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这高度不低,有五六米,还是让替身来吧?”
“有安全问题吗?”
“安全没问题,我检查过了,用了两层麻袋,还加了钢绳。
只是您这个年纪,再加上高度……”
安全措施确实到位,但被人装进麻袋吊到半空晃动,谁心里都会发毛。
“怎么,嫌我年纪大?这才刚开始,直接上。”
见张果立态度坚决,孙祺也不再劝阻。
他知道,这是开机的第一场戏,全组都在看着。
张果立想亲自上阵,既是为剧组开个好头,也是给年轻演员做个榜样。
“道具组,再确认一次防护。”
“孙导,都检查好了,没问题。”
“各部门准备,演员到位。”
“吊车,起。”
“《无名之辈》第一场第一镜,开始。”
都云市郊外,《无名之辈》拍摄现场。
孙祺站在**旁,快速确认镜头位置无误后,目光紧盯着缓缓升起的吊臂和悬在半空的人形麻袋。
升到六米高时,孙祺立即拿起对讲机喊停。
“停,高度够了。
一号机,拉景别、打变焦,从远到近推进。”
张果立按原计划,在麻袋停止上升后开始挣扎。
厚重的麻袋和身上的威亚让他呼吸有些困难,悬在半空的感觉让人紧张。
“往下放,慢点。
群演到位,按标记站好。”
这场戏孙祺没有分镜拍摄,而是选择一镜到底。
不是为了炫技,而是方便后期剪辑,也能保留张果立亲自上阵的真实感。
麻袋慢慢落下,扮演小弟的群演上前解开袋口。
袋口打开的瞬间,张果立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完美!
孙祺暗自握拳,心里称赞:不愧是老戏骨,每个细节都做得很到位——泛红的脸色、细微的动作,真实感十足。
人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到光亮的地方,眼睛自然会不适应,本能地用手挡住光线。
再加上被塞进麻袋吊在空中,不断挣扎,袋内空气不通,深吸一口气也是正常反应。
至于脸色,可能是真的被憋得不轻。
第一场戏到这里结束。
“好,过了。”
“啪啪啪——”
片场响起一阵掌声。
电影开机的第一场第一镜一次通过,是个不错的开始。
“张伯,您没事吧?”
孙祺快步上前,把张果立从地上扶起来。
“呼……还行,缓一缓就好。”
“小婷,带张老师去休息。”
小婷这次随组,除了做孙祺的助理,还要负责一些与演员相关的事务,当然也有一笔额外奖金。
接下来是场群戏,内容是几个小弟和男主角马先勇互相拉扯的场景。
“老齐,群演的踩点和走位安排好了吗?”
“导演放心,都安排好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长相有点猥琐、脖子上挂着副导演工牌的男人立刻回答。
老齐是前段时间杨帆介绍来的副导演,以前主要拍电视剧,为人圆滑,没什么艺术追求,但干过十几个剧组,经验丰富。
孙祺考虑到自己第一次当导演,虽然有拍摄经验,但导演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如果全由他一个人来,肯定顾不过来,所以请杨帆找了个有经验的副导演帮忙。
老齐虽然有点油滑,但在执行任务时很到位,孙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用起来很顺手。
而且据杨帆说,他手里攥着老齐的把柄,可以放心用。
既然这样,孙祺也就没客气。
“群演注意,先走一遍戏。”
“开始!”
群演按照计划路线互相追逐拉扯,一开始还算有序,但没多久就乱了,有人跑出镜头,有人被绊倒。
“停!停!咔!”
“怎么走位的?”
“对不起导演,我马上重新安排。”
老齐赶紧跑过来,连连道歉。
幸好只是走戏,不是正式拍摄,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拍戏最怕人多,人越多调度越难,要想拍出效果,必须重视前期的踩点和走位。
虽然只是准备阶段,但确实非常关键,现实中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当年王家卫拍《东邪西毒》时,从不提前勘景,也不排练走位,一直让演员自由发挥。
这种方式虽然能展现出真实的表演,但也容易出现意外——哥哥就曾被一只毒蝎子蜇伤。
幸好是幼蝎,毒性不强,若是成年毒蝎,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只有哥哥脾气好,换作孙祺早就不会和他玩了。
一部戏前后拖了好几年,导演最终功成名就、名利双收,而演员却被折腾得够呛。
回到片场,老齐拿着喇叭走进群演中,一一训斥刚才出错的人:
“你,能不能演?刚才跑出镜头了知道吗?地上有线看不见吗?别越线!再有一次直接走人。”
“还有你们俩,演打架互殴,不是跳舞!搞什么笑?”
“每个人都按之前安排的路线走,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摔倒。”
“导演说了,这场戏上午必须拍完,顺利完工就加餐。
要是还有人掉链子,不好意思,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完,他带着群演重新练习走位。
孙祺站在远处,看得满意。
很多群演本来就是来混日子的,不反复强调规则,他们就会一直装糊涂。
今天是剧组开机第一天,不便直接开除人,孙祺便安排老齐负责。
没想到这老油条还真有一套,又吓又哄,把群演管得服服帖帖。
又练了几遍,这次没人再出错。
老齐小跑过来,对孙祺拍胸脯保证:
“导演,这次绝对没问题了。”
“好,全体演员就位,整体走一遍戏。”
张果立也从休息椅上起身,走进片场。
“来,走——好,对,oK!”
“刚才大家走得不错。
化妆组检查补妆,准备正式开拍。”
“好的导演。”
化妆师立刻拿着工具上前为群演补妆,片刻完成。
“各部门就位,演员准备!”
“《无名之辈》第一场第二镜,开始!”
“过!收工,放饭。”
一上午拍摄顺利完成。
虽然只拍了两镜,但作为多人群戏,进度已经很快了。
午饭孙祺没有搞特殊,全剧组统一标准,订的盒饭两荤两素,分量足、味道好。
孙祺在监视棚里边吃边看回放,检查是否有之前未留意的问题。
“真行,没想到你换上这身行头,戴上帽子,还挺有模有样的。”
杨密端着盒饭凑近。
明明是夸人的话,听着却格外刺耳。
“你是成心的吧?”
“说什么呢,我这是夸你。
好心没好报。”
她边说边把饭里的肥肉一块块挑出来,轻轻一丢,全落进孙祺的饭盒。
“你干嘛?”
“看你当导演忙了一上午,多吃点肉补补。”
“呵,不爱吃就直说,别找借口。”
被孙祺拆穿,杨密索性不装了,抱怨起来:
“你这午饭弄得太油腻了,女生怎么吃?我们得保持身材,我姐和万倩都没动。”
“嘶……”
这确实是个问题,之前没考虑到。
“行,明天我跟饭店说,加一份清淡的,你们女演员自己选。”
“这样还行。”
“吃饭的事我能搞定,但戏你得演好。
看到果立老师的实力了吧?明天就是你跟他演父女戏,准备得怎么样?”
听出孙祺话里的轻视,杨密立刻不服气地顶回去:
“切,我的演技也不是白给的,行吧。”
“哼,白给的只剩虚名了。”
“你……”
“你什么你,明天看你的表现。
演不好,照样骂你。”
“公报私仇?”
“嘿,说对了。
就看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反正我挺期待的。”
杨密气得“哼”一声,噘着嘴扭头就走。
孙祺清楚,对杨密这种姑娘不能夸,一夸她就飘。
现在打击她一下,反而能激起她的劲头,认真演戏。
下午剧组照常拍摄,赶在日落前完成了工地场景的戏。
除了吊车和群演有点状况,其他部分都顺利。
张大佬状态稳定,基本一条过。
第二天一早,全组早早起床。
今天要**去都云市第三高级中学,拍男主马先勇和女儿马依依的戏。
学校提前联系好了,场地合适,就是没有学生。
孙祺为了真实感,特地跟校长商量,希望找真正的高中生出镜。
学校给正在放寒假的高二年级发了通知,自愿报名。
本以为寒假玩疯了的没人会来,没想到报名的学生络绎不绝。
如今娱乐活动选择有限,男生们除了打游戏、打球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消遣,女生们最多也就是逛逛街。
拍电影这件事听起来既神秘又高端,几乎所有留在都云市过年的学生都报名参加了。
后来剧组不得不进行筛选,最终选出约两个班级规模的八十名学生参与拍摄。
拍摄内容并不复杂:马依依所在班级的同学只需自然表现课间休息状态,其他学生则分散在走廊和**上,届时镜头会以远景带过。
早晨七点,当剧组抵达学校时,迎接他们的是八十多双充满好奇的眼睛。
“同学们,感谢大家参与今天的拍摄。
我是导演孙祺,我保证今天拍摄结束后会安排签名合影环节,等电影正式上映后,还会额外赠送每人一张电影票。”
“太棒啦!”
**上的同学们顿时欢呼雀跃。
孙祺指着身旁的老齐补充道:
“这位是齐导演,稍后请大家穿好校服,听从他的调度安排。
拍摄时请务必记住——不要直视镜头。
我们会提高效率,争取今天完成所有拍摄任务。”
“好!”
一小时后,老齐来汇报学生已安排妥当。
不得不说现在的学生素质很高,在老师们的帮助下,所有人都很快理解了拍摄要求,比请普通群演顺利多了。
此时拍摄设备也已调试完毕。
张果立依旧穿着那身保安服,只是手里多了一袋水果。
这场戏讲的是马依依因为欠学费,父亲被叫到学校,结果和老师讨价还价,最终引发父女冲突的故事。
杨密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看起来和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唯独鬓角特意剪成“Z”字形,透露出角色的叛逆。
“演员就位。”
“马依依家长,这是学杂费和住宿费清单,请您看一下。”
“老师,最近手头有点紧,能不能先写个欠条?”
“我要欠条有什么用?”
“这点水果您先收着,千万别客气……”
孙祺让摄像机对准杨密做特写,办公室中景则聚焦在张国立和老师之间的对话。
通过内外景的切换,以马依依的视角展现她对父亲无能的厌恶。
张果立和老师推让水果时,袋子突然掉在地上。
杨密饰演的马依依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踩碎散落的水果,愤然离开。
“停!准备下一场。”
原本这场戏的重点在张果立身上,杨密只需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即可,她完成得非常到位。
接下来是父女激烈争吵,马先勇对女儿动手的戏。
“跑什么跑,过来!”
“停。”
“杨密,你的情绪呢?厌恶有了,恨在哪里?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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