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谢绯衣平安送回将军府后,骆九迟并未久留。他虽答应了她要收敛脾气,可心里的火气却没消——佳瑶县主敢算计绯衣,让她受伤,这笔账必须算;还有越恒,竟敢明目张胆地觊觎他的人?若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抑不住自己的心,他不介意帮他“管”——剁了他的手,剜了他的心!
这一生,骆九迟在乎的从来就只有一个谢绯衣。也唯有在她面前,他愿意敛起锋芒、藏起戾气,俯首称臣。至于旁人,杀了又如何?
……
见谢绯衣跟着骆九迟走了,越恒心头那点兴味瞬间散得干净,转头对谢景衣道:“走吧,我送你回老太太那儿。”
谢绯衣既将人托付给他,他便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此时谢景衣已经敛去方才的惊惶,面上不见半点慌乱。她朝越恒婉然一笑,仪态得体:“有劳王爷。”
佳瑶县主见两人要走,顿时急了,由侍女搀扶着上前几步,声音柔弱道:“表哥,我受伤了,你能先送我回去吗?”
越恒却蹙眉瞥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的冷意:“佳瑶,今日之事当真只是意外?那冰柱,果真只是无故坠落?”
佳瑶县主心里一咯噔,脸上却强装镇定,委屈巴巴道:“自然是真的,方才谢六小姐在时,我便已经解释过了。莫非表哥不信我?”
“佳瑶,既然众口一词,本王便不再追究。”越恒语气转淡,却带着警告,“但愿下回莫再发生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你既伤着,便早些回去休养。我送三小姐回去。”
说罢,他不再看佳瑶一眼,抬腿转身就走,没有半分拖沓。
佳瑶县主僵在原地,眼睁睁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几乎咬碎了银牙。
今日不仅没除掉谢景衣,还被谢绯衣打伤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笔账,她定要算在谢绯衣头上,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路上,两人一路无言,最终还是越恒率先打破了沉默,“三小姐,你没事吧?”
他毕竟是谢景衣的未婚夫,于情于理都该过问一句,方才那般场景,她总归受到了惊吓。
谢绯衣却愣了一下。
她没料到越恒会突然同自己说话,更没料到他会唤自己“三小姐”——从前,他都是直接叫她“景衣”的。
按下心中疑虑,她快速应道:“我无碍,并未受伤。多亏绯衣及时出手,我才逃过一劫。”
谢景衣快步跟在越恒身后,像个小尾巴。越恒身高腿长,步子迈得极大,她堪堪才能跟上。
“你近来……可曾觉得身体有何不适?”越恒再度开口,语气听着随意,却带着一分审慎,“譬如,是否像中了什么毒?”
“中毒?”谢景衣愕然。
齐王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自上次落水后,身子确实不如以往,”她如实回答,“不过这半个月似在慢慢好转,已经比先前好多了。”
“你与你妹妹的感情,很好?”他话锋突然一转,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是,”谢景衣眸光温软,说起妹妹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轻快,“自绯衣从戍边归来,我在府中便不再孤单。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护着我,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妹妹……有时我甚至觉得,她不像妹妹,反倒更像姐姐。若不是她,我也走不到今日。”
越恒偏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语气平淡:“是吗?你们姐妹的感情倒真是深厚。”
看来从谢景衣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她心思纯粹,哪里是那只小狐狸的对手?好在那小狐狸对她并无恶意,否则,她恐怕早就被吞得骨头都不剩。与其在这儿跟谢景衣费唇舌,不如寻个时机,当面去问那只小狐狸。
这般想着,越恒一路便再也没有开口。
……
赏梅宴的喧嚣刚散,婢女含珠便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拖向佳瑶县主的院落。
她垂着头,指尖攥得发白——今日不仅没能取谢景衣的命,反倒让县主被谢绯衣当众鞭打,以县主的性子,自己这回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咚”的一声,含珠被狠狠地推倒在佳瑶卧房门口的石阶上。碎石子硌得膝盖生疼,她却不敢耽搁,迅速爬起来,挺直背脊,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一字不发的跪着。
门“吱呀”被推开,佳瑶县主扶着侍女的手走了出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剜得含珠头皮发麻。
没等含珠开口求饶,县主手中的长鞭“啪”地破空抽下,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落在含珠单薄的背上。
粗布衣衫瞬间被撕裂,一道血痕应声绽开。含珠死死咬住下唇,将痛呼咽回喉咙里,身子虽被抽得一震,却依旧跪得笔直——她太清楚县主的脾气,此刻若躲了、求饶了,只会换来更狠的折磨。
一鞭、两鞭、三鞭……皮鞭抽打皮肉的脆响在院中回荡,含珠的后背很快布满了交错的血痕,像寒冬里绽放的红梅,一簇簇铺开,刺目猩红,比枝头的真梅更显狰狞。
终于,她再无力气支撑,“咚”的一声,重重向前扑倒在地。
佳瑶县主却没停手,将染血的皮鞭扔给了身旁的婢女,冷冷吐出两个字:“继续!”
那婢女战战兢兢接过鞭子,不敢犹豫,再次朝含珠血肉模糊的背上抽去。
一鞭接一鞭,含珠已经气息奄奄。就在她意识逐渐涣散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含珠,你办事不力。没能杀了谢景衣,还让谢绯衣那贱人伤了我。她今日抽了我四鞭,你便受足四十鞭。记住,下次再失手,你这条贱命就别想要了。”
含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声应道:“奴婢……明白……”
她视线早已模糊,却仍强撑着不敢昏过去。她清楚,若此刻不回应,这条命当场就会断送在这里。
“拖下去。”佳瑶县主漠然摆手,仿佛只是丢开一件破烂废物。两个婆子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似的,将血痕斑斑的含珠拖走,只在石阶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印。
可鞭笞了含珠,佳瑶县主的怒火却半点没消。她攥着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若不是被谢绯衣抓住把柄、失了先机,今日之事怎会草草收场?该死的贱人坏了她的事,还让她受当众鞭打的羞辱,这仇她一定要报!
“谢景衣!谢绯衣!你们统统都该死!”她气急败坏地嘶吼,猛地一挥袖,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扫落。“咣当”一声脆响,碎片纷飞,水花四溅。
然而怒火还没有发泄完,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倏然逼近,下一秒,她周身一麻,穴道已被封,再也动弹不得,
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高大男子无声立在她面前,森寒戾气扑面而来。
她刚想张口呼救,却见银光一闪,左颊蓦地一热,一道温热的液体快速涌出。锥心刺骨的剧痛猛地炸开,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啊!我的脸!有刺客!来人啊……快来人!”
可她的呼救还未落地,那面具男子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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