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完饭,傅叶澜带着陆远回了家,晚上陆远就住傅叶澜家,明天一早就走。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在泥土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许知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傅叶澜明天就要离开,这一去又不知要多久。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然,一阵极轻的敲击声从窗外传来。笃,笃笃,两短一长,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许知意急忙披上棉布外衣,赤着脚跑去开门。
月光下,傅叶澜的身影挺拔如松。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军装,领口整齐地扣着,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显然是特意梳洗过。
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许知意压低声音,生怕惊动了隔壁的楚薇。
傅叶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铁盒。铁盒有些旧了,边角处已经露出斑驳的锈迹,但表面却被擦得锃亮。
给你送点东西...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许知意接过铁盒,入手微沉。她借着月光打开盒盖,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叠整齐的票证——粮票、布票、肉票,都是紧俏物资。票证下面,是一本深红色的存折。
她疑惑地翻开存折,当看到上面的数字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二!她几乎要惊叫出声,又慌忙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滴个乖乖,这个年代的万元户?!
存折上的墨迹还很新,显然是最近才存入的。每一笔存款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最大的一笔有五千元,最小的一笔也有三十元。许知意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这么多?你给我?这不行这不行...她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忙将存折塞回傅叶澜手中,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傅叶澜没有接,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你拿着,要不是你不愿意,我结婚报告都已经打好了。他的目光灼热,像是要将她烙刻在心上,你就是我认定的媳妇,钱给你花天经地义。
许知意的脸颊顿时烧了起来,好在夜色遮掩了她的窘迫。她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这...这不好...我们还没...
你不能让我安心的出任务吗?傅叶澜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软意,这在他这样一个硬汉身上显得格外动人。
许知意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忽然有些气恼:你...你这是道德绑架啊!
傅叶澜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像是有了实质,一点点地瓦解着她的坚持。夜风吹过,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忽然,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许知意猝不及防地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鼻尖顿时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阳光、皂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她僵硬了一瞬,随即慢慢放松下来。犹豫了几秒,她终于抬起手臂,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前。隔着军装,她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像是战鼓敲在她的心上。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虫鸣、风声、甚至自己的心跳,都渐渐远去,只剩下这个拥抱,真实得让人想落泪。
我明天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傅叶澜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去找我爸妈...他们早就把你当儿媳妇看了。
许知意鼻子一酸,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推开傅叶澜:你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转身跑回屋里,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傅叶澜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不一会儿,许知意捧着一个小瓷瓶跑回来。瓶子是白瓷的,瓶身上绘着几枝淡雅的兰花,瓶口用软木塞封着,还细心地涂了一层蜡,这是许知意用灵泉水浓缩做的药丸。
这是我配的药,危急关头可以保命。她郑重地将瓶子放到傅叶澜手中,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掌心,带来一阵战栗,没有很多,只有三颗。用了七种名贵药材,其中有三味是我从山里采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她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你记着,我...我在等你回来...娶我...最后两个字几乎含在嘴里,轻得像是叹息,却又重得砸在傅叶澜心上。
傅叶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光。他紧紧握住瓷瓶,瓶身还带着她的体温。他用力点头,喉结上下滚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天清晨,许知意醒来时,天刚蒙蒙亮。她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赤着脚跑到窗边,只见村口的方向尘土飞扬,显然傅叶澜已经离开很久了。
心里顿时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开始一天的劳作。药柜里的药材需要整理,昨天采集的草药还没有晾晒,还有几个村民约好了今天要来拿药。
日子总要过的,她告诉自己。只是捣药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望向院门,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
直到楚薇来找她,许知意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知意,你看我这几天新绣的花样怎么样?楚薇拿着一方手帕,上面绣着戏水的鸳鸯,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许知意接过手帕,由衷赞叹:真好看,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但她很快注意到楚薇眼下的乌青,昨晚没睡好?
楚薇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没...没有啊,就是做了个梦。
许知意放下手帕,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好朋友。
薇薇,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许知意柔声问道。
楚薇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抬起头:啊...没啊!怎么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眼神飘忽不定。
许知意叹了口气,拉过楚薇的手: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跟我说哦~她轻轻拍了拍楚薇的手背,咱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楚薇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摇摇头:好的...别担心了知意~
看着楚薇匆匆离去的背影,许知意若有所思。她大概能猜出一点端倪。楚薇这小妮子估计是情窦初开了。
那晚傅叶澜临走前告诉她,陆远回去的时候提着一个大包袱,里面都是楚薇给他准备的吃食——肉干、饼子、酱菜。
能让楚薇这么用心对待,许知意不禁感慨:陆远也是好命啊!
但她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陆远那个人,整天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说话做事都透着股痞气,和傅叶澜的沉稳可靠完全不同。她虽然感谢陆远在危难时出手相助,但对他的为人却了解不多。
楚薇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伤害。许知意暗暗下定决心,等傅叶澜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陆远的人品。如果陆远是个靠谱的,那她就撮合他们;如果陆远人品不行,那她可要早早斩断薇薇的念头!
许知意轻轻叹了口气,爱情这东西,最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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