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大宅后院。
阿雅穿着苏婉为她挑选的连衣裙，有些不安地坐在石凳上，手紧张地抓着衣角。
她没见过这么漂亮、奇特的地方，也没感受过这样“独特”的善意。
“好孩子，别紧张，把这里当自己家。”
苏婉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坐在阿雅身边，将果盘推到她面前。
“尝尝这个，很甜的。”
看着苏婉酷似凌风的眼睛，阿雅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些，她小声道了声谢，拿起一块苹果小口吃起来。
苏婉看着这个淳朴的女孩，越看越喜欢。
凌风站在不远处看着，心里一暖。
将阿雅暂时安置在母亲身边，是最好的安排。
他对着苏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华夏第一生物研究院。
S级实验室外，凌风看着里面两个人，有些无奈地摇头。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苏婉。
另一个，是自己的女人，苏沐晴。
此刻，两位生物医学界的顶尖科学家，穿着白大褂，顶着黑眼圈，双眼布满血丝，正对着一台显微分析仪激烈地讨论。
那股劲头，就像熬夜复习的学生。
凌风刷开权限门走进去。
“咳咳。”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
苏沐晴猛地回头，看到是凌风，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变得凝重。
“你来得正好！”
她拉着凌风就走到另一台巨大的全息投影前。
苏婉也走了过来，摘下眼镜，揉着眉心，脸色严肃。
“风儿，你看看这个。”
苏沐晴在操作台上一阵敲击，一道复杂的细胞结构模型被投影在半空中。
那是从柳生一木尸体上提取的细胞样本。
“你看这里。”苏沐晴指着模型的核心区域，“在你带回来的圣教资料和柳生一木的细胞样本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所有被圣教控制或改造过的强者，无论他们原本的功法、血脉是什么，其生命本源的最深处，都被烙上了一种特殊的‘印记’！”
凌风眼神一凝。
他能感受到，那“印记”中，有种邪恶又古老的气息。
苏婉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很轻，但实验室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度。
“我们对这种印记进行了数万次模拟分析，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特性。”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该怎么说。
“这种印记，就像一个预埋在身体里的开关。它平时不会对宿主产生任何影响，甚至还能强化宿主的生命力。”
“但是……”
苏婉深吸一口气，眼中是深深的惊惧。
“一旦有某种特定的‘力量’进行召唤，这个印记就会被激活。它会像一个泵，在瞬间……抽取宿主全部的生命精华！”
“抽取？”凌风眉头紧皱。
“对，抽取！”苏沐晴激动地补充，“不是杀死！是完完整整地将一个武者的修为、气血、乃至灵魂力量，全部抽干，化作精纯的能量，传送回那个发出召唤的地方！”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这个发现，颠覆了他们对武道和生命的认知。
许久之后，苏婉说出了那个让她不寒而栗的猜想。
“风儿，我怀疑……”
“从初代教皇开始，圣教所谓的‘神之计划’，根本不是在培养强者，也不是在杀人。”
苏婉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他们是在……放牧！”
“把整个西欧，甚至全世界所有被他们改造过的强者，都当成圈养的羔羊！”
“他们在等，等这些‘羔羊’长得足够肥美，等数量达到某个临界点……”
“然后，在所谓的‘神祭’之日，一次性收割！”
“收割他们毕生的修为与生命，用来……喂养某一个存在！”
“放牧”！
“收割”！
这两个词，狠狠刺入凌风的心脏！
一股杀意从他体内爆发！
整个S级实验室剧烈颤抖，无数仪器发出警报，合金墙壁上甚至出现了裂痕！
苏婉和苏沐晴脸色一白，被这股气息压得连连后退。
凌风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收敛了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怒，大脑却飞速运转。
他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真相渐渐浮现。
现任教皇梅萨雷斯！
这个老家伙，自从三年前那一战后，就一直龟缩在圣山，再没出手。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在那场神战中受了重伤。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他不是不敢出来，而是在守护！
守护那个即将完成的“神祭”仪式！
初代教皇可能陷入了沉睡或是虚弱，需要海量的生命精华才能苏醒，甚至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而梅萨雷斯，就是这场血腥献祭的守护者！
一旦让“神祭”完成，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初代教皇的投影，就能压制住爷爷。要是他完全恢复，甚至更强，那整个华夏，乃至整个世界，都将无人能挡！
不能再等了！
必须主动出击！
凌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要阻止这场浩劫，就必须先拔掉梅萨雷斯这颗钉子！
要阻止这场收割，就必须先砸烂圣教在欧洲的那个“屠宰场”！
“我决定了。”
凌风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决断。
“远征欧洲！”
……
凌风要远征欧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凌家，以及所有与他亲近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此行凶险到了极点。
那不是普通的战斗。
那是去捣毁一个传承了近千年，底蕴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的老巢！
对手，更是成名已久，踏入神境中期多年的强者，梅萨雷斯！
临行前夜。
凌家大宅的庭院里，站满了为他送行的人。
慕倾雪走上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仔细为他整理衣领，动作温柔。
“早点回来。”
秦岚提着两瓶伏特加走过来，塞给他一瓶，自己灌了一大口，眼里满是战意和担忧。
“给那个老狗来一记狠的！打不过……就跑！”
夏晚晴将一个亲手缝制的平安符塞进凌风的口袋里，眼圈微红。
“我……我等你。”
苏沐晴递过来一支特制的银色注射器，里面是淡金色的液体。
“这是我用你的神境血液和最新的研究成果调配的‘神愈剂’，能在瞬间恢复所有非致命伤，关键时刻能救命。”
唐凝烟倚在门框上，指间夹着香烟，眼神妩媚又凝重。
“圣教在欧洲的所有秘密据点和人员名单，我已经发到你的加密邮箱了。记住，你还欠我一笔情报费，死了可就没人还了。”
秦月一身笔挺的军装，对着凌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神坚定。
“苍龙，随时待命！”
阿雅站在人群最后面，手里捧着一个兽皮包裹的东西，是她连夜烤好的肉干。她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小声呢喃着。
“阿呆哥，一定要平安……”
凌风看着眼前一张张担忧、坚定或柔情的脸，心中一暖。
这就是他要守护的一切。
为了她们，别说一个圣教，就是与全世界为敌，又何妨？
他将秦岚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放心。”
他环视众人，目光望向西方，眼神自信、坚定。
“今时不同往日，等我回来。”
话音未落。
他一步踏出。
只留下一句话，回荡在夜空中，也回荡在每个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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