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斗法的舞台不是在广场中央吗？
他们怎么跑到马路边上去了？
“搞什么啊？抽象引力的人不上台吗？”
“他们去十字路口干嘛？难道他们的表演场地在那里？”
“不会吧？在马路上表演？也太危险了吧！”
现场观众议论纷纷，网络直播间的弹幕也全是问号。
评委席上，刘主任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小声地问旁边的吴边：“小吴，你这是……要干什么？”
吴边冲他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脸上依旧是那副成竹在胸的笑容。
此时，王楷和赵铁柱，已经走到了那个十字路口的岗亭旁。
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只是像两个普通的路人一样，站在那里，等待着红绿灯。
舞台上，巨大的LEd屏幕，画面一分为二。
左边，是吴边手持话筒的特写。
右边，则是通过无人机航拍的，十字路口的实时全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屏幕上。
吴边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通过广场的音响，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大家好，我是吴边。”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困惑，为什么我们的‘作品’，不在这个华丽的舞台上。”
“因为，我们认为，真正的‘无常’，从来就不在戏文里，不在脸谱上。”
“它，就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
“它，就在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里。”
吴边的开场白，充满了悬念，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刚才，刘文海老师为我们演绎的，是传说中的‘白无常’谢必安。”
“而我们‘抽象引力’，今天要为大家呈现的，是另一位——‘黑无常’，范无救。”
话音刚落，十字路口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人行道上，等待已久的人群，开始涌过马路。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不动的赵铁柱，动了。
他迈开步子，走到了人行横道的中央。
他没有穿什么奇装异服，就是一身普通的黑色t恤和长裤。
但他身材高大魁梧，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块牌子。
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
上面，没有写什么“你可来了”，也没有画什么符咒。
只写着八个，朴实无华，但又力道千钧的大字：
【生命无常，遵守交规】
当这块牌子，通过大屏幕，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时。
全场，一片哗然。
“我操！这是什么鬼？”
“黑无常……举个交通警示牌？这是什么抽象操作？”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好像有点明白边哥要干嘛了！”
“生命无常，遵守交规……这话，没毛病啊！太特么应景了！”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就歪了楼。
刚才那种紧张、诡异的气氛，被这块牌子，冲得烟消云散。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荒诞、好笑，但又引人深思的奇妙感觉。
评委席上，刘文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是对‘无常爷’的亵渎！他把神明，当成什么了？交通协管员吗？”
他身边的几个老伙计，也都是一脸的愤怒。
高长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同样无法理解吴边的用意。
然而，吴边并没有理会台下的骚动。
他的声音，继续平稳地响起。
“传说中，黑无常范无救，生前性如烈火，重法度，讲规矩。因误了与兄弟的约定，自缢于树下。”
“他掌管的，是‘罚’。是对于一切，破坏规矩、扰乱秩序之人的惩戒。”
“在古代，他巡游于阴阳两界，缉拿亡魂。”
吴边的声音顿了顿，镜头给到了十字路口的赵铁柱。
“而在今天，在这座城市里，他，同样在巡游。”
“他看到的，是闯红灯的行人，是逆行的电动车，是那些，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的，‘亡命之徒’。”
随着吴边的解说，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小伙子，为了抢那几秒钟的绿灯，猛地加速，试图从人流中穿过。
他差一点，就撞到了一个正在过马路的老奶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站在路中央的赵铁柱，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一把就按住了那个电动车的车头。
电动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硬生生地，停在了老奶奶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
骑车的小伙子，被吓了一跳，抬头就要骂人。
可当他看到，拦住他的，是一个壮得像头熊，还面无表情地举着“生命无常，遵守交规”牌子的壮汉时。
他把到嘴边的脏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整个过程，被无人机，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
投射在巨大的屏幕上。
全场观众，都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捏了一把汗。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另一幕。
之前一直站在路边的王楷，也动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扶住了那个受了惊吓的老奶奶。
“奶奶，您没事吧？”他关切地问道。
老奶奶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哎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王楷一边安慰着老奶奶，一边对着那个骑车的小伙子，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指责，也没有说教。
但那个笑容，那个动作，却比任何严厉的批评，都更有力量。
吴边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白无常，谢必安。传说他，性情柔和，常带笑容，掌管的是‘赏’。”
“他赏的，是那些，敬畏生命，遵守规矩的人。”
“他会在你，平安地走过每一个路口时，为你送上祝福。”
“他会在你，每一次，因为遵守规则，而避免了危险时，为你感到欣慰。”
“黑白无常，一罚，一赏。一刚，一柔。”
“他们共同守护的，是这座城市里，最重要的一条铁律——”
吴边看着屏幕上，那个被王楷扶着，安全走到马路对面的老奶奶，和那个在赵铁柱面前，羞愧地低下头的骑车小伙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那就是，对生命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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