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绯衣早已迫不及待地接过锦盒。当她打开盒盖的瞬间,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盒内静静躺着一支白玉簪。玉质温润如凝脂,簪身雕成细竹的形状,竹节分明,栩栩如生。最特别的是,簪头点缀着几片用翡翠雕成的竹叶,其中一片叶子上,竟精巧地嵌着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虫身用细小的金珠点缀,在烛光下闪着微弱却温暖的光。
“这是……”谢绯衣小心翼翼地将玉簪取出,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记得你说过,想念夏夜里萤火虫飞舞的景象。”骆九迟的声音轻柔,“现在虽是隆冬,但我想着,至少能让你在发间留住一点夏夜的光。”
谢绯衣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只精致的萤火虫,忽然注意到簪身上还刻着一行极小的字。她凑近细看,才发现是“长相守,不相疑”六个小字。
“这簪子……”谢绯衣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惊喜,“是你亲手做的?”
骆九迟微微颔首,耳根泛起淡淡的红晕:“练了许久,雕工还是粗糙,比不上宫中匠人。”
“我很喜欢。”谢绯衣打断他的话,将玉簪紧紧握在手中,“真的,特别喜欢。”
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透过铜镜望着他:“帮我戴上好不好?”
骆九迟接过玉簪,站在她身后。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当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鬓发时,两人都在镜中看到了对方眼中闪烁的光芒。
“好看吗?”谢绯衣微微偏头,发间的萤火虫在烛光下轻轻晃动,微光忽明忽暗,格外灵动。
骆九迟凝视着她,目光温柔得能融化冰雪,声音低沉又缱绻:“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谢绯衣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拉住他的衣袖:“你方才说比不上我的画册,可是大错特错了。”她指着发间的玉簪:“你这支玉簪,每一刀都是亲手雕刻,每一个细节都藏着心意。这萤火虫,这刻字...”她的声音渐渐轻柔,“我都明白的。”
她抬眸望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这两份礼物我们都用了心思。只要是倾注了真心的礼物,都是最珍贵的,从来就没有比得上比不上一说。”
骆九迟深深望着她,眼中最后一丝迟疑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温柔和欢喜。他伸手轻轻拂过她发间的玉簪,指尖在那只精致的萤火虫上停留片刻。
“你可知道,”他俯身靠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意,“为了雕这只萤虫,我废了十几块玉料。每次刻坏的时候,就在想,若是你在旁边,定要笑话我手笨。”
谢绯衣噗嗤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指:“那我可要好好笑话你一番,不过……”她眨眨眼,“我更想看看那些废掉的玉料,想必也很可爱。”
正当二人相视而笑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方沅薇人未到声先至:“谢绯衣!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她像一阵风似的卷进来,一眼就瞥见两人相握的手,立刻夸张地捂住眼睛,指缝却悄悄张开:“哎呀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嘻嘻,我就是故意的!谢绯衣抢走了表哥,还天天跟表哥黏在一起,我偏要时不时来搅个局,看你们还怎么甜甜蜜蜜。
谢绯衣连忙松开骆九迟的手,脸颊微红:“胡说什么呢!”
方沅薇放下手,目光立刻被谢绯衣发间的玉簪吸引:“这簪子好生别致!让我瞧瞧!”她凑近细看,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促狭地看向骆九迟,“难怪表哥这些日子总在书房里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在捣鼓这个。”
虽说骆九迟终日冷着脸,方沅薇却偏不怕他。她最爱看他被惹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这些日子她常想,既然与谢绯衣这般投缘,不如干脆一起嫁入侯府——她做个侧妃就好,既能日日与谢绯衣作伴,又能气一气这个冰山表哥。这样的日子,想想就很有意思。
骆九迟轻咳一声,别过脸去,耳根却又悄悄红了。
谢绯衣连忙打圆场:“你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自然是好事!”方沅薇兴奋地拉起她的手,“今晚城西的灯会据说比往年都要热闹,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可不能推辞,必须跟我一起去!”
她说着,又看向骆九迟,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表哥也一起去吧?正好可以给我们当护卫。”
骆九迟斜睨了她一眼,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谢绯衣身上,见她眼底也藏着几分期待,便爽快应下:“好。”
谢绯衣忽然想起谢景衣,对方沅薇道:“既然如此,我把姐姐也带上。她整日在房里看书,也该出去走走了。”
方沅薇撇撇嘴,有些不情不愿。
谢景衣那个病秧子又呆又闷,带上多没意思。不过看在谢绯衣的面子上,还是妥协了:“也罢,人多热闹!”
……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
京城的长街上早已挂满了各式花灯,将冬夜点缀得如同白昼。方沅薇始终挽着谢绯衣的手臂,在每个摊位前流连,从糖人到面人,从花灯到剪纸,样样都要看个仔细。
骆九迟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目光始终追随着谢绯衣的身影。每当她转头说笑时,簪上的萤火虫便在灯光下闪烁,莹润的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的眉眼更显灵动。
“你看这个可不可爱?”方沅薇拿起一个兔儿灯在谢绯衣面前晃了晃。
谢绯衣正要接过,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骆九迟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侧,手中举着另一个更精致的莲花灯,灯芯竟是用夜明珠镶嵌,在夜色中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这个更适合你。”他轻声说道,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方沅薇依然挽着谢绯衣的手臂,眉头蹙了蹙。
方沅薇何等机灵,一眼就看穿了骆九迟的心思,故意将谢绯衣挽得更紧了些,朝他做了个鬼脸:“表哥,说好今晚当护卫的,你怎么总往跟前凑?”她故意拖长语调,“今晚谢绯衣可是我的——”
骆九迟气得脑门充血,这个没眼力见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要不是绯衣总纵着她,怎会如此?之前次次说要把她撵走,结果转头就跟她有说有笑,谢绯衣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就知道糊弄他!
他幽怨地瞪了谢绯衣一眼,却见她冲他无奈一笑,转眼又被方沅薇拉着往前走去,只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哭笑不得。
这时身后传来谢景衣温柔的声音:“这盏走马灯上的题诗倒是别致。”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谢景衣站在一个灯谜摊前,仰头看着一盏精致的走马灯。灯上绘着四季景色,随着转动不断变换,每一幅画旁都题着一句诗。
“姐姐果然最懂这些文雅的东西。”谢绯衣笑着挣脱方沅薇的手,快步走到谢景衣身边,和她一起仰头看着走马灯,轻声讨论着灯上的诗句。
恰在此时,两道身影从熙攘的人群中走来。为首的青年身着月白长袍,外披墨色大氅,面容清俊,气质温润,正是刚痊愈不久的越熙。落后半步的男子则穿着一身素色长袍,眉目间带着几分冷峻,神色淡漠,正是越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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