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大bt
演武场上的气氛因北戎突袭的军报而凝固如铁。萧琰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有侍从噤若寒蝉,连清晨的寒意似乎都被这股无形的威势驱散。
他不再看萧璟,目光投向北方磐石堡的方向,冷声道:“传朕旨意,命林风详细呈报遇袭经过及损失,严密监视北戎动向。另,着陆沉即刻动身,前往遇袭据点勘查,朕要知道,北戎人是如何绕过磐石堡防线的!”
“是!”传令兵领命,快步退下。
萧琰这才缓缓转过身,重新将目光落在萧璟身上,那眼神已恢复了帝王的冷静与深邃,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怒意只是幻觉。“看来,有人不想让朕安安稳稳地接你回宫。”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阿璟,你说,这会是谁的手笔?”
他又将问题抛了回来,带着审视与试探。
萧璟心念电转。影七昨夜才告知黑鸦受雇于北戎内部势力,目标包括他和萧琰,今日北戎前锋就精准地突袭了补给据点。这绝非巧合!是北戎内部的激进派想要破坏可能的和谈?还是……有人想借北戎之手,搅乱北境局势,甚至……弑君?
“臣弟愚钝,不敢妄加揣测。”萧璟垂下眼睑,选择最稳妥的回答。在影七立场不明、信息真伪难辨的情况下,他不能轻易表露任何倾向。
萧琰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无妨。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他不再纠缠于此,转而道,“随朕来。”
他带着萧璟离开了演武场,并未返回清晖阁,而是来到了行营内临时设置的书房。这里守卫比清晖阁更加森严,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一种紧绷的气氛。
书房内,已有数人在等候。除了几名身着甲胄的将领外,萧璟赫然看到了陆沉。他依旧是一身暗卫指挥使的便装,气质温和,见到萧琰与萧璟进来,恭敬行礼,目光在掠过萧璟时,微微停顿了一瞬,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陛下,靖王殿下。”陆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萧琰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示意萧璟坐在他下首的位置。这个安排,让在场的将领们眼神都微微变化,看向萧璟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情况如何?”萧琰开门见山。
一名将领上前禀报,详细说明了遇袭据点的情况,损失惨重,粮草被焚毁大半。另一名将领则补充了林风那边传来的消息,称已加强巡逻,但北戎骑兵机动性太强,难以捕捉。
萧琰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陆沉,你怎么看?”他忽然问道。
陆沉上前一步,从容道:“回陛下,据现场残留的痕迹和马蹄印判断,此次突袭的北戎骑兵,并非寻常部落骑兵,其装备、战术更像是北戎王庭直属的‘苍狼卫’。他们能绕过磐石堡防线,说明对地形极其熟悉,或有……内应指引。”
内应二字,让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内应?”萧琰眸色一沉,“查!给朕彻查!无论是军中,还是这北境之地,凡是形迹可疑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众人齐声应道。
“陛下,”陆沉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迟疑,“还有一事……臣在勘查现场时,发现了一样东西。”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绢布包裹的物件,缓缓打开。
那是一枚造型古朴、边缘有些破损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模糊的、类似于狼头的图腾。
看到这枚令牌,萧璟瞳孔猛地一缩!这图腾……他似乎在母妃遗留下的一些旧物中见过类似的纹样!虽然不尽相同,但那神韵极为相似!
萧琰的目光也凝在了令牌上,他伸手接过,指尖摩挲着上面冰凉的纹路,眼神变幻不定。“这是……北戎某个古老部族的信物?似乎……与林妃娘娘出身的部族有关?”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目光却缓缓转向了萧璟。
刹那间,书房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萧璟身上!怀疑、审视、惊疑……种种情绪交织。
萧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母妃林氏!又是母妃林氏!影七昨夜才提及,今日这枚可能与她部族相关的令牌,就出现在了北戎突袭的现场!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栽赃!目标直指他!
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迎向萧琰探究的目光,声音尽量平稳:“皇兄明鉴,母妃去得早,臣弟对其部族之事一无所知。此物出现在北戎袭击现场,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欲离间我天璇皇室!”
萧琰把玩着那枚令牌,没有说话,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陆沉适时开口道:“陛下,靖王殿下所言不无道理。此物出现得过于蹊跷,或许是北戎反间之计,意图扰乱我方。”
他这话看似在为萧璟开脱,却更坐实了这枚令牌与林妃部族的关联,将萧璟牢牢地钉在了嫌疑的位置上。
萧琰将令牌扔回给陆沉,语气听不出喜怒:“查清楚这令牌的来历。至于阿璟……”他看向萧璟,目光复杂,“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便留在朕的书房,哪里也别去了。”
这不再是软禁在清晖阁,而是直接监控在他的眼皮底下!美其名曰保护,实则是最大程度的控制!
萧璟心中一沉,知道这是萧琰在施加压力,也是在试探他的反应。他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冷意:“臣弟遵旨。”
接下来的时间,萧璟便如同一个隐形人,坐在书房角落,看着萧琰与将领、谋士们商议军情,处理政务。萧琰展现出了他作为帝王卓越的决断力和掌控力,命令一条条发出,高效而冷酷。
萧璟看着他那运筹帷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背影,再联想到自己如今被动受制、甚至连母族都可能被牵扯进阴谋的境地,那股深埋的自卑与不甘再次啃噬着他的内心。
为什么他总是那个被怀疑、被掌控、被随意安置的人?凭什么萧琰就能永远高高在上?
期间,陆沉领命离去,前往遇袭据点深入调查。他离开前,目光再次与萧璟有瞬间的交汇,那眼神依旧温和,却让萧璟感到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寒意。这个陆沉,绝对不简单。
傍晚时分,当书房内只剩下萧琰与萧璟两人时,萧琰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他走到萧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害怕吗?”
萧璟抬起头,直视着他:“清者自清。”
萧琰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时候,清者未必能自清。”他俯下身,双手撑在萧璟座椅的扶手上,将他圈禁在方寸之间,声音低沉,“阿璟,你看,这世间危机四伏,只有朕的身边,才是你最安全的港湾。只要你愿意低头,依靠朕,这些风浪,朕都可以为你挡下。”
他的气息逼近,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和一种扭曲的温柔。
萧璟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一种混合着恐惧、憎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屈从欲的复杂情绪。他知道,只要他此刻示弱,或许就能得到暂时的安宁,甚至……萧琰的庇护。
但那股不甘与自尊,让他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出声。
看着他倔强沉默的样子,萧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被更深的掌控欲覆盖。他直起身,淡淡道:“今晚你就宿在书房隔间。朕还有些奏折要批。”
说完,他不再看萧璟,转身回到了书案后。
萧璟坐在原地,看着跳跃的烛火映照下萧琰认真批阅奏折的侧影,那专注的神情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他知道,萧琰在用另一种方式磨砺他的意志,消耗他的反抗。
而他,绝不能在此刻认输。
书房外,北境的夜风呼啸,带着远方的血腥与杀伐之气。行营之内,暗流汹涌,君臣兄弟,各怀心思。一场围绕着北境局势、皇室秘辛与个人恩怨的巨大风暴,正在这小小的书房内外,悄然酝酿,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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