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大学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一张“新插班生报到”的通知被层层簇拥着。照片上的女生眉眼弯弯，皮肤是长期不见强光的冷白，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正是刚入学的苏北北。
“这女生也太漂亮了吧！哪个系的？”
“听说是转来的艺术生，叫苏北北，名字也好听。”
“走，找机会认识一下去！”
男生们议论纷纷，眼神里满是惊艳。苏北北抱着书本从人群旁走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心里却像压着块冰。她能感觉到那些灼热的视线，可这些在她眼里，不过是无用的喧嚣。自从踏入这所学校，她就清楚自己的角色——一枚用来毁掉赵校长的棋子。
接下来的日子，苏北北开始扮演“小白花”。她总是独来独往，课堂上认真听讲，遇到同学问路会红着脸指路，被调皮男生起哄时会眼圈泛红。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很快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尤其是那些自诩“护花使者”的男生，更是将她划入了需要保护的范畴。
可接近校长的计划，却屡屡碰壁。
赵校长是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头发花白，戴着副厚厚的老花镜，整天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在实验室。他为人古板得近乎刻板，办公桌上永远摆着“谢绝探访”的牌子，连女老师汇报工作都要敞开办公室门。更重要的是，苏北北观察了许久，没发现他有任何贪念或色心，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老伴，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古董。
一周过去，苏北北连校长办公室的门都没正经进过两次，更别说拿到什么“身败名裂”的证据了。江红那边已经打过一次电话，语气里的催促像鞭子一样抽着她，让她夜不能寐。
“必须尽快动手。”苏北北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她不能等，也等不起。
周五下午，校园广播通知各系主任去校长办公室开教学研讨会。苏北北算准了时间，提前躲在办公楼的消防通道里。她穿着条白色连衣裙，裙摆被自己偷偷划破了几道口子，头发也揉得乱糟糟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枚伪装成胸针的摄像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研讨会结束的脚步声响起，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像只受惊的小鹿冲了出去。
“校长！您等等！”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赵校长正和几位主任道别，闻声回头，看到是那个新来的漂亮女生，皱了皱眉：“同学，有事吗？”
苏北北没说话，突然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连衣裙。
白色的布料滑落，露出她身上刻意制造的几处淤青——那是她昨晚用掐的。她赤着脚站在走廊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哭得浑身发抖：“校长……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来问您申请助学金的事……您、您就……”
她话没说完，却哭得更凶，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瞬间让周围的空气凝固了。
几位还没走远的主任惊呆了，路过的老师和学生也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什么情况？校长他……”
“苏北北怎么哭成这样？还把衣服……”
“天呐，不会是校长欺负她了吧？”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赵校长身上。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北北说不出话：“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
“我没有胡说！”苏北北哭得更凶，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大家要相信我！他刚才在办公室里对我动手动脚，我不从，他就把我推在地上……我的裙子就是被他撕破的……”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划破的裙摆和身上的淤青，表演得天衣无缝。那枚胸针摄像头，正对着赵校长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将他的“窘迫”和自己的“凄惨”全都记录了下来。
“禽兽不如！”一个平时就觉得校长古板的体育老师忍不住骂了一声。
“难怪他整天关着门办公，原来是干这种事！”
“报警！必须报警！还有教育局，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那些平时被苏北北“柔弱”模样打动的男生，此刻更是义愤填膺，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有人打给教育局，有人打给本地报社，还有人直接把现场照片发到了校园论坛上，标题赫然写着“云城大学校长猥亵女学生，天理难容！”
赵校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污蔑打得晕头转向，他想解释，却被愤怒的人群围在中间，声音完全被淹没。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北北，第一次觉得人心竟能险恶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李主任挤了进来，脸上堆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赵校长，您、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太让我们失望了！”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给苏北北使了个眼色——那是江辰早就交代好的。
紧接着，李主任转向众人，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早就觉得校长最近不对劲了！前几天我还看到他单独把女学生叫到办公室，关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还有财务处的王老师，说校长上个月报销的差旅费有问题，好像多报了好几千块！”
这些话像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更多人的怒火。
“果然有问题！老东西看着正经，没想到这么龌龊！”
“连差旅费都贪，真是斯文败类！”
很快，江辰安排的“后手”也纷纷冒了出来。
“我作证！上次我去送文件，看到校长把一个女老师拉得很近！”——这是收了江辰好处的图书管理员。
“他还暗示我们系主任，把一个合作项目给他侄子的公司做！”——这是被江辰抓住把柄的系副主任。
一个个“证人”站出来，一个个“证据”被抛出，真假掺半，却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赵校长牢牢困在中央。他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几十年的清誉，在短短几分钟内被撕得粉碎。
教育局的人来得很快，还有几家媒体的记者也闻风而至。闪光灯不停闪烁，将赵校长的狼狈和苏北北的“凄惨”定格在镜头里。
苏北北站在人群中，被一个男生护在身后，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冷得像冰。她看着赵校长被教育局的人带走，看着李主任在记者面前侃侃而谈“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她做到了。用最不堪的方式，完成了江红交代的任务。
傍晚，江辰坐在教室里，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新闻——《云城大学校长涉嫌猥亵学生被调查，多名教职工曝其贪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思甜。
王思甜脸色苍白，握着笔的手一直在抖。她刚才也听说了走廊里的事，虽然没亲眼看到，却能想象出当时的混乱。她看着江辰毫无波澜的侧脸，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个男人，还有他的家人，真的是一群没有底线的恶魔。
江辰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以后这所学校，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的“好”，是江家想要的“好”——绝对的掌控，彻底的臣服。
夕阳透过窗户，将江辰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王思甜的课本上，像一个巨大的、无法挣脱的阴影。而办公楼的角落里，苏北北摘下那枚胸针摄像头，扔进了垃圾桶。她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眼神空洞。
她活下来了，却好像又死了一次。而这场由江家姐弟布下的罗网，才刚刚开始收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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