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峡谷的黑雾被风龙灭世的余威吹散大半,露出了西侧陡峭的崖壁。崖壁中间裂开一道狭长的缝隙,阳光从缝隙顶端斜射而入,在谷底投下一道纤细的光柱——这便是一线天,白虹草的生长之地。
林风收回覆在林婧肩上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息壤母尘的温热。刚才林婧带着囤囤悄悄折返,小脸绷得紧紧的,浅瞳里满是担忧:“哥,我把伤者安顿在山外的破庙里了,囤囤说祭坛那边有好多黑衣人,我不放心你。”
沙狐囤囤从林婧怀里探出头,小爪子拍了拍林风的手背,发出“吱吱”的轻叫,像是在附和。林风揉了揉林婧的短发,眼底满是暖意:“傻丫头,这里危险,你该在安全的地方等我。”
“我才不!”林婧撅起嘴,胸口的戊土源胚泛起淡黄光晕,“我有戊土源胚,能帮你挡伤害,还能给你补土系力量,不是累赘!”
沐莞儿站在一旁,看着兄妹俩的互动,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柔和。幻雪蹭了蹭她的脸颊,九尾轻轻晃动,灵识传音:“这小丫头心性坚韧,倒像极了年轻时的你。”
沐莞儿失笑,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她比我当年勇敢。”她转向林风,“既然婧儿回来了,正好让她帮我们守着一线天入口,防止蚀灵教的人偷袭。”
林风点头,从储物戒里取出几枚防御符递给林婧:“把这些贴上,囤囤的幻术也能帮你隐藏气息。我们去取光髓,很快就回来。”
林婧接过符纸,用力点头,拉着囤囤躲到崖壁旁的巨石后。囤囤尾巴一甩,一层淡土色的幻术屏障笼罩住两人,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线天的崖壁陡峭如刀削,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雾,黑雾不时凝聚成触手状,在崖壁上缓慢蠕动。林风与沐莞儿并肩站在崖底,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头顶那道狭窄的光缝。
“这黑雾里有蚀灵教的邪气,会主动攻击活物。”沐莞儿拔出霜华剑,剑鞘上的冰晶纹路亮起淡蓝微光,“我先开路。”
她脚尖轻点崖壁,身形如轻燕般向上跃起,霜华剑在手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影流光!”无数道月白色的剑影从剑身迸发,如流星雨般射向崖壁上的黑雾触手。剑影锋利无比,触碰到黑雾的瞬间,便将其斩成碎片,黑雾发出“滋滋”的哀嚎,消散在空气中。
幻雪紧随其后,九尾齐动,“极寒幻域!”一片冰蓝色的领域以它为中心展开,崖壁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细小的雪花,缓缓飘落。极寒之力冻结了部分黑雾,使其无法再凝聚成触手,同时领域内的雪花还能干扰邪气的感知,为两人提供掩护。
林风看着沐莞儿在崖壁上轻盈的身影,月白剑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发梢被风吹起,偶尔拂过她光洁的额头。他心头一动,展开金色蝠翼,紧随其后跃上崖壁:“我来帮你。”
他抬手,眉心琉璃日轮虚影浮现,“幽噬”分魂化作一缕纯黑流光,缠绕在指尖。遇到未被剑影斩尽的黑雾,他便轻轻一点,幽噬分魂瞬间将黑雾吞噬,连一丝邪气都不残留。同时,“银汉”分魂在他周身流转,星辉之力附着在脚下,让他在光滑的崖壁上也能稳稳立足,如履平地。
“小心上方!”沐莞儿突然喊道。只见崖壁上方的黑雾剧烈翻滚,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黑色触手,带着腥臭的气息,猛地砸向林风。
林风反应极快,星轨步·追星施展到极致,身形在崖壁上横向瞬移数丈,避开了触手的攻击。触手砸在崖壁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碎石飞溅。
沐莞儿趁机跃到林风身边,右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一丝暖意,力道轻柔却坚定:“这里的黑雾比预想的更浓,我剑为你照路,我们一起上去。”
林风的手腕被她握住,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手腕传遍全身。他侧头看向沐莞儿,她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晕,耳后的朱砂痣格外清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沐莞儿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清澈而温柔,林风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并肩向上攀爬,沐莞儿的霜华剑不断释放剑影,斩碎沿途的黑雾;林风的幽噬分魂则负责清理残余的邪气,银汉分魂为两人提供瞬移支援。幻雪在前方开路,狐火·净世雪炎不时吐出,冰蓝色的火焰落在黑雾上,不仅能将其焚烧殆尽,还能净化空气中的污秽,留下淡淡的清香。
爬到一半时,崖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道细小的黑雾触手从崖壁的裂缝中钻出,如同一张巨大的黑网,将两人和幻雪包围。
“这些触手能吸收灵力!”沐莞儿皱眉,她发现霜华剑的星芒之力被触手接触后,竟有一部分被吸走,“星辰归位!”
她将霜华剑高举过头,口中念动剑诀。天空中的星光仿佛受到召唤,一道道银色的光柱从天而降,汇聚在剑身上。她猛地向下劈砍,一道巨大的星光剑气从剑身释放,带着碾压一切的力量,瞬间将周围的黑雾触手斩断大半。
“我来帮你!”林风大喝一声,双手合拢再拉开,掌心里拉出一条七色丝线。“白劫”“朱湮”“黄祁”三道分魂同时离体,化作三色流光,环绕在两人周围。
白劫分魂化作无数道金色剑丝,精准地刺入黑雾触手的薄弱处,将其一一洞穿;朱湮分魂化作一缕黑红火线,缠绕在触手上,瞬间点燃,火焰顺着触手蔓延,将其焚烧成灰烬;黄祁分魂则释放出土系重力,将试图靠近的触手牢牢压制在崖壁上,使其无法动弹。
幻雪也配合着释放“千幻冰镜”,无数面冰晶镜子在周围展开,不仅能反弹触手的攻击,还能映照出星光剑气的轨迹,让沐莞儿的攻击更加精准。
在两人的默契配合下,黑雾触手很快被清理干净。两人继续向上攀爬,这次沐莞儿没有松开握住林风手腕的手,林风也没有挣脱,任由她握着。崖壁上的清风拂过,带着两人的发丝轻轻缠绕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终于,两人爬到了一线天的顶端。这里是一道狭窄的石缝,阳光从石缝中直射而入,在石缝中央的平台上,生长着一片淡白色的小草。小草的叶片纤细,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顶端开着一朵小巧的白色花朵,花瓣晶莹剔透,如同冰晶雕琢而成——这便是白虹草。
白虹草的中央,生长着一株与众不同的白虹草,它比周围的小草高出一截,花朵也更大,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在花朵的中心,凝结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宛如珍珠般圆润,这便是光髓,光之源的引。
“那就是光髓。”沐莞儿轻声道,她松开林风的手腕,指尖还残留着他手腕的温度,“不过周围的邪气似乎在压制它,我们要尽快取走。”
林风点头,他能感觉到光髓中蕴含的纯粹光之力,与丹田内的风魄、雷魄产生了强烈的联系。他运转星衍无极诀,混沌灵力在周身流转,“银汉”分魂化作一缕星辉流光,瞬间瞬移到那株特殊的白虹草旁。
他拔出影牙短剑,剑身萦绕着金乌神雷,轻轻割向白虹草的花茎。剑刃刚接触到花茎,周围的空气突然波动起来,无数道细小的光纹从白虹草上浮现,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影牙短剑的攻击。
“这应该是白虹草的守护阵法。”沐莞儿解释道,“能自动抵御外来攻击,要用纯粹的光之力或混沌之力才能破解。”
林风会意,将混沌灵力注入影牙短剑。剑身的金乌神雷瞬间变成淡金色,带着混沌气息,再次割向花茎。这次,守护阵法的光纹遇到混沌灵力,如同冰雪遇到阳光,瞬间消散。
影牙短剑顺利割下花茎,花朵中心的光髓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它在阳光下旋转着,逐渐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蝶,翅膀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竟然与沐莞儿耳后的朱砂痣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复杂,如同星辰的轨迹。
白蝶轻轻扇动翅膀,飞到林风的面前,停落在他的指背上。一股温暖的光之力从白蝶体内传入林风的指尖,顺着经脉流入丹田,与风魄、雷魄、五行之精汇聚在一起。
在光之力的滋养下,林风的识海突然变得清明起来,一段尘封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他少年时,在故乡的田埂上,第一次抬头看到朝阳。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耀眼,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和向往。
“原来,光从那一刻起,就一直跟着我。”林风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沐莞儿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指背上的白蝶,又看了看他眼底的温柔,轻声问道:“想起以前的事了?”
林风点头,侧头看向沐莞儿:“想起我第一次看到朝阳的样子,那时候觉得,世界上最温暖的东西就是阳光。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才发现,光不只是阳光,还有人心底的坚持和善良。”
沐莞儿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清冷的气质中多了几分柔和:“我小时候在星月剑宗练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看到的第一缕光是剑身上的晨露反射的星光。那时候我觉得,光就是坚持的力量,只要不放弃,就能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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