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阳溪县平安药铺也是小老儿的。”曲大夫点头解释道:“不过,小老儿一般只上旬在阳溪县铺子坐诊,中旬是在沥水县、下旬则是在沧江县,偶尔得闲了,也会去府城的铺子坐上一两个时辰。”
陆绾绾听完,不由有些讶异。
安州府在大越是出了名的穷府,而阳溪县、沥水县、沧江县,又是安州府里出了名的穷县,说得不好听些,那就是鸟都不乐意拉屎的地方。
若是为了赚钱,他大可以在府城多开几个铺子,或是选几个富裕的县,但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在这些又偏又穷的县里开铺子。
光是每个月各县之间的看诊,就不是一个轻松活。
而且,他们在做生意之前,也曾给平安药铺送过几回药材,平安药铺对药材的要求高,不过给采药人的收购价也是所有药铺最公道的。
曲大夫见她半晌没吭声,以为是她看不上自家的小药铺,不由自嘲一笑,“小老儿自知远不能同姑娘相比,姑娘天赋异禀,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医术惊人。
银针渡穴一事,是小老儿唐突了。
但这副银针,还望姑娘能收下,权当是小老儿一点心意。”
陆绾绾抬眸,将他神色看在眼里,“不知曲大夫药铺取名,可有什么寓意?”
“姑娘是说‘平安’二字吧?”曲大夫说着,嘴角泛起几分苦涩,“这做生意的,十有八九希望生意好,但唯有药铺的生意,小老儿是希望越不好才好。
人生五苦,病痛之苦可谓其中最苦。
小老儿不才,一碰上刁钻的病症,也常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啊,只愿大家平平安安,少些病痛,便给药铺也起了这么个俗名字。”
“这哪里是俗?曲大夫这是大义。”陆绾绾脸上的漫不经心尽收。
又将银针包放回宽袖之中,“这副银针,陆某就却之不恭了,至于银针渡穴,曲大夫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让随山他们给我递个话。”
曲大夫正不住地可惜着,听得少女清清淡淡的话,眼神猛地一亮,“陆姑娘意思,是愿意教小老儿银针渡穴?!”
声音因过于激动,还带着一抹明显的颤音。
陆绾绾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有些想笑,倒也点了点头。
只不过,这一点头,却见老头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冲自己跪了下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别!”陆绾绾连忙将人拉住。
“我只是答应,教你银针渡穴,可没说收你为徒。”
“姑娘可是嫌弃小老儿老了?”曲大夫眼圈微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直让一旁看了全程的竹喧几人,齐齐嘴角一抽。
陆绾绾张张唇,想说他其实不老,可望着那副沧桑的面容,这话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她想了想,换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我只是还不太习惯当人师父,尤其是曲大夫这么德高望重的。”
“哈?”曲大夫怔了怔,眼圈瞬间更红了,“姑娘果然是嫌小老儿老了!”
陆绾绾轻咳一声,默默移开了目光,“那什么,你要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让随山他们去古槐村给我捎话。”
曲大夫抹了把眼睛,浑身精神抖擞,“我现在就有时间……”
“酒楼里的狗都睡了,曲大夫难道还不睡么?”随山白他一眼。
后者一噎,连忙觑了眼窗外的天色,待瞧见外头黑黢黢的夜色,老脸顿时一红,“是啊,今夜太晚了,陆姑娘该睡了,不如明日,明日姑娘可有时间,我去古槐村寻姑娘?”
陆绾绾摇头,“近几日可能不行,我家里要建工坊了。”
“建工坊?”曲大夫一愣。
随山和忠伯亦是面面相觑,唯有竹喧摸了摸鼻子,他先前在陆记隔壁屋顶上听兄妹俩提过一嘴工坊的事,但没想到,他们办事这么雷厉风行。
陆绾绾解释道:“最近多了几家酒楼想跟我们买臭豆腐,家里忙不赢,便想着建个工坊请些人手。”
“臭豆腐?”曲大夫一听这三个字,看陆绾绾的眼神更是像看鬼一样。
“陆记臭豆腐是姑娘家的?”
“嗯。”陆绾绾点头。
曲大夫一拍大腿,“哎唷,自打陆记开店第一日,我家孙女抢到一碗后,她每日一大早就起来去陆记排队,家里一日三餐都少不了,没想到竟然也是陆姑娘家的营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他越说越兴奋,直到触到随山的那冷冰冰的眼神,方不好意思挠挠头,“那等姑娘的工坊建成,小老儿再去讨杯酒水喝!
对了,不知姑娘的条件是什么?
届时,小老儿定一并带去。”
“没什么条件,只要曲大夫学了之后,记得保更多人平安就行了。”陆绾绾摆手,说罢,打着哈欠便跟婆子往楼下去了。
曲大夫怔怔望着消失在廊前的身影,一双老眼不知不觉红成了兔子眼。
而陆绾绾跟着婆子去到二楼的客房,在大浴桶里美美泡过一个澡之后,反倒清醒了不少,索性提笔将竹喧他们要的五花图画了一份出来。
待图画好,先前的睡意也渐渐回笼,几乎是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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