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归途抉择
蓝色水晶囚笼的崩塌并非简单的物理毁灭，而是整个空间结构的解离。地面碎裂成无数漂浮的镜面，每一片镜面都折射出扭曲的影像和尖啸的知识碎片。天空——如果那变幻的色采可以称之为天空——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混合着绝望与欺诈的灵能涡流开始吞噬一切。
“跟紧我！”黎曼·鲁斯咆哮道，尽管伤痕累累，但脱困的狼王如同出闸的猛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挥舞着不知从何处找回的，或者说一直以灵体形式伴随他的巨斧“魔殇”，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撕裂灵能的原始蛮力，将前方崩塌的通道强行破开。“这边！我能闻到‘现实’的臭味！虽然很淡！”
伊芙蕾妮的灵能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在不断变化的裂缝中编织出暂时的通路。克隆福根则负责断后，精准的点射将那些从崩塌边缘试图扑上来的奸奇惧妖和蓝色惧魔轰成飘散的灵能尘埃。林恩被护在中间，他紧握着光芒已有些黯淡的伏尔甘水晶，努力维持着那个微小的“真实领域”，这领域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虽摇摇欲坠，却至关重要地抵御着环境对灵魂的同化侵蚀。
然而，最大的威胁并非来自崩塌的迷宫本身。一股冰冷、浩瀚、充满无尽算计的意志，如同苏醒的巨兽，从迷宫的深处缓缓升腾。那是万变之主投来的一瞥，尽管可能只是其无边注意力中微不足道的一丝，却也足以让整个加速崩溃的迷宫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无数低语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不再是嘲弄，而是冰冷的宣判：
【知识……渴求……真理……需代价……留下……谜题……或成为……谜题……】
“闭嘴，你这只唠叨的怪鸟！”鲁斯怒吼着，一斧头劈碎了一面试图展示帝皇陨落恐怖未来的巨大镜面，“你的把戏老子看腻了！”
但奸奇的意志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加剧了迷宫的扭曲。他们刚刚冲过的一片区域，时间突然开始倒流，迫使他们倒退；前方的通道则无限延伸，仿佛永无尽头；侧方的墙壁上浮现出他们内心最恐惧的景象——基里曼被高领主刺杀、泰拉被虫群吞噬、失散的原体在痛苦中堕落……
“坚守心神！”伊芙蕾妮的声音带着灵能的震颤，帮助众人稳定意识，“它在攻击我们的认知！”
林恩感到手中的伏尔甘水晶越来越烫，仿佛在与整个迷宫的恶意抗衡中达到了极限。更糟糕的是，脑海中那股属于帝皇碎片的冰冷意志，在感受到奸奇本尊的注视后，竟然再次活跃起来，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
【欺诈者！亵渎！毁灭！净化！】 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混沌大敌的极端憎恨。林恩的黄金机械臂不受控制地发出“咔咔”的声响，一丝丝冰冷的金光开始从关节处渗出，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正在其中汇聚。
“不……不能在这里……”林恩咬牙压制，他清楚，一旦让帝皇碎片的力量在此地爆发，不仅会彻底暴露他们的位置，引来奸奇更直接的打击，更可能破坏鲁斯刚刚透露的、关于马格努斯的重要真相所带来的微妙平衡。他拼命将意识沉入伏尔甘水晶的温暖中，用那份对生命和兄弟的眷恋来对抗冰冷的毁灭冲动。
“小子！你的手！”鲁斯敏锐地注意到了林恩机械臂的异常和他痛苦的表情。
“是……王座上的低语……”林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它在……躁动……”
鲁斯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深深地看了林恩一眼，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警惕、审视，但最终，是一种基于当前共同困境的决断。“能撑住吗？”他沉声问。
“能！”林恩坚定地回答，将更多意志集中在伏尔甘水晶上。水晶的光芒再次稳定下来，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内外两股神性力量的挤压。
就在这时，克隆福根喊道：“前方有出口！一个稳定的亚空间裂口！坐标……指向锻石星域外围！”
众人精神一振，只见在无数崩塌的幻象尽头，一个相对平静的、散发着微弱现实波动的裂隙正在缓缓张开。那或许是迷宫崩溃自然产生的缺口，或许是其他力量干预的结果，但无疑是唯一的生路。
“冲出去！”鲁斯一马当先，魔殇巨斧开路，如同劈开波浪的战舰艏柱。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裂隙的瞬间，那股冰冷的奸奇意志再次凝聚，化作一只由纯粹知识和灵能构成的巨大魔眼，悬浮在裂隙之前，瞳孔中倒映着他们所有人的命运轨迹，最终定格在林恩身上。
【变数……有趣的变数……你的归途……亦是谜题……】
魔眼并未攻击，只是投下了最后一道洞察的目光，随即在迷宫彻底湮灭的强光中消散。
“嗖——！”
四人先后冲出了亚空间裂隙，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熟悉的、属于现实宇宙的物理法则瞬间回归，虽然带着虚空特有的寒冷和死寂，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他们似乎是在一艘巨大星舰的残骸内部，透过破损的舷窗，可以看到远处稀疏的星光和缓慢飘荡的小行星带。他们成功逃离了奸奇的迷宫，回到了锻石星域的现实空间。
“呸！”鲁斯吐掉嘴里的血沫，拄着巨斧站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暂时安全后，目光再次落回林恩身上，变得无比严肃。“好了，小子。现在，该说说你了。”他指了指林恩那已经恢复平静，但依旧黯淡的黄金手臂，“还有，你手里那个散发着伏尔甘兄弟味道的小玩意儿。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伊芙蕾妮和克隆福根，最后回到林恩脸上，“马格努斯的那档子事。”
林恩喘息着，感受着现实宇宙的稳定，心中稍安。他知道，解释的时刻到了。他简要说明了“归途指引者”系统、寻找“星炬碎片”的使命、以及帝皇碎片那充满矛盾的低语和威胁。他展示了伏尔甘的水晶碎片，坦言这是唤醒原体、汇聚希望的钥匙之一。
关于马格努斯的真相，鲁斯补充道：“我在那个鸟笼子里，不仅是在打架，还‘看’到了一些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奸奇把马格努斯当成它最得意的收藏品，但也留下了太多‘记录’。马格努斯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源于他被误导和自身的高傲。如果……如果他能知道真相，或许……”狼王的声音低沉下去，摇了摇头，“但这太冒险了，他那副样子，谁知道他会怎么想。”
克隆福根沉默地听着，作为克隆体，他对这些关乎原体本质和帝国核心秘密的信息感受尤为复杂。伊芙蕾妮则若有所思，灵族的视角让她看到更多命运的涟漪。
“所以，”鲁斯总结道，巨大的手掌拍在林恩的肩膀上，力量之大让林恩一个踉跄，“你现在是个拿着帝老倌的‘钥匙’，到处找我们这些失散兄弟的小信使？还想顺便修补一下这个烂到流脓的帝国？”
“可以这么说。”林恩坦然承认，目光坚定，“我认为，人类的未来不能只靠一个日渐沉默的王座，而应该依靠重新团结起来的你们，依靠每个人心中的希望。”
鲁斯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发出一阵洪亮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有趣！真他娘的有趣！基里曼那小子找了个不得了的顾问！”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再次严肃，“但是，小子，你玩的是火。王座上的那个……无论他变成了什么，都不是好相与的。你确定你能驾驭你手臂里的那个东西？而不是最终被它吞掉？”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林恩无法给出肯定答案，他只是举起手中的伏尔甘水晶，让它温暖的光晕笼罩着自己：“我不确定。但我相信，就像伏尔甘兄弟相信锻造和生命，就像您相信战斗和荣耀一样，我相信人类心中仍有值得守护的光明。我会竭尽全力，保持本心，直到找到那条真正的‘归途’。”
鲁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水晶，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好吧。你救了老子一命，还带来了这么……有意思的消息。在搞定眼前这堆烂事之前，我这把老骨头，就先跟你凑合一阵子。”他咧嘴一笑，“不过，蜜酒你得管够！”
暂时的同盟达成了。但前方的道路依然迷雾重重。马格努斯真相的冲击波必将扩散，帝皇碎片的低语不会停止，而锻石星域之外，泰拉的求救、虫巢的威胁、混沌的阴谋，都在等待着这支汇聚了微小希望的火种队伍。
他们的归途，注定充满更多的抉择与挑战。
喜欢战锤40K：我的系统是帝皇碎片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战锤40K：我的系统是帝皇碎片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