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紧闭,将陈国华带来的压抑气息暂时隔绝在外,但别墅内的空气却依旧凝重。
“爸,妈,喝点水吧。”
王石安给父母倒了温水,眉头微蹙。
“陈国华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这个地方应该很隐秘才对。”
田玉兰接过水杯,手还有些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处产业是我早年私下购置,连集团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他能找到,说明他确实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在潭州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眼线和能量。”
陈明远坐到沙发上,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看他今天的样子……应该确实是走投无路了。看着感觉有几分……可怜。”
陈明远的目光有些悠远,仿佛透过墙壁看到了那个狼狈离去的弟弟。
“或许,家族和法律的惩罚,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刚才那些威胁的话,不过是穷途末路之人的狂吠,我们不必太过紧张。毕竟……血浓于水,他终究是我弟弟,只要他不再来骚扰,或许……可以就此了结。”
“爸!”
王石安听到父亲这话,心头猛地一紧,立刻出声打断,语气严肃而急切:
“您千万不能这么想!您就是太念及血缘亲情,当年才会着了他的道!
我在部队的时候,指导员告诉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陈国华这种人,就像一条毒蛇,现在只是暂时被打中了七寸,看着奄奄一息,但只要还有一口气,缓过劲来就会反咬一口,而且会更毒、更狠!”
他走到父亲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现在示弱、卖惨,甚至威胁,都说明他根本没有真正悔过,只是在寻找一切可能翻盘的机会!
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绝不能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可怜就掉以轻心!历史教训,就在眼前啊!”
田玉兰也握住了丈夫的手,声音坚定地支持儿子:
“明远,石安说得对!对陈国华,绝不能有丝毫心软!他今天能找上门来,明天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我们必须想办法,彻底消除这个隐患,至少要让他再也没有能力来伤害我们!”
陈明远看着妻儿严肃而担忧的脸庞,尤其是儿子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决断,心中一震。
他意识到,自己那份学者式的、对“理”和“情”的过分执着,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中,确实是致命的弱点。
二十多年的教训,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在社会底层的磨炼,使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和清醒:
“你们说得对!是我又犯糊涂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石安,你指导员说得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必须主动应对,不能坐等麻烦上门。”
陈明远看着妻儿,眼神变得坚定,沉声道:
“国华能找到这里,说明我们继续住在这里已不再安全,必须立刻商量对策。”
他转向儿子:
“石安,你在部队受过训练,对安全方面会比我们有经验。说说你的看法。”
王石安想了想,回答道:
“要继续住在这里的话,有必要检查一下监控报警系统,然后我们出行路线每天要不停变化,还要注意通讯安全和日常警戒。”
陈明远点点头,认可了儿子的说法:
“好,就依你的方法办。”
“可是……”
田玉兰插话道:
“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儿子的防御办法是不错,但总这样防也不是办法呀!”
父子两同时转头看着田玉兰,想听听这位商界女强人的办法。
田玉兰发现两双眼睛的注视,瞬间明白,果断说道:
“我们还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充分利用与赵枭的合作,监控华远集团的动向,在商场上彻底打垮陈国华。只要彻底打掉他的商业势力,陈国华就是一个没牙的老虎,就再也构不成威胁。”
听着田玉兰的计划,父子两双双点了点头。
就在陈明远一家紧张商讨对策的同时,一家名为“华丰”的高档私人会所顶层包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陈国华瘫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水晶吊灯折射出的迷离光彩,手里端着一杯烈酒,却迟迟没有喝下。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散发着浓重的颓败气息。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师爷沈文昌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陈国华这副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但脸上还是堆起恰到好处的关切,快步上前:
“老板,您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他低声问道,顺手拿起酒瓶,为陈国华已经空了一半的杯子续上酒。
陈国华猛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的冰冷和绝望。
他惨笑一声,声音沙哑破碎:
“完了……全完了解,我那个好大哥……他是铁了心要看着我死啊!他连我打算把华远让给他的计划都没说出口,就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还有田玉兰那个贱人,和王石安那个小杂种!”
他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一定在背后看我的笑话!”
沈文昌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眼神闪烁不定,大脑在飞速运转。
等陈国华发泄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性:
“老板,您先别急。陈明远他们现在看似占了上风,不过是仗着有三叔公和元老会暂时撑腰,打了个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
“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现在警惕性正高,硬碰硬确实不智。但我们可以……换个法子。”
陈国华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光亮,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什么法子?文昌,你快说!”
沈文昌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算计的光芒:
“老板,您想,陈明远最大的软肋是什么?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儿子——王石安!还有那个……叫楚薇的小姑娘,我查过,她是一个记者,也是王石安的女朋友,在深港。年轻人,感情用事,最容易出‘意外’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陈国华的反应,继续说道:
“我们不必直接动他们。只要让他们其中一人,出点不大不小的‘意外’,比如受点伤,或者沾上点说不清的麻烦……
陈明远和田玉兰还能像现在这样稳坐钓鱼台吗?他们必然方寸大乱!
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无论是谈判,还是……做其他安排,主动权就回到我们手上了!”
陈国华听着沈文昌的毒计,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眼中的绝望被一种疯狂的狠厉所取代。
是啊,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谁都别想好过!王石安……楚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
“好!就这么办!”
陈国华猛地一拍沙发扶手,脸上重新浮现出枭雄的戾气:
“文昌,这件事,你亲自去安排!要做得干净利落,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需要多少钱,多少人,随你调动!”
“是!老板!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沈文昌躬身应道,眼中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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