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波未平，新声初鸣
南极冰盖崩塌的余波，像投石入湖的涟漪，在全球荡开。沿海城市的撤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新闻里滚动播放着救援进展，画面中志愿者和军人踩着没过小腿的海水，将老人和孩子背到高地。林羽站在xIG基地的了望台上，望着屏幕里的画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剑的纹路。
“还在想顾晓的事？”我梦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可可，“老顾刚才提交了份新方案，想用星尘实验室的技术改造沿海堤坝，结合你的光翼能量场，应该能挡住后续的涨潮。”
林羽接过热可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却驱不散心头的沉重：“她到死都觉得人类无可救药。”
“但她没看到这些。”我梦指着屏幕里的画面——一群中学生自发组织起来，用沙袋加固临时堤坝；渔民驾着渔船往返于被困孤岛和大陆之间，免费运送物资；甚至连之前被视为“问题少年”的街头帮派，都在指挥交通，维持秩序。“人类确实有愚蠢和贪婪的一面，但危急关头，总能爆发出连自己都想不到的韧性。”
林羽看着画面里那些陌生的面孔，他们的脸上没有顾晓说的“毁灭欲”，只有咬紧牙关的坚持。他忽然想起顾明远的话：“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无数个微小的善意和坚持，慢慢聚成的光。”
“基地的能量核心修复得怎么样了？”林羽转移话题，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过去的时候。
“藤宫已经调试完毕，”我们调出能量图表，“阿古茹的冰能和盖亚的热能在核心里形成了循环，足够支撑三个月的能量场。但要彻底解决海平面上升的问题，还得找到净化南极泄露的地热液体的方法——那东西在海水中会产生剧毒的藻类。”
林羽点头：“我去一趟污染区。”
“等等，”我梦叫住他，“石室队长说，让你带上这个。”他递过来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块半透明的晶体，“老顾用顾晓的基因片段提纯的中和剂，能抑制藻类生长。他说……这是他能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一滴凝固的眼泪。林羽握紧盒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三小时后，林羽的光翼划破海面，降落在污染区。这里的海水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漂浮着一层粘稠的泡沫，鱼虾的尸体像落叶般随波逐流。他将晶体投入水中，晶体遇水即溶，化作千万道银丝，迅速扩散开来。所过之处，暗紫色的海水渐渐变得清澈，泡沫消失，甚至有小鱼试探着游了过来。
“有效！”林羽松了口气，正准备扩大净化范围，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林羽！基地遭到袭击！是根源性破灭招来体的残余部队！”石室章雄的声音带着杂音，“他们的目标是能量核心！”
林羽心头一紧，光翼瞬间加速，朝着基地飞去。当他赶到时，基地的防护罩已经破裂，数架黑色战机正在低空盘旋，激光束将控制室的屋顶炸得粉碎。盖亚和阿古茹正浴血奋战，盖亚的红色铠甲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阿古茹的冰盾也布满了裂痕。
“来得正好！”盖亚看到他，大喊一声，“他们的首领在核心室！”
林羽光剑出鞘，径直冲向核心室。走廊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基地成员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他咬紧牙关，剑光所过之处，黑色战机纷纷坠落。当他踹开核心室的门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和顾晓同款的黑色战甲，面具却已经摘下，露出一张与顾晓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神更加冰冷。
“你是谁？”林羽厉声问道。
“筛选者二号，顾影。”对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顾晓失败了，现在由我执行净化。”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黑色的能量球，“你和这个基地，都会成为大海的养料。”
林羽认出他手腕上的标记——那是星尘实验室的最高权限标识，看来根源性破灭招来体在实验室的渗透，远比想象中更深。
“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改变什么？”林羽光剑斜指地面，“顾晓到死都没明白，人类的韧性，恰恰在于能在毁灭中重生。”
“那就让你亲眼看看重生的代价！”顾影的能量球砸向核心装置，那里储存着盖亚和阿古茹的本源能量，一旦爆炸，整个基地都会化为灰烬。
林羽想也没想，光翼猛地张开，用身体挡在能量球和核心之间。光翼在接触能量球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能感觉到五脏六腑都在震颤，骨头像要裂开——但他不能退，身后就是所有人的希望。
“林羽！”盖亚和阿古茹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同时释放能量支援。红色的热能和蓝色的冰能顺着林羽的光翼涌入，与他自身的光芒融合，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硬生生将黑色能量球顶了回去。
顾影被光柱击中，战甲寸寸碎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羽：“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
“因为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林羽的声音带着喘息，光翼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你和顾晓看到的，只是人类的一面。但我们还有另一面——会为了守护彼此，燃烧自己的那一面。”
光柱最终吞噬了顾影的身影，核心室在剧烈的能量碰撞中摇摇欲坠。林羽瘫倒在地，光翼的光芒黯淡到几乎熄灭，他看着盖亚和阿古茹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看着石室章雄带着队员冲进来说“防护罩已修复”，看着屏幕上污染区的海水彻底变清，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
或许根源性破灭招来体还会有三号、四号筛选者，或许人类永远改不掉贪婪和短视的毛病，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守护而战，还有人相信改变的可能，这颗蓝色的星球，就永远不会失去希望。
林羽闭上眼睛，任由医疗人员将他抬上担架。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顾晓的身影在光中微笑，又仿佛听到顾明远在实验室里低声说着“会好起来的”。
是的，会好起来的。
因为光，永远会在黑暗中亮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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