的呼吸声。
“感觉怎么样？”泰图斯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笑。
王胜活动了一下胳膊，动力甲的动作跟自己的身体完美同步，他握紧拳头，能感觉到装甲板下肌肉的力量，一拳下去，估计能打穿钢板。
“还不错。”他说，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带着点金属的质感，跟林阳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像了。
“不错就好。”林阳的声音也插了进来，“改造完了就去训练场，泰图斯会教你用爆弹枪和链锯剑。别给我丢人，特种兵。”
王胜走出改造舱，看着通道尽头闪烁的指示灯，那里通往训练场，通往他的新战场。他摸了摸胸前的极限战士徽记，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无比清醒。
……
一个月后
训练舱的合金门被王胜一脚踹开，带着硝烟味的风卷着他身上的杀气扑出去。一个月下来，他身上的蓝色动力甲磨出了层新的光泽，链锯剑的锯齿上还沾着训练用的模拟血浆，眼神比刚改造完时冷了不止十倍——特种兵的底子配上原铸战士的强化，再加上林阳亲自盯着的实战训练，现在的他，单手能捏碎钢锭，挥剑能劈开能量盾，爆弹枪的命中率稳定在98%，说是接近老兵，其实论身手，不少服役五年以上的星际战士都未必是他对手。
“林阳政委让我来‘清账’。”王胜的声音透过头盔扬声器，在关押俘虏的临时营地响起，金属质感的嗓音撞在铁皮棚上，嗡嗡作响。
五大家族的人被分关在不同的棚子里，听到动静，戴四爷第一个扒着栏杆站起来，脸上的疤因为愤怒拧成了一团。他侄子就是当初在宋家禁地被王胜宰了的那个，这仇他记了大半年，就算成了阶下囚，看王胜的眼神还是跟要吃人似的。
“王胜！你个小杂碎！有种放老子出去！”戴四爷抓着栏杆使劲晃，铁条被他晃得咯吱响，“别以为穿上这铁壳子就了不起了，老子的元魂……”
话没说完，王胜已经走到他棚子前，戴着手套的手抓住栏杆，轻轻一掰——碗口粗的合金栏杆跟面条似的弯了个九十度。
戴四爷的吼声卡在喉咙里，脸瞬间白了。他那元魂再硬，也硬不过这铁栏杆，更别说眼前这穿着动力甲的怪物。
周围的俘虏全安静了，史金刀缩在角落，夏星抱着膝盖发抖，宋命靠在墙上，眼神复杂地看着王胜，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的账，先算。”王胜走进棚子，动力甲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敲出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戴四爷的心脏上。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帝国的地方，你敢私刑？”戴四爷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私刑？”王胜笑了，笑声透过扬声器，带着股寒意，“你们五大家族追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规矩’？在千绝地放妖兽咬我，在山谷里设陷阱埋我，这笔账，今天该清了。”
他伸出手，戴着手套的手指捏住戴四爷的脖子。原铸战士的力量有多恐怖？别说戴四爷没了元魂，就算他元魂还在，此刻也跟纸糊的一样。
“不……不要……”戴四爷的脸涨成紫色，手脚拼命挣扎，却连王胜的胳膊都掰不动。他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骨头在咯吱作响，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
王胜盯着他的眼睛，想起自己在千绝地被这家伙的人追得跳崖，想起背上被妖兽爪子撕开的伤口，想起躲在山洞里啃生肉的日子。那些憋屈和愤怒，此刻全顺着手臂的力道，狠狠砸在戴四爷的脖子上。
“咔嚓。”
一声脆响，像树枝被折断。戴四爷的身体软了下去，眼睛瞪得溜圆，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王胜松开手，尸体“咚”地砸在地上。他看都没再看一眼，转身走出棚子。
外面的俘虏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呼吸都放轻了。星界军的看守站在远处，瞥了眼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林阳早就打过招呼，王胜的账，让他自己算，只要别把人全弄死就行。
“下一个。”王胜的目光扫过史金刀的棚子。
史金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裤腿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在棚子里散开。“王……王哥！不，王大爷！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他拼命往地上磕头，额头撞得水泥地砰砰响，“当初是我混蛋，是我帮着戴老四追你，我给你磕头了，饶了我吧！”
王胜站在棚子外，没动。他记得史金刀，这家伙看着凶，其实怂得很，当初在千绝地放冷箭，被自己反手打折了胳膊，后来一直记恨在心。
“你那条胳膊，是我打折的？”王胜问。
史金刀磕头如捣蒜：“是！是！但我不恨了！真的！我知道错了！”
王胜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起脚，动力甲的靴子踩在史金刀刚才磕出血的额头上，轻轻一碾。
“啊——！”史金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血混着脑浆从他额头流下来，疼得浑身抽搐。
“断你一条胳膊，算利息。”王胜收回脚，“再敢惦记我，下次断的就是脖子。”
史金刀疼得说不出话，只能趴在地上哼哼。
接着是夏星。她所在的棚子里全是女眷，看到王胜走进来，一个个吓得往角落缩。夏星脸色惨白，却强撑着没躲，只是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哥……我哥夏宇，是你杀的？”她声音发颤，却还是问了出来。夏宇就是当初带队追杀王胜，结果被反杀的那个夏家族人。
“是。”王胜没否认，“他要杀我，我只能杀他。”
“那你现在……也要杀我？”夏星闭上眼睛，像是在等死。
王胜看着她，想起夏星虽然也跟着五大家族对付自己，但好几次都没下死手，甚至在自己被宋命围攻时，偷偷让阿七塞过一块疗伤的药膏。
“你没直接动手杀我。”王胜说，“账，不算在你头上。”
他转身往外走，留下一句话：“管好你的人，再敢有歪心思，连你一起清。”
夏星猛地睁开眼，看着王胜的背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庆幸。
最后是宋命的棚子。宋命坐在地上，没像其他人那样恐惧，只是平静地看着王胜走进来，眼神里有惊讶，有无奈，还有点说不清的释然。
“没想到，你会走到这一步。”宋命笑了笑，笑得有点苦涩，“以前在青云城，我总觉得你是只小老鼠，想捏死随时都能捏死……现在才知道，是我看走眼了。”
“你追杀我，不是为了自己。”王胜说，“是为了宋家，为了五大家族的规矩。”
“是。”宋命点头，“但规矩现在没了，家也没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看着王胜身上的动力甲，“这铁壳子，穿着沉吗？”
“不沉。”王胜说，“比心里的担子轻多了。”
他沉默了几秒，转身往外走：“你的账，两清了。”
宋命愣了一下，抬头看着王胜的背影，突然喊道：“王胜！宋嫣……你能照看着点吗？”
王胜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算是答应了。
走出营地时，夕阳把王胜的影子拉得很长，蓝色的动力甲在余晖里泛着冷光。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星界军拖走了，血腥味被海风一吹，淡了不少。
林阳站在远处的指挥塔下，看着他走过来，点了点头：“账清了？”
“清了。”王胜说。
“没全杀了，不错。”林阳难得夸了句，“帝国战士不是屠夫，是执行者。该杀的杀，该留的留，这才叫规矩。”
王胜抬头看向天空，马库拉格之耀号像颗蓝色的星辰悬在轨道上，舰炮的反光刺得人眼睛发疼。他摸了摸腰间的链锯剑，锯齿上的血腥味已经被风吹散了。
千绝地的仇，报了。
元龙世界的债，清了。
接下来，该是属于星际战士王胜的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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