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学骑车摔出的小擦伤刚结痂，冬末的寒意就被一阵暖风吹散了——院角的腊梅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瓣缀在枝头，甜香飘得满院都是。两家人搬了竹椅坐在花下晒太阳，苏婉剥着橘子，指尖沾着橘络：“这腊梅一谢，迎春花就要开了，到时候院儿里的菜地就能翻种了，种点黄瓜、豆角，夏天吃着新鲜。”
林晚正帮瑶瑶编小辫子，闻言眼睛一亮，放下梳子凑过去：“真的？那我要在菜地边种点番茄！选那种沙瓤的，秋天摘下来给孩子们做番茄酱，抹面包、拌面条都香。”她转头看向陆霆，眼里满是期待：“就是我不会搭架子，怕番茄秧倒了。”
陆霆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编辫子磨红的指腹，笑着拍胸脯：“这有啥难的？我帮你翻地、搭架子，保证比部队种蔬菜的大棚弄得还规整。”他想起去年收玉米的光景，补充道，“到时候再给你找些腐熟的鸡粪当肥料，番茄准能结得又大又红，让咱儿子闺女吃个够。”
林月靠在陆骁肩上，手里拿着毛线针比划着：“那我得抓紧赶工春款了，薄开衫、针织马甲肯定好卖。前几天有顾客问有没有带花纹的，我正愁想不出新样式呢。”陆骁揽紧她的肩，低头闻了闻她发间的腊梅香：“我休班陪你去进货，顺便帮你设计几个花纹。你忘了？我画战机图纸可是专业的，画点藤蔓、小花朵，保证比画册上的还好看，绝对用心。”
林月笑着拍了他一下：“别吹牛，到时候画丑了我可不认。”陆骁却当真了，掏出兜里的小本子，立马画了个简单的藤蔓图案：“你看，这样绕着袖口织，是不是挺别致？再加点小梅花，刚好应景。”林晚凑过去一看，忍不住夸：“骁哥这手艺，不当设计师可惜了！”
阳阳和凯凯早就跑远了，追着蝴蝶在院儿里疯跑，瑶瑶和柔柔则蹲在腊梅树下，捡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放进小盒子里。苏婉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对陆建国叹道：“这日子过得真快，去年阳阳还不会骑车，今年就到处跑了；月月的毛衣铺也从摆摊变成要开分店了。”
陆霆摩挲着林晚的手背，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以前在部队，我总觉得‘未来’是升职、是完成艰巨任务、是立更多军功，觉得只有这些才叫‘有奔头’。现在才懂，未来哪用得着那么宏大——是和你一起翻地种番茄，等着秧苗爬满架子；是陪孩子们蹲在花下捡花瓣，等腊梅谢了盼迎春；是秋天摘了番茄，一起在厨房熬番茄酱，溅得满手都是甜汁。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小期待，才是最实在的未来，比任何军功章都让人踏实。”
林晚靠在他肩上，伸手摘了片落在他肩头的腊梅花瓣：“我也是。以前总盼着日子能过得‘不一样’，现在才觉得，这样和你一起盼花开、种庄稼、陪娃长大，就是最好的‘不一样’。哪怕每天都是柴米油盐，只要身边是你，就满心欢喜。”
陆骁低头看着林月手里的毛线针，指尖划过她织了一半的针织边：“我当空军这些年，总说要守护‘大未来’，守护国家的天空和安宁。可每次执行完任务回家，闻到你织毛衣的毛线香，看到凯凯举着小红花跑过来，才明白，我心里最在意的，是咱们的‘小未来’——是你织的春衫挂在铺子里的模样，是凯凯吃番茄酱时沾满脸的憨态，是一家人围在桌前吃热饭的烟火气。”他握紧林月的手，声音格外坚定，“以后我会把‘大未来’的责任和‘小未来’的期待放在一起，出任务时守好大家，回家时护好小家，再也不偏废。”
林月把脸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管你飞多远，我都在家帮你守着这‘小未来’，等你回来一起种番茄、看花开。”
腊梅的香味越来越浓，阳光透过花瓣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陆霆拿起桌上的搪瓷杯，里面盛着温热的菊花茶，对着陆骁举了举：“对咱们来说，幸福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不是住多大的房子、赚多少钱。是春种秋收的踏实，是家人在侧的温暖，是一起对着花开盼未来的欢喜。不管季节怎么变，只要咱们两口子心在一起，手牵在一起，每个春天都能有新的盼头，每个日子都能过得有滋有味。”
陆骁也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茶水晃出小小的涟漪：“我守护的天空再远，飞得多高，也远不过对你和凯凯的牵挂。以前总觉得保家卫国是天大的事，现在才懂，把咱们的‘小未来’经营好，让你笑、让娃闹，就是对‘大未来’最好的添力。以后我会多休班，陪你去进货、设计花纹，陪凯凯等番茄成熟，让每个春天都有新的希望，让咱们的日子像这腊梅一样，越开越旺。”
林晚和林月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往丈夫怀里靠得更紧。阳阳和凯凯追着蝴蝶跑回来了，满头大汗地喊“爸爸”；瑶瑶和柔柔举着装满花瓣的盒子，跑过来献宝：“妈妈，你看漂亮吗？”
陆霆一把抱起阳阳，陆骁则接过柔柔的盒子，夸了句“真好看”。腊梅树下，竹椅上的夫妻相偎，追跑的孩子欢笑，阳光暖，花香甜，连风都带着温柔的暖意。他们终于明白，“未来”从不是挂在嘴边的宏大蓝图，是和爱的人一起种的番茄苗，是织了一半的春衫，是落在肩头的花瓣，是彼此眼里藏不住的期待——这些细碎的、温暖的、看得见摸得着的日常，凑在一起，就是最值得奔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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