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会回来,车厢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顾衍之似乎还在消化露台上谢知遥与沈清越独处带来的那点不快,虽然他表面上并未发作,但揽着沈清越腰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沈清越敏锐地察觉到了顾衍之的这份不悦。
她软软地靠在他肩上,声音带着一丝倦怠和撒娇:“衍之,不想这么快回去……,能陪我再喝一杯吗?”
顾衍之低头看她,她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平日里罕见的依赖和柔软。那点因谢知遥而起的不快瞬间被一种满足感和保护欲取代。
“好。”他吩咐司机,“去‘云顶’。”
‘云顶’是顾衍之常去的一家私人俱乐部顶层的酒吧,不对外的,极其私密。
只有他们两人。顾衍之要了两杯威士忌。
沈清越小口啜饮着,不像平时那样克制,反而显出几分放纵的意味。她的话也渐渐多起来,从酒会的无聊,说到排练的辛苦,再说到小时候学跳舞摔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身体微微摇晃,像是真的醉了。
“衍之……”她忽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一种孩童般的认真,“你……你觉得我跳得好吗?”
“很好。”顾衍之看着她反常的样子,觉得有趣,耐心地回答。
“不是那种好……”她摇摇头,像是有些着急,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杯壁,“是那种……能让人记住的……好的那种好。”她词汇变得匮乏,逻辑有些混乱,反而更显真实。
她低下头,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不想……不想只是好看。我不想……像妈妈一样……”她说到这里,猛地停住,像是说错了话,慌忙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被烈酒呛得咳嗽起来,眼圈都红了。
顾衍之心中一动。“像妈妈一样?”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沈清越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像是醉意让她失去了防备:“我妈妈……她以前也是跳舞的,跳得可好了……可是后来……后来就只剩下‘好看’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破碎感,“她跳给别人看,跳给……那些根本不懂的人看……跳得一点都不开心……她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了…”
顾衍之沉默地看着她。他查过她的背景,知道她养父母双亡,但生母情况不详。此刻她醉后吐露的“真言”,像一块拼图,让他觉得自己更了解她了,也让他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陌生。
“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让我一个人。”沈清越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小,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眼神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偏执的坚定,“妈妈…让我漂…漂亮…亮的活…我不要那样!我要跳得足够好,好到……好到不用对任何人笑,不用讨好任何人!好到……只有我能决定给谁看!”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顾衍之。他仿佛看到了她美丽脆弱外表下,那颗极度骄傲和不肯屈服的心。这与他自己内心深处对权力和掌控的渴望,产生了共鸣。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
沈清越却像是耗尽了力气,身体软软地靠向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脖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呓:
“衍之……你跟他们不一样……对不对?你不是只想看我‘好看’的……对不对?你不…不会抛弃我,对吗”
没等顾衍之回答,她又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寻找着温暖,嘴里继续嘟囔着醉话:“谢知遥……他坏……他只想看热闹……你……你不要把我让给他看……我不要……”
她巧妙地将谢之遥再次拉出来,衬托出顾衍之的“特殊性”,并流露出全然的依赖和“恐惧”。
顾衍之抱着怀里柔软温暖、又带着脆弱和倔强的身体,听着她这些半真半假的醉话,心底那点因谢知遥而起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保护欲、占有欲和一丝真正的心动。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温柔:“不会。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想跳给谁看,就跳给谁看,或者……只跳给我看。”
沈清越在他怀里,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轻轻的说“嗯,你会保护我对吗?”
“乖,我会保护你”顾衍之伸手抚摸上了沈清越的头发,窗边吹过一丝冷风,把她的头发吹到了他的脸上,像是吹到了他的心上。
他没等来怀里的人的下一句回答,低头一看,她支撑不住不住醉意,彻底在他怀里,睡去。
顾衍之打横抱起她,走向俱乐部的专属套房。
这一夜,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第一次没有只把她当作一个美丽的战利品。那些关于母亲的话,那份不甘心的倔强,那种全然的依赖像一颗颗种子,落入他习惯用利益衡量一切的心田。
他知道她有所图,但他忽然觉得,如果她图的是他能理解的“野心”和“尊重”,而非肤浅的物质,或许更让人喜欢。
而“熟睡”中的沈清越,嘴角在黑暗中,极轻微地弯起一个弧度。
她知道,今晚的“醉话”,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顾衍之看她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下一步,就是等着这颗种子发芽,让他心甘情愿地,为她“投资”的雏鹰,打开更大的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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