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石阶小路，凌风刚到山脚。
身后传来爷爷凌云天懒洋洋的声音。
“你爹妈回来了，在家等你。听说，你爹的皮带都擦亮了。”
凌风脚步没停，朝后摆了摆手，嘴角勾了勾。
他钻进山脚的科尼赛克，引擎一声轰鸣，车子弹射出去，直奔燕京郊外的庄园。
那是他父亲，凌战的私人庄园。
也是他长大的地方。
越靠近庄园，记忆中的画面越清晰。高墙电网，暗藏的火力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卫……这里不像家，更像个军事要塞。
车开到庄园门口。
站岗的两名警卫本来一脸严肃，但在看清那块“京A00001”的黑色牌照时，两人身体瞬间绷直。
“啪！”
一个标准的军礼。
厚重的合金大门立刻滑开。
凌风单手开车，看着窗外那些陌生的年轻面孔，心里有些复杂。
这就是凌家的地位。
在燕京，这块车牌就是通行证。
车在主宅前停下。
凌风下车，抬头看着这栋熟悉的房子。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样，但隔了太久，又感觉有些陌生。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橡木门。
“小风！”
一个激动的女声在大厅响起。
穿着旗袍的苏婉快步从楼梯上下来，眼睛瞬间就红了。她一把抓住凌风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
“让妈看看，瘦了没？在外面吃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一连串的关心，全是母亲的温柔，瞬间包围了凌风。
凌风身上那股冷淡劲儿，在这股温暖面前，一下就没了。
他脸上挂着笑，任由母亲拉着他。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瘦，还壮了。”
“你看，都能把您抱起来了。”
他说着就想去抱苏婉，惹得苏婉又气又笑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没大没小的，多大的人了！”
嘴上骂着，眼里的疼爱却藏不住。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咚。”
“咚。”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跳上，让大厅里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停了。
凌风脸上的笑没变，眼睛却微微眯起，看向楼梯口。
一个身穿笔挺军装，肩上将星闪耀的男人，慢慢走了下来。
凌战。
他的父亲。
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一双眼睛不怒自威。他身上的军人煞气，比以前更重了。
他的视线锁定了凌风，带着压力。
苏婉脸上的笑僵了一下，连忙拉了拉凌风的袖子，小声说：“你爸他……就是想你了。”
凌风笑了笑，给了母亲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迎着凌战的目光，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哟，老头子，气色不错啊。”
凌战的眉毛猛地一挑，眼神瞬间变得像刀子。
他从楼梯上走下来，停在凌风面前，两人只隔三步。
一股沉重的气场压了下来。
“在燕南，胡闹够了？”
凌战开口了，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苏婉想说话，被凌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凌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插进裤兜，耸了耸肩。
“胡闹？谈不上吧。”
“哼！”
凌战重重冷哼一声。
“倾城国际的总裁，慕倾雪。黑龙帮帮主的女儿，秦岚。”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眼神就冷一分。
“我还听说，你跟燕南大学那个叫夏晚晴的小姑娘，也走得很近？”
“凌风，你本事不小啊！”
“我凌家的子孙，什么时候也学了这套江湖做派？你把凌家继承人当什么了！”
话很重。
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苏婉急得不行，不停给凌风使眼色，让他服个软。
可凌风像是没看见，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他看着快要喷火的父亲，慢悠悠地开口。
“老头子，你这思想太落后了。”
“我这叫体验生活，懂吗？”
“整天待在你们这种地方，接触的都是戴面具的人，多无聊。哪有外面精彩，真实？”
“你！”
凌战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他带了一辈子兵，什么样的刺头没见过？可没一个像自己儿子这样，三两句就能把他气得血压升高！
“好了好了！”
苏婉见状，赶紧冲过来挡在父子俩中间。
她推着凌战的胸口，抱怨道：“阿战！儿子刚回来，你就摆个臭脸给谁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看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了！”凌战气还没消，但语气缓和了些。
苏婉白了他一眼。
“我惯的？你要是多陪陪他，他至于跟你这么生分？”
这句话让凌战说不出话了。
凌战冷哼一声，不跟老婆争。
他重新看向凌风，眼里的火气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他话锋一转，声音沉了下来。
“欧阳家，彻底没了。”
这句话让大厅里的气氛又变了。
凌风脸上的玩笑也收了起来，他坐直身体，看着父亲，没说话。
他知道，正事来了。
凌战的眼神在凌风身上扫来扫去。
“一夜之间，连根拔起，从燕京五大家族里除名。”
“你以为你在燕南灭掉一个赵家，动了欧阳家的一个旁支，就很了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点嘲讽和警告。
“欧阳家倒了。现在你该知道，燕京这潭水，比燕南那个小池塘，到底深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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