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战舰,黯猎的私人研究室。
次元战舰深处的私人研究室里,冷白色的灯光裹着金属器械的冷硬轮廓,黯猎指尖捻着一支银色钢笔,笔帽在实验台的玻璃上敲出轻响。他刚转过身,研究室的合金门就“唰”地滑开,黯·引航者的身影裹着走廊的寒气踏进来——黑色风衣的领口别着枚百合胸针,眼底是和这个空间一样的冷。
“看来那套‘终焉铠甲’的能量对你的契合度的度也算挺高的……”黯猎嗯了一声。
“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黯·引航者反手带上门,金属碰撞的闷响压过器械的低鸣,他双手抱在胸前,肩线绷得笔直,“看你这架势,是想让自己的组织输得一败涂地?”他的视线扫过实验台上摊开的次元装备蓝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口袋里的通讯器,语气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黯猎把钢笔搁在蓝图上,笔尖压住“超弦化稳定装置”的字样,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我可没这打算。”他往实验台边的高脚凳上一坐,指尖在玻璃台面上划开一道浅痕,“让你去护着香奈美她们,是怕她们出意外——不行吗?”
“啧。”黯·引航者嗤了声,往实验台边的金属架上一靠,冷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是为了过去没兑现的承诺?作为你的第二人格,我怎么没这印象?”他垂着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语气里的冷淡像结了层薄冰。
“你当然没有。”黯猎往后靠在椅背上,椅背与金属支架碰撞发出“咔哒”一声,他的视线飘向研究室角落的全息投影,那里正循环播放着风曳镇的旧景,“这承诺,是我欠过去的自己的。”他的声音沉了沉,指尖在玻璃台面上轻轻敲着,节奏慢得像在数时间。
“所以这是你的借口?”黯·引航者抬眼,瞳孔里映着黯猎的侧脸,“还是说,你另有图谋?”
“是,也不是。”黯猎突然坐直身体,指尖在实验台的操作面板上一点,全息投影瞬间切换成卡丘世界的星图,无数光点在黑色背景里闪烁,“我算计的一切,是为了引出另一个阵营。”
“什么?”黯·引航者的眉梢猛地皱起,抱在胸前的手松了松,“除了我们,还有人想入侵卡丘世界?”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波动,淡紫色的瞳孔缩了缩——他从未想过,这场混乱背后还有第三股势力。
“不是‘想’,是‘一定’。”黯猎的指尖点在星图边缘的暗区,那里的光点正以极慢的速度靠近主星,“保留实力是最好的选择,把我们和卡丘世界的实力都减弱,才能让藏在暗处的家伙露出马脚。”他顿了顿,指尖转向星图上标注着“妄人”的红点,“让你去盯着他,你该看出来点什么了吧?”
“看他狂妄自大,自取其辱?”黯·引航者嗤了声,却还是顺着黯猎的话往下说,“他这性子,确实容易捅出大娄子。”
“有这部分原因,但你别被他那二逼样骗了。”黯猎的指尖用力按在“妄人”的红点上,全息投影突然放大,妄人背后的“超次元强化装置”蓝图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他的真实实力,我都不敢轻易拿捏。”
“连未来的你都忌惮?”黯·引航者挑了挑眉,语气里的惊讶藏不住了——在他的认知里,未来的自己早该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
“忌惮倒不至于。”黯猎的指尖从蓝图上移开,他往椅背上靠了靠,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但真把他逼狠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想让损失扩大——哈卡曼的计划里,最忌讳的就是第三次决战(龙之行星那一战)出岔子,资源损失太大会让战局彻底扭转。到最后,我们可能得靠卡丘世界的人才能翻盘。”
“依靠纸片人?”黯·引航者的语气里带着点嘲讽,却又藏着点不确定,“未来的我,还是跟过去一样执着?”
“啧,你不知道过去的自己会经历什么吗?”黯猎的指尖在玻璃台面上划了个圈,圈住风曳镇的旧景投影,“你以为现在的孤独,就是尽头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未来的事?”黯·引航者翻了个白眼,语气里的不耐烦快溢出来了,“问这个不是白费功夫?”
“那我告诉你——你在未来会孤独一生。”黯猎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冷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表情格外认真。
“那不挺好?”黯·引航者嗤了声,往金属架上靠得更紧了些,“我本来就是孤独的。”
“你理解的孤独,太浅了。”黯猎摇了摇头,他的指尖在操作面板上一点,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一段模糊的影像——医院的白色走廊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躺在推车上,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刺耳得很。“未来,你的母亲会再次脑溢血,这次没人能救她;你父亲会在加班的办公室里猝死,因为你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连他累得直不起腰都没注意。”
黯·引航者的指尖猛地攥紧了风衣的布料,指节泛白,他的视线死死黏在全息投影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你步入社会后,学历和经济成了死结,只能去最落后的公司当杂工,工资连房租都付不起,差点沦为乞丐。”黯猎的声音继续传来,像针一样扎进黯·引航者的耳朵里,“直到有个女孩把你捡了回去——她是家科技公司的老板,研究次元装备的引领者,就是你现在用的这些装置的创造者。”
全息投影切换成一间暖黄色的公寓,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把一碗热汤放在桌上,女孩的侧脸带着笑,眼底的光像星星。“她给你付房租、买衣服,听你说那些没人懂的幻想,甚至承诺只要你学好次元研究,就陪你走下去。”黯猎的声音软了点,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涩。
“你那时候以为是幻想,可那是真的。”
黯·引航者的喉结滚了滚,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看着投影里女孩给“自己”整理衣领的动作,指尖的力道松了松,眼底第一次泛起了迷茫。
“但现实是残酷的。”黯猎的指尖在操作面板上一点,暖黄色的公寓瞬间变成了新闻播报画面——“七五坠落”的标题刺得人眼睛疼,海面上漂浮着飞机的残骸,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公式化的惋惜:“本次空难系意外事故……”
“她被外界企业骗去谈判,飞机早就被做了手脚,连她的助手都被买通了。”黯猎的声音里裹着点颤抖,他的指尖按在自己的眼角,那里沾了点湿意,“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能看着她走进登机口,那是最后一面。”
“意外?”黯·引航者的声音发颤,他往前迈了一步,几乎贴到全息投影上,“那不是意外!”
“是意外——至少官方是这么说的。”黯猎的指尖在新闻画面上一点,画面切换成一本日记的扫描件,上面的摩斯密码歪歪扭扭,却清晰地写着“坠机计划”。“我在她助手的日记里找到线索,破解了密码,把证据发到网上、交给部门,可他们说这是骗局。”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点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因为不止一个人被买通!那家企业连证据都能压下去!”
黯·引航者的拳头猛地砸在金属架上,“哐当”一声,器械的低鸣都停了一瞬。他的眼底烧着怒火,嘴唇咬得发白,连呼吸都带着颤:“这群混蛋……”
“后来,她的公司垮了,我躲在角落里研究次元装备,想完成她没做完的事。”黯猎的声音沉了下去,全息投影切换成一间破旧的地下室,“我研究出成果的那天,有人闯进地下室,把蓝图和数据都抢走了——他们把成果给了那家外界企业,转头就把抢东西的人也灭口了。”
他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点哭腔:“多可笑啊,我拼了命守住的东西,到最后还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我把剩下的装置都毁了,带着仅有的蓝图离开了那个世界——那时候我才明白,这个世界根本容不下想要改变的人。”
研究室里突然静了下来,只有全息投影的光在两人脸上晃。黯·引航者看着投影里“自己”蜷缩在地下室的身影,突然觉得喉咙发堵,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终于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些痛苦和绝望,早把过去的天真都磨碎了。
“哈卡曼也是这样。”黯猎的指尖在操作面板上一点,投影切换成哈卡曼的背影,“他一开始研究次元装备,是想帮更多人,结果成果被盗,妻子和孩子都因为他的研究被牵连。他想毁灭二次元世界,是因为现实里的痛苦,连虚拟的慰藉都要夺走。”
“所以你才加入他?”黯·引航者的声音软了下来,他往实验台边靠了靠,眼底的怒火变成了复杂的同情,“因为你们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加入组织的人,哪个没有悲剧?”黯猎的指尖点在投影里“妄人”和“臆人”的头像上,“除了那两个家伙——他们的悲剧是自己作的,更多的是令人恶心。”
他突然站起来,拍了拍黯·引航者的肩膀,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颤:“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你能不能试试改变?哪怕只是多陪陪父母,哪怕只是早一点遇到她……”
黯·引航者却笑了,笑声里裹着点涩:“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改变还有什么用?命中注定的事,怎么可能改得了?我们现在相遇,不就是一种轮回吗?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早就重复了无数次吧?”
黯猎愣了愣,突然也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点无奈:“确实,我们可能已经这样相遇过无数次了——每次你都这么说,每次我都抱着一点希望。”
就在这时,研究室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灯光扫过整个空间,哈卡曼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急促:“黯猎,黯·引航者,紧急事故!立刻回到会议室!立刻!”
黯猎的指尖在操作面板上一点,全息投影瞬间消失,研究室又恢复了冷白色的光。他往合金门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看向黯·引航者:“不管是不是轮回,这次……试试吧?”
黯·引航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极浅的笑——那是他第一次,对“未来”有了点不一样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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