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风跟小刀子似的，“呜呜”地刮着窗棂，军属院的院子里却暖烘烘的——陆霆找了个旧铁盆，架起炭火，通红的炭火“噼啪”作响，火星子时不时蹦起来，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连空气里都飘着炭火的暖香。
两家人围坐在炭火旁，阳阳和凯凯裹着厚厚的棉袄，像两个小团子似的蹲在旁边，手里拿着红薯在炭火边烤，鼻尖冻得红红的，却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苏婉和陆建国坐在另一边，手里捧着热茶杯，看着孩子们打闹，脸上满是笑意。
林晚往炭火里添了块干木柴，火星子“腾”地一下窜起来，她下意识地往陆霆怀里缩了缩。陆霆顺势张开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手掌搓了搓她微凉的手背，声音带着炭火的暖意：“冷了？来，靠我近点，暖和。”
林晚靠在他怀里，鼻尖蹭了蹭他的毛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着炭火味，心里踏实得很。她看着窗外飘得慢悠悠的雪花，轻声说：“今年过得可真快啊，感觉像做梦一样。年初骁哥执行任务失联那会儿，我晚上都睡不着觉，总怕出点什么事；后来你晋升团政委，我跟着你一起紧张，看到你穿上新军装的样子，又骄傲又心疼；还有我评上优秀教师，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你。这一年，咱们好像都跟着一起长大了。”
陆霆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胡茬蹭得她有点痒，却格外安心。他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傻媳妇，成长哪是一个人的事啊？是咱们一起扛过来的。我备考那阵子，你每天晚上都给我留着灯，端着热牛奶陪我到深夜；你准备公开课的时候，我帮你做教具，看着你一遍遍试讲，比自己上战场还紧张；骁哥出事的时候，咱们两家互相打气，才熬过来的。这个家，因为有你，有爸妈，有孩子们，才越来越暖，越来越像个家。”
林月手里捧着杯热姜茶，靠在陆骁肩上，看着炭火旁打闹的两个孩子，笑着说：“可不是嘛。我这毛衣店能走到今天，全靠你一直帮我。刚开始有人故意找茬，说我家毛衣质量不好，我气得直哭，是你帮我找证据，还帮我出主意搞定制；后来接海外订单，全英文的合同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是你熬夜帮我翻译，还帮我改设计方案；参展的时候，你放下身段帮我当推销员，给顾客演示毛衣弹性，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以前我总怕自己做不好，怕撑不起这个家，现在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陆骁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织毛衣磨出来的，在他眼里却比任何珍宝都珍贵。他转头看着林月，眼神亮得像炭火，声音里满是宠溺：“我当副师长，肩上的担子是重了，训练、任务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连家都顾不上回。可每次看到你织的毛衣，看到凯凯画的画，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了。家是我的根啊，你和凯凯就是我最踏实的根，只要根扎得稳，我在部队才能安心，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苏婉喝了口热茶，笑着说：“你们能这么想，我和你爸就放心了。过日子不就是这样嘛，哪有一帆风顺的？互相帮衬着，互相疼爱着，再大的坎儿也能过去。以前我还担心你们年轻，不懂珍惜，现在看来，你们比我想象中懂事多了。”
陆建国点点头，往炭火里添了些木炭，火星子又蹦了起来：“家不是一座房子，是人心齐。你们小两口一条心，日子肯定能越过越红火。”
炉火“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的脸庞都暖暖的。林晚抬起头，看着陆霆的眼睛，眼眶有点热：“陆霆，以前我觉得‘家’就是有个房子，有你，有阳阳，能吃饱穿暖就行。现在我才懂，家是‘我们’——是我累了的时候，能靠在你肩上歇一歇；是我受了委屈的时候，能在你怀里哭一哭；是不管你在部队执行任务多远、多危险，我都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地方。是晚上回家能闻到你煮的粥香，是早上醒来能看到你和阳阳的笑脸，这些才是家的味道。”
陆霆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炭火的暖意和对她的珍视。他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声音沙哑而深情：“对我来说，家也是你。是我值班的时候，你冒着寒风给我送一碗热汤；是我晋升的时候，你为我献一束花；是我不管走多远，心里都惦记着的人。有你在，哪里都是家。”
陆骁看着身边的林月，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暖着，声音带着郑重的承诺：“我守护的天空再广，执行的任务再光荣，也不如家里的这盆炉火暖，不如你织的毛衣暖，不如凯凯喊的那声‘爸爸’暖。以前我总觉得，军人就该以大局为重，把家放在后面。可后来我才明白，守护好你和凯凯，守护好这个家，才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责任。以后我会多抽时间陪你，陪你织每一件毛衣，陪凯凯去游乐园、练钢琴，陪你慢慢变老。咱们的家，要一直这么暖下去，暖一辈子。”
林月靠在他怀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陆骁心里一紧。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别哭啊，我以后一定多陪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在家等我到深夜了。”
“我是高兴。”林月抹了抹眼泪，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以后不管你执行什么任务，我都会在家等你，给你留一盏灯，一碗热汤，让你一回家就能感受到温暖。”
阳阳和凯凯烤好了红薯，举着跑过来，红薯皮烤得焦黑，冒着热气。“爸爸妈妈，红薯熟了！好香啊！快尝尝！”
陆霆接过阳阳手里的红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剥掉外皮，露出里面金黄的果肉，先喂了林晚一口：“小心烫，慢点吃。”
林晚咬了一口，甜糯的红薯在嘴里化开，暖乎乎的顺着食道往下走，心里更暖了。陆骁也帮林月剥了个红薯，看着她小口吃着，眼里满是宠溺。
雪花还在窗外飘着，炉火还在“噼啪”作响，院子里满是红薯的甜香和欢声笑语。两对夫妻依偎在一起，看着身边的孩子，想着一年来的风雨与成长，心里满是踏实和幸福。
陆霆举起手里的热姜茶，笑着说：“来，咱敬这暖烘烘的家，敬咱们彼此，敬未来的日子！祝咱们永远这么幸福，永远这么暖！”
“干杯！”大家一起举杯，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炉火的噼啪声、孩子们的笑声，在冬夜里回荡，格外温馨。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却挡不住院子里的暖意。这个冬天，因为有彼此，因为有家，变得格外温暖。而这份温暖，会一直延续下去，陪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直到白发苍苍，直到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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