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这几天挺忙，经常出入山寨。
“清如，你这又从哪里弄来的？”
清如避而不答，只是说道，
“老规矩，八成归我，两成归公里，婶子帮我收好，过两天我会来取。”
徐清如出了厨房，站在厨房前好一会儿，才迈步去了哥嫂的小院子。
“嫂子，你真好！”
清如已经蹭在大嫂怀中有两个时辰了，她三岁的小侄儿，无数次冲她刮脸。
被她狠狠瞪了回去，小兔崽子，没良心的东西，枉我当初天天，悄悄用元力替你温养。
不然，你以为，会有现在这么结实的身子骨。
看到小侄儿，摆动着他那一双小短腿，飞快地跑开，清如心中冷哼一声，算你小子识相。待我这次回来，便帮你启蒙练功。
“大嫂，你放心，现在少有人能够欺负到我。而且，咱们的盐巴也不多了不是，我想出去寻些。”
“你呀，小小年纪偏要操这么多的心，让你哥哥去操心这些，不就得了。”
“大嫂舍得啊？”
刘莹华伸手点在清如的鼻子上，
“更舍不得你。”
幼小失怙，你才是最难过的那个。
虽然景修才是最小的那个，但他自小便被兄姐们关爱，大姐更是如娘亲一般。
刘莹华摇摇头，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景修那个小家伙。
“好吧，但你要切记，一切以自己为先，不可莽撞。”
“知道了，大嫂。”
清如背了个大大的行囊，趁着夜色在兄嫂一家三口的相送下，消失在了漆黑的山林中。
她一口气儿跑出了山林，直奔着凌城而去。
据目前她所得到的消息，燕王似乎都退到了凌城。
太阳升起之时，她在距离凌城三里外的官道旁歇息。
“快点！啪！”
清如猛地回头，只见从一旁的小路上，一行队伍走来。
一群燕军军士，将一串绑在一起的妇孺、青壮驱赶着，不时地还要举起鞭子抽打下去。
有个妇人受伤太重，一下子倒在地上，便被插了一刀，再也没能起来。
“快点，走得慢了，这就是例子。”
“头儿，前面有个小丫头。”
“逮过来，还愣着干啥，想让我请你呢。”
顿时，跑过来十多个燕军军士，不由分说绑了清如便推进了队伍中。
“唉哟，小丫头，你爹娘呢？也是个可怜的！”
“快过来，会挨打的。”
“可怜见的，这要受一下子，还有命在吗？”
清如脚步移动到了队伍中，身边是几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她悄悄环顾四周，足有二百来人的燕军，押解着这群足有五六百的平头百姓。
很快，她发现她们前进的方向就是凌城。
悄悄地她松开了拳头，改变了主意，决定跟随去看看再说。
一路他们进了凌城，被关到了一处营地。
这个营地不小，周围有军士把守，营地内关押着数千，像他们这样手无寸铁的百姓。
好熟悉的场景，先锋营，三个血一样的大字，出现在她脑海中。
一阵呻吟声传来，清如扭头看见一群互相搀扶，浑身是血的汉子、妇孺，从营地外进来。
“武器，扔回仓库，你们滚回你们的狗窝。”
没有大夫，更没有草药，包扎只能撕自己身上的衣服。
“奶奶地，晚了一步，不然，咱们也跑掉了。”
“嘘！你不要命了！”
角落中，几个汉子低声嘀咕。
“不许交谈！”
燕军士猛冲过来，也不问什么，提起鞭子便打，这群人立即四散逃离。待看到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坐下了，这些军士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好残酷！
清如是经历过先锋营的，可也没有这样。
她一个人缩在个角落，悄悄打量着这个大营。
燕军士大多散在四周，这很好办，只要她趁着天黑乱箭齐发，便能解决。
但散落在营地内的军士，有些难办，只要解决了一个，就能惊动所有人。
清如双眉紧锁，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个蓝衣妇人，哆嗦着起身。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营地内散落的军士，全都向这里涌。
“我，我，去方便。”
“赶紧去，吓了爷一跳。”
那妇人被踹了几脚，军士们骂骂咧咧地再度散开。
她似乎有主意了。
方才的场景，如果是在夜间，会如何？
“吃饭啦！”
这一声，让原本四散在营地中的先锋军，一下子涌了过来。这次，军士们没有咒骂，也没有鞭打，
而是饶有兴趣的观看着，
清如装作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发现十个桶已经空了，而且散发着馊味。
“下次快点儿，就你这速度，没两天饿死了！”
突然她被从身后推了下，下意识地往旁边走了几步。
从她身边闯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抱起桶用手搜刮里面的残渣，贪婪地送到嘴里。
这是求生的本能吧，总比饿死了强。
夜幕终于降临，营地内，只有几堆篝火，燕军士们围在那里烤着干硬的干粮，嘴里还不闲着，
“现在让咱们打仗，连饭都吃不饱了，还要分粮食给他们。”
“消停些吧，没他们，咱们就得顶到前头去，看着点儿，别让人跑了。”
“这仗啥时是个头儿啊！”
“谁知道呢？咱们只管吃粮打仗保命，管那么多干嘛。”
清如现今五感灵得很，耳中听得清晰，聚元力于双眼，即使夜间也看得清晰。
她看到分作五个方向，点了五堆篝火，还有巡逻的哨兵。
她在仓库内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够引起动静，还不被发现是自己。
突然她被一件东西吸引了目光——盾牌，也不知啥时收进来的，大约是在先锋营时吧。
她反正是想不起来了，那会儿在战场上，只要能收的，就收了，哪管是什么呀。
啪！
盾牌被她甩得远远的，扔在了营地中间的空地上，那里没有先锋营的人。
“什么动静！”
弓弦被拉动的声音，清如注意到，四周的燕军箭上弦，已经拉开了满弓，正对着营地中央。
这时只要有异动，便会被射成刺猬。
原本在篝火处的燕军士，纷纷提刀、枪呼喝着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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