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九迟就那样看着,眼神淡漠,甚至带着一丝戏谑。他清楚越恒对谢绯衣的那点心思,虽然绯衣的心全在自己身上,但这并不妨碍心里那点“情敌”间的不爽和醋意。此刻看着越恒狼狈不堪、险象环生的模样,他心中竟生出几分舒爽。
早就想给越恒点教训了,奈何规则不允许,如今终于等来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然要多看一会儿戏。
骆九迟唇角勾起,心情无比舒畅。
这是他对越恒那份不该有的心思,最直接也最幼稚的回击。
“骆九迟!”越恒格开一刀,手臂被震得发麻,眼见另一名刺客的剑尖已刺到胸前,他再也忍不住,急声喝道,“你还看什么热闹!”
骆九迟挑眉,语气凉凉,故意调侃道:“齐王殿下武功高强,何需在下插手?”
“你!”越恒气结,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击,肩头却又添一道伤口,疼得他倒吸凉气,“骆九迟!若我死在这里,魏延政和越卓便可高枕无忧,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成徒劳!”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骆九迟眼神微变,冷哼一声:“麻烦!”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动,如一道闪电切入战团。长剑化作点点寒星,瞬间便解决了两名围攻越恒的刺客,压力骤减。
然而,就在他替越恒解围的瞬间,一名隐匿在暗处的刺客瞅准机会,淬毒的短剑如同毒蛇般直刺越恒后心!骆九迟眼角余光瞥见,想也不想,一把将越恒推开,自己的左臂却未能完全避开。
“嗤——”短剑划破衣袍,在他左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袖。一阵麻痹感立刻顺着伤口蔓延开来。
“有毒!”骆九迟眼神一厉,反手一剑便将那名偷袭的刺客毙于剑下。他迅速点穴止血,但毒素的影响已然产生,动作不免滞涩了几分。
越恒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回头正看到他受伤的一幕,瞳孔骤缩:“你……”
“少废话!先解决这些杂碎!”骆九迟咬牙,压下手臂的麻痹和剧痛,剑势更加凌厉狠辣,与越恒、清剑以及闻讯赶来的手下并肩而战。
一番惨烈厮杀,刺客终于被尽数歼灭,但骆九迟这边的人也伤亡不小。骆九迟因动用内力加速了毒素运行,加上失血,脸色苍白如纸。越恒亦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全靠意志支撑。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身边疲惫不堪的安平,骆九迟强撑着下令:“这里不能待了……去烟雨楼分堂……”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去。几乎同时,越恒也因伤势和脱力,软倒在地。
“世子!”
“主子!”
安平和清剑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将两人扶住。安平当机立断,留下部分人处理现场,自己则带着骆九迟和越恒,在夜色掩护下,迅速转移到烟雨楼分堂。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将军府内,却是另一番焦灼的景象。
谢绯衣正在灯下看书,刚翻过一页,心脏猛地一阵剧烈悸动。
几乎同时,她感觉到脚下地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震动!桌上的茶杯盖子也轻轻晃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这一次的地动,比上一次感受到的,似乎更清晰了些,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谢绯衣猛地按住心口,那里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和焦灼。骆九迟……是他出事了吗?还有越恒……
她再也无心看书,“啪”地合上书,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南方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无法排遣的担忧。她总以为骆九迟无所不能,总把所有难题都推给他,却忘了,他也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陷入险境。
担忧和害怕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让她坐立难安。
“骆九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她低声呢喃,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江陵的夜,此刻定然危机四伏,而她只能在这里,焦灼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传来的消息。
……
骆九迟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沉浮,左臂伤口处的灼痛和麻痹感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混沌中,无数破碎的光影和声音在脑海中冲撞、交织——有樱花树下少女青春洋溢的身影,有春熙巷少女居高临下冷淡的眉眼,还有一段跨越了漫长时空的、深入骨髓的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那沉重的黑暗终于被一道强光撕裂。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烟雨楼分堂熟悉的、带着江南韵致的雕花床顶。左臂依旧传来阵阵隐痛,但那股麻痹感已经消退,显然毒素已清。
“世子!您醒了!”守在一旁的安平惊喜地喊道,连忙端来温水。
骆九迟没有立即说话,他缓缓坐起身,接过水杯的手稳定如常,但那双总是冷冽锐利的凤眸深处,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又最终归于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静。那是一种历经千帆、洞悉宿命的沉静,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急切。
他昏迷了两日,却在混沌中,记起了一切。不仅仅是回侯府前所经历的一切,还有那被遗忘的、属于“上一世”或者说另一段人生的全部记忆。他终于明白,为何初见谢绯衣时会有莫名的悸动与熟悉,为何当初要执意将她留在身边,为何能感应到地动……所有的疑惑,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越恒呢?”他开口,声音因久未饮水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异常平稳。
“齐王殿下伤势稳定,正在隔壁厢房休养。这次多亏世子……”安平心有余悸。
骆九迟抬手打断了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安平:“动用烟雨楼在江陵及周边所有暗线,我要越卓在此地安插的每一个钉子、每一条财路、每一个与他有勾结的官员名单,越详细越好。”
他的指令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安平心中一凛,只觉得醒来的主子似乎有哪里不同了,那眼神更深,气势更沉,仿佛一把收敛了所有光华却更加危险的古剑,让人不敢轻视。
“是!属下立刻去办!”安平不敢耽搁,躬身行礼后,转身快步退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骆九迟彻底褪去了此前的随性,变得雷厉风行。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主要依靠武力探查,而是充分利用了烟雨楼庞大而精密的情报网络,对越卓开始了精准而致命的打击。
他故意泄露假消息,挑拨越卓和魏延政的关系,暗中截断越卓私铸兵器的原料渠道,断了他的财源。又将几名与越卓勾结的官员的阴私,悄悄送到了当地御史手中,甚至设计让魏延政手下的人因为分赃不均而内斗,一步步将魏延政逼入绝境,自顾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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