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茶茶你在哪?!”
他洪钟般的声音震得书架上的灰尘似乎都簌簌往下掉,“本大爷听说你被人打得半死,只剩一口气了?!哪个混蛋干的?!快告诉本大爷,本大爷这就去天领奉行的大牢里把他揪出来,揍得他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敢动我荒泷派罩着的人?!”
他身后,戴着面铠的久岐忍敏捷地闪身进来,反手迅速带上了门,隔绝了外面行人好奇的目光。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透过面铠显得有些闷:“老大,冷静点。消息传得夸张了。苦荼小姐应该只是受伤需要休养。”
她冷静的目光越过咋咋呼呼的一斗,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苦荼小姐,伤势如何了?老大一听说你出事,刚从奉行所释放,就非要往八重堂这边赶过来。”
我被一斗这惊天动地的出场方式和夸张的“只剩一口气”形容弄得有点懵。
我眨了眨因失眠而干涩的眼睛,看着眼前气势汹汹,仿佛下一秒就要去砸了天领奉行大牢的赤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说不感动是假的,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多多少少会让我眼泪盈眶,可是眼睛干涩哭不出来。
一斗这时也终于看清了站在柜台旁的我。
脸色苍白,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晕开的墨迹,整个人透着一股被严重摧残过的憔悴。
尤其那条裹着厚厚棉布、吊在胸前的手臂,更是显得格外刺眼。
一斗的怒火被眼前的景象点燃到了顶点,他大步流星地冲过来,带起的风几乎把我额前的碎发都吹乱了。“茶茶!”
他双手猛地拍在柜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吓得黑田往后缩了一下,“看看!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憔悴!虚弱!胳膊都断了!告诉本大爷,是哪个天杀的绑架犯干的?!那种家伙就该被本大爷的无敌一拳,轰飞到海只岛去!”
其实没有断吧……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的脸上了,挽起袖子露出鼓出小山包的肌肉的手臂,一副立刻就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一斗老大,不是…你听我说!”我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响,赶紧用右手连连摆动,试图压下他那过于旺盛的怒火,“绑架犯的事早过去了,是鹿野院大人他们解决的。我胳膊是那时候伤的,现在好多了,真的!”
“那你这副样子……”一斗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和不信,上下打量着我,仿佛我下一秒就要晕倒。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所有的委屈和烦躁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指向后面的仓库:“是老鼠!八重堂闹老鼠了!那该死的东西,偷吃我的存粮,啃我的东西,晚上还吵得我根本没法睡觉!我都快被它们折磨疯了!”
“老……老鼠?”一斗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他眨了眨眼睛,巨大的鬼角似乎都因为疑惑而歪了一下。
他看看我,又看看吊着的胳膊,再看看我指向仓库那悲愤欲绝的手指,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没转过弯来。
想象中浴血奋战的悲壮场面,变成了……被耗子欺负得凄凄惨惨?
久岐忍面铠下的嘴角似乎也抽动了一下。她轻咳一声,恢复了冷静的声线:“原来如此。鼠患扰人,确实影响休养。”她转向荒谷和一脸铁青的黑田,“两位,既然确认了问题所在,不知八重堂方面打算如何解决?需要帮忙吗?”
黑田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八重堂闹老鼠,还被混子们撞破,这简直是双重打击。
他硬邦邦地开口:“已有安排。近日八重堂会暂时闭门谢客,进行内部‘修缮加固’。”他把“修缮加固”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极力维护着什么最后的尊严。
八重堂的大门挂上了“内部整顿,暂停营业”的木牌。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艾草、硫磺和某种辛辣草药的浓烈气味。
这是久岐忍带来的特制熏香,据说能驱赶鼠类。
然而效果似乎……有些偏差。
我皱着鼻子,强忍着喉咙里翻涌的不适感。这味道非但没让我觉得安心,反而熏得我头晕眼花,胃里一阵阵翻腾。
原本就因失眠而脆弱的神经,被这气味一刺激,更是雪上加霜。
“忍小姐……这味道……”我苦着脸,声音有气无力,“是不是……太冲了点?我感觉老鼠没熏跑,我自己快被熏晕了。”
久岐忍正蹲在一个角落,仔细检查着墙根处可能存在的缝隙。
她闻言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抱歉,苦荼小姐。这是根据古方配的,驱鼠效果应该显着。可能是剂量稍微……嗯,为了效果,稍微加大了些。忍耐一下,等味道散开点会好些。另外,”她指了指墙角几个不起眼的、用细铁丝巧妙缠绕成的小笼子,里面放着几粒香喷喷的油炸豆子,“我在几个角落放了诱捕笼,放了它们喜欢吃的。”
她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堆满旧书报、光线昏暗的仓库:“当务之急,是清理掉所有食物来源。苦荼小姐,请务必把你所有的零食都收好,最好密封起来,一点气味都不要外泄。饿着它们,它们才会冒险进笼子,或者被熏出去。”
“哦……好。”我蔫蔫地应着,认命地开始用左手艰难地收拾自己那个小木柜里可怜巴巴的存货。
有些被吃过了的早就扔了,这些……
“哈哈哈哈!”仓库门口传来荒泷一斗的大笑。
他换上了一条宽大的白布带,胡乱系在腰间,露出他结实的上半身。
他摆出一个夸张的相扑起手式,双腿岔开,重心下沉,对着仓库深处昏暗的角落运气大喝,“里面的鼠贼鼠辈给本大爷听着!荒泷天下独尊一斗在此!快快束手就擒,滚出八重堂!否则,让你们尝尝本大爷的厉害!喝——哈——!!!”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
嗡——!
我只觉得耳朵里一阵蜂鸣,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头顶上方,高耸的书架猛地一颤。
几本摞在最上层,本就摇摇欲坠的旧书,“哗啦啦”地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砸在我和黑田的脑袋上,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我捂着脑袋,幽怨地看着他,又看了眼久岐忍,她拉着我,躲掉了下一轮的袭击。
“老大!”久岐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无奈和警告,“书架!小心书架!”
一斗也被自己这一吼的效果惊了一下,看着掉落的书籍,挠了挠他那头白毛:“呃……本大爷只是想用气势震慑一下那些小贼嘛……”
他讪讪地收了架势。
然而,仓库深处,除了书页飘落的声音,一片死寂。
别说老鼠,连点回声都没有。
那嚣张的家伙,仿佛从未存在过,又或者,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嘲笑着我们的徒劳无功。
我看着一地狼藉的书籍和灰尘,再看看一斗那副有点无辜又有点不甘的样子。“再想想办法吧。”
整整一天,在浓烈熏香的熏陶和一斗时不时的气势震慑下,仓库里毫无动静。
诱捕笼里的油炸豆子依旧完好无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没有任何东西光顾。
久岐忍临走前:“或许,已经跑掉了呢。看看这一晚上吧。祝你好运。”
夜幕再次降临。我躺在狭窄的板床上,伤臂隐隐作痛,我合理怀疑现在还痛是因为心理作用。
熏香的味道经过一天的沉淀,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顽固地渗入了每一个角落,钻进我的鼻腔,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瞪大眼睛,望着头顶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天花板。困倦像沉重的铅块压着眼皮,但那无处不在的刺激性气味却像无数细小的针,不断地扎着我的大脑。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地爬行,每一秒都无比漫长。我的思绪开始混乱,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却异常亢奋。
突然!
“咯吱……咯吱……”
那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咬噬声,再次清晰地响起。
这一次,似乎离得更近了。就在我床尾堆放旧报纸的方向
我全身的汗毛炸起,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之大再次牵扯到伤臂。
恨!恨!恨!
愤怒和连日积累的怨气如火山爆发,大厦将倾。
那声音,那挑衅般的声音。
它根本没走。
它还在。
它甚至更嚣张了!
“啊——!!!”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尖叫冲破喉咙,带着绝望的愤怒,在小小的仓库里凄厉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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