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的太极拳练习,让火舞和月灵儿都感受到了明显的变化。
月灵儿自不必说,她本就魂力控制精细,太极拳的“以意导气,以气运身”理念与她极为契合。几天下来,她不仅魂力控制力更上一层楼,连带着身体都轻盈了不少,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也透出了健康的红润。她施展治愈魂技时,消耗更小,效果却隐隐有所提升,让她对张不凡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而火舞的变化则更为内在和微妙。她那原本如同爆裂火焰般的魂力,在太极拳日复一日的“揉搓”下,少了几分躁动,多了几分凝练与可控。出拳发力时,不再是单纯的蛮力倾泻,开始带上了一丝刚柔并济的味道。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她感觉自己对第四魂技“火舞耀阳”的控制,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
然而,内心深处,那股属于炽火女神的天生骄傲,让她对这套始终慢悠悠、软绵绵的拳法,依旧保留着一丝“不服”。尤其是每次看到张不凡那副“看吧,我就说很厉害吧”的得意嘴脸,她就忍不住想怼他。
(内心独白 - 火舞:哼!就算有点用,那也是本姑娘天赋异禀!跟这破拳法关系不大!主要是本姑娘学什么都快!)
这天清晨,例行练拳结束后,火舞看着正在悠闲喝茶的张不凡,终于忍不住,再次提出了质疑。
“张不凡,”她双手抱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观冷静,“我承认,这太极拳对魂力控制确实有些帮助。但是,它的实战价值,我还是持保留态度。真正的战斗,瞬息万变,敌人会给你时间这样慢悠悠地摆姿势吗?”
张不凡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抬眼看着她,眼中带着戏谑:“哦?看来我们的火舞副院长,还是没能领悟到太极的精髓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光说不练假把式。”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空地中央,对着火舞勾了勾手指:“来吧,像上次一样,用你最强的攻击打我。这次,你可以动用魂技。”
火舞眼睛一亮:“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她早就想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个总是气定神闲的家伙了。
(内心独白 - 火舞:太好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揍他了!看我不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
月灵儿在一旁紧张地握紧了小手:“火舞姐姐,不凡哥哥,你们……小心点呀。”
张不凡给了月灵儿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火舞笑道:“放心,我站着不动,依旧只用太极拳应对。你要是能逼我移动脚步,或者碰到我衣角,就算你赢。赢了,以后练拳你说了算。输了嘛……”他拖长了语调,眼神在火舞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输了怎样?”火舞警惕地问。
“输了,就乖乖叫我一声‘好哥哥’,以后练拳不准再质疑!”张不凡笑嘻嘻地说。
“你!”火舞俏脸一红,啐道,“想得美!看招!”
她不再废话,体内魂力全力爆发!黄、黄、紫、紫四个魂环从脚下升起,耀眼的光芒映衬着她因战意而更加明艳的脸庞。她没有使用消耗巨大的第四魂技,而是将魂力凝聚于双拳,娇叱一声,身形如电,瞬间突进到张不凡面前!
“烈焰冲拳!”
双拳之上,凝聚着高度压缩的烈焰魂力,如同两颗小型的太阳,带着恐怖的高温和冲击力,一左一右,轰向张不凡的胸膛和面门!速度快如闪电,气势一往无前!这已经是魂宗级别所能达到的极致攻击!
(内心独白 - 火舞:让你托大!看你这慢吞吞的太极拳怎么接!)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迅猛攻击,张不凡的眼神依旧平静。直到拳风已然拂面,他才动了。
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依旧缓慢得令人着急。只见他左脚微微后撤,身体如同不倒翁般轻轻一侧,左手如同云朵般向上飘起,画了一个半圆,轻柔地搭上了火舞轰向他面门的右拳手腕;同时,右手向下、向外划弧,拂向她的左拳。
正是太极拳中的“云手”与“搂膝拗步”的结合运用!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火舞那狂暴的双拳,在接触到张不凡双手的瞬间,仿佛打在了一层无形而坚韧的水幕上。她感觉自己的力量再次被引偏、卸开!更让她惊骇的是,张不凡的双手如同附骨之疽,黏住了她的手腕,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旋转力道传来!
“啊呀!”
火舞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力道带得旋转起来,前冲的势头被巧妙转化为横向的旋转力,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虚浮,眼看就要像上次一样狼狈地摔出去!
(内心独白 - 火舞:又来?!不——!)
就在她即将脸着地的瞬间,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扶住。
张不凡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心点,舞儿。这地可不平。”
火舞惊魂未定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脸颊瞬间爆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红!
她猛地推开他,连退好几步,胸口剧烈起伏,看着张不凡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震惊、羞恼,以及一丝……茫然。
又一次!她全力以赴的攻击,甚至动用了魂技,结果和上次一模一样!甚至更惨!如果不是他最后扶住自己,恐怕已经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软绵绵的太极拳……竟然真的拥有如此鬼神莫测的威力?!
(内心独白 - 火舞: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原理?!我的力量,我的速度,在他那慢吞吞的动作面前,就像个笑话……)
月灵儿在一旁看得两眼放光,小巴掌拍得通红:“不凡哥哥好厉害!火舞姐姐你没事吧?”
张不凡看着呆若木鸡的火舞,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被震慑到了。他走过去,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
“现在明白了吗?太极,不是慢,而是‘静’;不是软,而是‘松’;不是无力,而是‘整’。它追求的不是硬碰硬,而是洞察先机,顺势而为,借力打力。你的力量很强,但直来直去,不懂得变化和收敛,就像……嗯,就像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
他本来想举个更文雅点的例子,但看到火舞那快要杀人的眼神,赶紧改口:“咳咳,就像一把未经打磨的宝剑,锋利,但也易折。而太极,就是打磨你这把宝剑的磨刀石,让它刚柔并济,收放自如。”
火舞怔怔地听着,心中的不服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她回想起刚才那诡异的感觉,自己的力量仿佛泥牛入海,然后又被他引导着反过来作用在自己身上……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虽然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但眼神已经变得认真起来。她咬了咬嘴唇,极其艰难地、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我……我输了。”
张不凡耳朵极尖,立刻凑过去,故意大声问:“啊?舞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是不是该履行赌约了?”
火舞气得跺脚,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用比刚才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飞快地说道:“我输了!我会好好学!但是想让我叫你……哼!做梦!”说完,扭过头去,耳根却红得滴血。
张不凡知道这已经是傲娇少女的极限了,见好就收,哈哈一笑:“行行行,不叫就不叫。只要你肯用心学就行。记住一句话,‘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有时候,慢下来,静下来,反而能看得更清楚,打得更狠。”
他再次引用了道德经里的话,虽然火舞听得半懂不懂,但结合刚才的实战,似乎又捕捉到了一丝玄妙的意境。
(内心独白 - 火舞:这个混蛋……懂得还真多!看来,这太极拳,确实有门道……好吧,本姑娘就勉为其难,认真学一学!)
从这一天起,火舞对太极拳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她不再将其视为“老年健身操”,而是开始真正沉下心,去体会每一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去感受那种“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的武道意境。而这一切,都被张不凡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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